第53章 无路可退
汤元白弯身打算把郝韵抱起，手还没碰到郝韵，便见椅上人眼皮稍动，汤元白站直身。
郝韵一睁开眼睛，就见汤元白杵在她眼前，翻身下地，“到了？”
“嗯，到中转站了，”汤元白说着，用眼神示意躺着的林琳。
林琳比郝韵先恢复，但醒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睁着眼睛盯着舱板发呆，似乎看着看着，就能看出朵花来。
郝韵在林琳身前站定，“你精神海里的东西，我找了个法子帮你控住了。”
话音落下，却见人仍木着脸，一丝回应的欲望也无。
郝韵也不急，多亏白鸽，让她知道眼前的林琳，并非真心为【智生】效力，反而……
郝韵准备让林琳自己选，“你还打算回去吗？”
林琳转过脸，眸底情绪翻涌，最后一片归于沉寂，“还回的去吗？”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却仅一夕，所有努力都毁于一旦……
“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郝韵无心问林琳跟【智生】的纠葛
椅上人狐疑的目光落下，人却微微坐直了些，一丝细小的希望浮现眸底，“你要，怎么做？”
“你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们头上。”郝韵指尖在自己和汤元白身上一转。
汤元白眉轻轻一抬，没来及扮可怜，郝韵无情地转向林琳。
换来的是林琳的冷嘲，“呵，我真以为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呢。”
说着，连看也不看郝韵，偏过脸，“想让我去送死直说就行，脑机只要一读取……”她杀白鸽那幕藏无可藏。
郝韵忽略她突然爆发的情绪，直击要点：“脑机这个，我有办法。”
林琳的气声戛然，转头盯着郝韵的眼，万般不信：“你的精神异能能改变记忆？”
看来精神异能无法改变记忆，郝韵默默记下这点。“不是异能，但脑机，除了可以查看记忆，还能植入记忆。”
林琳心里的疑虑更甚，除了智生，圆桌，星域盗，还有谁有脑机？！
最终，“你有脑机？”
郝韵点头。
眼前这人，是圆桌的吗？
是了，若是圆桌，就能说的通了。常家？顾家？……
林琳心内圈定了几个怀疑对象，外表却不露声色。
郝韵点头，丝毫没有解答林琳猜疑的打算，林琳不知道最好，“这个问题解决了，回去能不能让他们相信你，就靠你自己了。”
林琳没出声，几乎【智生】所有人都是极端智能分子，若是记忆没出错，再加上……
“不过…”郝韵故意停顿，撞上林琳视线，接着：“改造成功的价值总归不一样，你说是吧？”
林琳眉心微蹙，越发肯定郝韵是为圆桌效命的，有同样的目标，更好。
林琳不蠢，知道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无缘无故帮她，就算有，也轮不到她。
果然，“嗯，问题解决了，来谈谈条件。”郝韵轻拍手道。
见林琳点头算作回应，郝韵接着：“第一，在【智生】好好留下来。”
林琳坐直，“这个不用你说。”
“第二件事，帮我找找，智生里，有没有【图灵】这个人，不管代号还是项目，只要是有关这个的信息，我都要。”
林琳记下，蓦地想到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不怕到时候被脑机测出来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见郝韵没有说的打算，“那我要怎么联系你？”
回【智生】后，她若是能侥幸通过脑机重回岗位，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外出。
“研究员都要留在基地跟项目，为了防止泄密，直到项目结束，才能外出。”林琳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
“这个我来想办法。”
林琳倒是没有怀疑，背靠圆桌，这点小事应该不再话下。“还有吗？”
郝韵手摸上袋内的护身符，最终，“暂时没有，你回去后，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都可以告诉我…们。”
林琳点头，心内却不把郝韵的话当一回事……
“你，也可以不接受。”郝韵开口，“当然，不接受的话，我会直接在这放你离开。”
“你好好考虑考虑。”
郝韵留下话，带着汤元白率先下了飞行器。
长时间远距离的跨区行程，这台小飞行器做不到，只能依靠中转站。
“真的要放她回去吗？”汤元白还是觉得风险太大，被背叛过的滋味他忘不了。
“嗯，”郝韵点头，不放林琳，她必然会死，而且，只会死在自己手里。
郝韵不放心她落入星域盗或者智生任何一方手里。
“你不担心……”
“担心，”郝韵截断汤元白的话，“但我想再相信一次。”
汤元白避开郝韵的眼神，莫名觉得有些难堪。
虽然他不算欺骗郝韵，甚至真的将来自何处告知她，却也隐瞒了自己在被抓前的经历。
汤元白想跟郝韵说开：“我……”刚一开口，就见林琳的身影出现在飞行器舱门后。
不出所料，身侧微风轻吹，郝韵越过他直奔林琳，眼神都不给留半分。
“我接受。”林琳紧盯着郝韵双眸，一字一句。
“那，合作愉快。”郝韵伸手。
“合作愉快。”林琳将手放到郝韵伸出的掌心，交握，一触即放。
这种感觉，怪异又新奇。
她有同伴了，但却建立在不得不合作的背景下，虽然有选择权却跟没有差不多……
如履薄冰，岌岌可危。
郝韵看破，但给出选择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你不信任我，”在林琳想说辞反驳她前，郝韵紧接着：“我也是。”
林琳指尖理了理散落的发，笑了笑，“不是说，要合作必须互相信任吗？”
郝韵也笑了起来，坦诚：“那现在不止为难你了，也是为难我。”
本有些凝滞的气氛微妙的和缓起来。
郝韵收敛神色，十分认真，“但，我能答应你，只要你有需要，我，不遗余力。”
林琳一愣，她听到自己的心，猛地跳起来，居然，会因为这种虚言心动吗？那，就相信一次吧。
反正，她也无路可退了。
“嗯！”林琳点头，“那老大？我们下一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