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底封闭之镇
一个四五十平方的空间，被一盏空荡桌面上的油灯照亮，此处橱柜壁炉应有尽有，墙上用着金属框封装了许多画纸，一些生物装饰均匀分布在空隙处。地板不知何种材质，因为上面平铺着羊毛毯似的物质，环视屋内，并没有发现何种可以交流的存在，倒是一扇半掩着门无声述说着什么。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秘密基地，住在这的人一定有风湿。”老八在屋内飞上一圈，入眼的画纸上大多都是归属于抽象派的内容，有的则是一些排列线条，或是测试笔尖出墨情况的痕迹。
“是察觉到我们到来，然后逃走了吗？”黄枫神识扩散，但毫无收获，就像探照深海的雷达般，只能显示一片漆黑。他现在还是在初境游荡，若是突破一层，说不定自己那扩大提升后的神识便能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若是说光点指引咱们来到此处是为了寻找与其牵连的人，那这里便是他们活动的地方？亦或者一个中转会面的地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老八对着黄枫说道，后者听闻点头，在这片不大的空间中翻找起来。
罗盘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指针始终指着那扇虚掩着的门，上面所镶嵌的晶石此时也暗淡下来。黄枫粗略看下来，此处几乎找不到完整有用的书面信息，灯焰摇晃着，正欲开口说话的黄枫忽然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力，源自那道虚掩之门外。
“黄枫小心！有东西。”老八也是察觉到什么，出声警示黄枫，他身上的羽毛再次散发出微弱的柔光，站在肩头凝视着那道门。
“吼！”
一声陌生的厉啸自远处，刮过冰冷的石壁，向着这传播而来！一阵阴风忽现，油灯噗的一声熄灭，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木剑握于手中，黄枫目光如炬，定气凝神间忽见一道极快的黑影撞碎木门冲入，先是蹬在了墙面，随后借力扑向黄枫。
嘭！
剑气如虹，锐利的气流无物不破，伴随着一声刺耳尖啸，那道黑影被剑气轰在墙上。顿时感觉一阵摇晃，木头碎裂声传来，金属框叮当落地，在黑暗中传来更多的咆哮声。那不属于现实的生物，至少不属于白天，它们形似鼬，但身长一米半，四肢健硕。其身上并非毛发，而是一块块的细小鳞甲，在其近似鱼鳞状的边缘有着一小点锋利凸起，像是一排锉刀般。
它在地面扭动挣扎着，那尖锐的嘴部张大咆哮着，内部有着无数尖锐的牙齿，述说着无尽的愤怒。它的肚子上有着一道恐怖的伤口，若非裂骨中的丝带物质连接，恐怕已经被腰斩。能看见许多小巧坚韧的器官在内部跳动，一些肠子流到地上，被其挣扎着甩到四处。
“这是什么？”黄枫深吸一口气，眯眼打量着这个骇人怪物，老八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黄枫的耳旁轻言道：“或许是，意志的体现。”
来不及询问具体，又是两道黑影从中窜出，黄枫无话不说施展月影十二剑，哀嚎还未响彻之时，黄枫便一头冲进了那个通道。它们尖啸着，愤怒着，或许也在疑惑着，但无论如何，它们发了疯的进攻也无济于事。在灵气之下，众生平等，数量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若是凡人，恐怕连白骨都不会剩余多少，自然也无法走到这一步。这也让黄枫更加好奇，这洞穴之中究竟还埋藏着什么，意志的体现吗？黄枫沉吟，周身灵气如同烈火熊熊燃烧，四飞的剑气如同一个漩涡，在石壁上留下可怖的痕迹，也将如同潮水涌来的生物粉碎。
它们扭动着每一块组成身躯的血肉，可怖的恶光自双眼射出，阵阵难以辨明的尖啸自喉间涌出，即使知晓黄枫无惧于黑暗和它们的爪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前冲。
一路闯进，待来到一处宽阔的地下空间后，那些畜生又异常的安静下来，围绕在不远处对着黄枫低吼着。抬起头，无数黄澄澄的光芒倒映在黄枫眼中，此处山石逐渐淡出，转而是金属结构铺设的地下设施。河流汹涌，近乎要没过黄枫的膝盖，在那金属栈道的两侧有着树池，而那一棵棵雄大的“树木”，则是由金属零件之间精妙结构拼成。树影斑驳，无数灯光自内部，自叶脉，自缝隙中射出，令人产生迷幻的错觉。
嗒嗒
一道身着黑袍的人类从建筑中走出，闲庭信步来到护栏边，那些躁动不安的畜生仿佛接受到了什么命令般，一哄而散，转眼便难寻踪迹。
“你来，所寻何事？”黑袍人声音平静温和，他不紧不慢的询问，倒是令黄枫有些意外。
“我”
“咱们是游历四方的魔法师，探险中发现并追踪这些畜生来到此处。”
老八插嘴回应，黄枫抬眼看去，黑袍人犹如雕像般寂静，除却身上的衣物和人类的身形外，便再也无法或许更多的信息。后者听闻点点头，抬起穿戴手套的右手摊开，似乎在邀请着他们。
“此处并非闲聊之地，博学多闻的魔法师。”
“走”
应邀登上栈道，仿佛进入另一个桥底洞般，这里和之前见识过的地下街道并未有太大的区别，但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和谐感。跟在黑袍人身后，灯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将黄枫身上的血迹照的更加明显。细细看去，这些血液是暗红色的，散发着一股类似鱼腥味加水锈味的混合气味，内部还包涵着一些丝状结晶，似乎是凝固过程中的产物。
整洁，空虚，这便是最深的感受。这里没有银饰，也没有海报，甚至连一个小垃圾都看不到。通道并不是很长，大约二十多米，所连接的首先是由各色圆滑石头组成的广场，然后便是以此半包围的房屋建筑，上方的灯照犹如夜空繁星，明亮但不刺眼。
广场上并不是常见的水池，盆栽，而是一尊或许可以称作抽象的，地狱风的艺术作品。它就这般伫立着，明明短时间内无法寻找到认知范围内的，用作表达抽象的概念，但看上的第一眼便足已令人不寒而栗，即使是黄枫这种修者。
“这是”看着黑袍人抬头以短暂的注目礼后，黄枫低声询问道，这个雕塑愈发诡异，无论他的视线是否在其上面，都会如此“认为”。
“赞埠，一位护佑我们小镇免受隅绥侵害的意志，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畜生。”黑袍人转过身来回复道：“它们源自一处废弃的天然洞穴，我们在打碎石壁后，它们便来到了世间，将一切在黑暗中的意志撕碎，吞食我们也搞不清楚其真正的面目，但我们经由大量牺牲后，才堪堪从那片洞穴中寻找到了应对之法”
“赞埠？”
“没错，它们垂涎于弱小的意志，同样的，它们也惧怕更加强大的意志。赞埠与隅绥同源，自那无人到达的黑暗中诞生，我知道你的种种疑惑，作为小镇的客人，我会努力让愿意的你知晓这些。”黑袍人述说着，一些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女似乎因为黄枫这个刺眼的存在而从家中走出，好奇的打量着雕塑下的二人，黄枫不动声色的一眼扫过，没想到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一缕难以察觉的灵气飞出，缠绕在这个面色平静的男人身边，做完这些，黄枫才将注意力放回黑袍人。
“在此之前，请容许我这个管理层向你介绍我们所站之地，松露镇。”
“嗯？！”
“怎么了？”
“没你继续。”
“事实上在灾难发生之前，我们这里将作为新区域和旧区域连接的枢纽，用作扩展地下空间，毕竟这里的空间很稳固。但正如你所见，若不是你的运气，我想到现在我们都还在沉寂中等待着死亡。你的到来证明有一条道路通往外界，而且是一个我们还在坚持探索的方向，我的意思是，意志的决断并没有错误。”黑袍人摊开双手，微微蹲身以示感谢，恍惚间，已经有了不少人围绕聚集在广场上。
“那你们被困在这多久了？”黄枫双手抱在胸前，隐秘的用余光打量着人群，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白色的衣服，只不过一些人身上看上去比较脏旧。“与地面没有联系的话，食物，这些能源”
“实不相瞒，大约有三页日历了，我们在来时的道路上铺设了线路，若不是后来被隅绥占领了，我们倒也无需担心什么。毕竟和地面报个信，我们便能得救至于食物，你或许注意到了，这里暗河四布，我们寻到一座池水，能捞一些鱼类。事实上，我们也有些其他的尝试，这些你很快就知晓了。”
“那真是辛苦”黄枫打量着这些居民，他们确实看上去状态很差，甚至于一些人都双目无神。“那我现在就折返，去帮你们报信。”
“嘿嘿，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倒也不差这一会儿。若是你不嫌弃，也许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完明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嗯对于你们这类游历之人来说，镇上民间流传的节日习俗，应该很合你们兴趣吧？与其口言相述，倒不如参与进来有趣，不是吗？”黑袍人伸手邀请道，他的语气终于是产生一些波动，但他很快便平复下来了，在黄枫获取到其中含义前。
“节日么意外的乐观啊。”
“总不能一直躺床上睡觉吧？与外界失联，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黄枫点头，算是答应了黑袍人的请求，只见他呼唤来一个瘦弱的中年人当作黄枫的向导后，便去和那些居民说话。很显然，向导有意无意的引导代表着这场对话并不需要黄枫参与，在他的带领下，两人向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