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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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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兰亭亭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上,被褥有些老旧,但却干净温暖,她嗅了嗅,还有淡淡的皂香。房间不大,阳光透射进来,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是一个古朴的屋子,像是当地人住的地方。

    墙壁上挂着耕地时带的草帽,兰亭亭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应当不是猎户的住处,他们许是被当地人救了。

    她掀开被褥,才发现食指已被包扎的很好,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干净的单衣,幸而里衣仍是她来时的那见,她在床边找了一遍,却没发现她的匕首。

    兰亭亭带着些许警惕,批上了一旁的外衫,伏低身子,悄悄的走到了紧闭的窗前,她微微抬起了头,屋外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当中有一棵老树,静悄悄的。

    正想溜出门去查看情况的兰亭亭,忽然眼前一亮,大门向外打开,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而她正蹲在地上,迎着阳光,眯着眼睛试图分辨清楚来者何人。

    “你咋坐地上了?”妇人的声音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快起来坐好。”说着将她扶起了身,用脚勾来了椅子,让她坐下。

    妇人小心地捧着她的手指,见她没有再伤到,放下心道,“臭丫头,你被人送来的时候满脸是血,可把我吓得够呛。”

    兰亭亭怔怔地看着她,她的五官灵动,眼角布满了笑纹,嘴唇很薄,不笑的时候微微向下撇着,她忽然觉得这张脸分外熟悉。

    妇人见她没有回应,又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有想做的事,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也不能如此不顾身体。人家大夫来看说你是积劳成疾,才昏睡了好几天,幸亏没什么大事,不然可要吓死我了!”

    兰亭亭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念着,不觉得烦,反而心底像是被一汪深谭涌入,这种情绪占满了她体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仍不够它舒展,又从眼睛中漾了出来。

    “你,你哭啥子啊!”妇人连忙那袖子摸了摸她的脸,眼眶也不自觉得变得湿润起来,“你这孩子就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头,啥话也不同我说,不说我哪里猜得到你想要什么……”

    “娘。”兰亭亭看着她,轻轻的开口,一个短小的音阶,却被她说得发了颤。

    妇人抿了抿嘴,眼泪也几乎要夺眶而出,她应着,又摸了摸兰亭亭的脸,“回家了,没事了!”

    她揽过了兰亭亭的肩膀,站起身来抱着她。兰亭亭靠在她的怀里,感受到了多少年未有过的温暖,心中五味杂陈,她哭得停不下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抒发出来。

    屋外,成云开站在树下听着她放肆的哭声,抿唇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正当空的红日,又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兰亭亭这一哭,便哭了半个时辰,哭到最后人都有些发懵,却扔在抽着鼻子。

    妇人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多久没有跟我这么亲密了,真好,像是回到了你小的时候。那时候你多活泼开朗啊,什么事都喜欢跟我说。”

    她见兰亭亭发懵的模样,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孩子,再睡会吧。”

    兰亭亭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受用的躺回了床上,见妇人起身,她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道,“可以等一会再走吗?”

    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是去给你拿水喝。”

    喝过了水,她轻轻的闭上了眼,侧过身子朝着墙,感受着阿兰的母亲在她背后的轻拍,眼泪又默默地流了出来。

    她又做了一个梦,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已经许久未曾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一觉便睡到了天黑。

    兰亭亭恍惚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并不熟悉的天花板,猛得起了床。

    她仔细回想着白天自己的一系列举动,负罪感油然而生,那是阿兰的母亲,她这样霸占着她的身体,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宠爱和亲情又算什么?

    她看了看饭桌上给她夹菜的阿兰母亲,笑得有些勉强,却被后者理解为了因下午的痛哭而尴尬的神情。

    “别想了,快吃吧,菜都要凉了。”阿兰母亲笑着又给她夹了菜,“回家了就好好休息。”

    饭桌上有六个人,除了阿兰的父母和成云开,还有两个年轻人,长相普通,属于扔在人群中也很难认出来的那种,但兰亭亭却一眼便看出了他们是谁。

    在山上随成云开一同来救她的便是这两个人。这是她的救命恩人。

    阿兰的母亲向她介绍了这两个陌生人的来历,说是张朝贵刀铺里的学徒,在她不在的时候,经常帮衬着他们家的生意。兰亭亭看了眼成云开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他身后翘起来的狐狸尾巴,招摇得很。

    “你没事去惹那些个山匪作甚?”一旁闷头吃饭的张朝贵终于听不下去她们母女二人的寒暄,直奔主题道。

    兰亭亭被噎了一下,咳了两声,接过成云开递来的水,正要开口,却听成云开从容道,“皇上命我们二人来泉州调查山匪之事,原本我应当提前做好接应,却不曾想路上耽搁了一日,这才让阿兰以身犯险,皆是我的错,请伯父伯母不要怪罪阿兰。”

    兰亭亭一边喝着水,一边暗暗腹诽成云开张口就来的本事,这一副正人君子的虔诚模样,再加上比她重得多的伤,任谁也不好意思再借此责怪他了。

    张朝贵果然没多说什么,转而对阿兰的母亲道,“去把咱家那只老母鸡给杀了,炖个鸡汤再。”

    阿兰母亲惊讶的回道,“你疯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哪有吃一半饭才杀鸡的?早干嘛去了!”

    在阿兰母亲的反驳声中,兰亭亭连忙劝架道,“明天,明天再吃也来得及,成云开的伤还且养着呢,我们不会这么快走的,对吧?”说罢,对成云开使着眼色。后者从谏如流地点了点头。

    阿兰母亲果然停了下来,侧头又给张朝贵使了使眼色,带笑道,“这姑娘嫁人了就是不一样,都会跟夫君使眼色了。”

    刚说到一半,兰亭亭猛地被饭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她边咳边瞪着成云开,她特意将嫁人一事的信件拦截在了京城驿站,生怕阿兰的父母知晓,他们此刻又如何会得知?

    似是从她的神情中看懂了她的质问,成云开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道,“你睡了三天,伯父伯母问我是谁,我便如实相告了。想来是我的过错,寄来泉州的信件不知怎的竟然没有送达,拐走了二老的女儿,理应有所惩罚。”

    说罢,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见成云开仍要再倒,她连忙将他的手按住,“你那么重的伤,不要命了?”

    阿兰母亲也连忙道,“哎,好孩子不必这样,有如此才貌双全的姑爷,我们开心还来不及,过去阿兰总是往镇子里跑,我们还生怕她跟学堂里的先生有什么往来。我们是小户人家,攀不上那些个世家。”

    见成云开脸色有些不好,她又道,“结果没想到阿兰争气,竟然自己也当了大官。有些话,她不方便说,我身为她的母亲,得替她说。”

    “你怎么话这么多?”张朝贵试图打断自己的媳妇儿,却被她一巴掌拍了回去。

    “我们家你也见过了,最值钱的地方就是外面那个卖刀的铺子。成云开成大人,或许我们家高攀不上贵府,但阿兰是个好孩子,既然她也已经嫁给了你,希望你能好好对她,若是欺负了她,我们哪怕只有这么点的家底儿,也敢跟你拼命。”说罢,阿兰母亲抬手将眼前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成云开听着这话十分动容,抬手握拳道,“我的父母也不过是普通人家,从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请岳父岳母放心,我既然娶了她,自当不会负她。”

    兰亭亭听着他们如此话语,心中感动和愧疚交织,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担不担得起这一双父母的疼爱,她此刻的温暖更像是偷来的。

    她的情绪被成云开收入眼底,他一眼便看出她是在因得到了本属于阿兰的亲情而纠结,成云开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轻轻握紧,给予她力量。

    饭后,阿兰母亲推说着他们二人是病号,不让进厨房帮忙,将他们赶到了阿兰的屋子里休息。

    自那洞中一夜二人谈心后,他们又单独处于了一室,难免有些尴尬。

    兰亭亭走到了成云开的身旁,将他的外衫褪了下来,他的肩头裹好了纱布,看起来是请过大夫来进行了处理,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还是有点温热。

    “没事,”成云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过两天便会退烧。”

    兰亭亭点了点头,坐到了他的身旁,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取完草药昏过去之前,在想什么吗?”

    成云开好奇地应着,“嗯?”

    “我在想,”兰亭亭侧过头看着他,“你什么都说了,却唯独没说为何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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