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关楠没想到，杨柳会加他的微信。可在加完好友后，对方又没响动了。关楠忍不住发了个“？”过去。

    好一会儿，杨柳才回复他。她以为关楠可能不记得了，特意说明了一番：“我是严屹的室友。我们一起吃过饭的。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关楠很快回了过去：“记得。我还买过你们公司的会员卡。”

    杨柳回复道：“对！哈哈哈！不过我现在已经换公司了，但还是做的商旅这块。”

    杨柳真不是去推销的。但不知怎么搞的，最后关楠还是办了她新公司的会员，而且一办就是好几个账号。

    一想到自己居然把生意都做到了人家前男友的身上，杨柳就感到很是羞耻。尽管这完全是无心插柳。为了礼尚往来，她跟关楠说自己下个月要来广州出差，正好请关楠吃顿饭。

    她和关楠私下约了饭局后，却没把这事儿告诉严屹。这两年，严屹很少提到关楠的名字，偶尔喝多了才会说起来。只要一讲，严屹的眼眶就红了。可每回他都能自个儿宽慰自个儿道：“关楠现在过得挺好的……这样就够了。”

    最初严屹的这番深情很是打动杨柳，可时间长了，她内心的这点柔软就被慢慢地消磨殆尽。甚至发展到后来，还有点想要揍严屹。既然都心甘情愿地成全对方了，口口声声地说着“这样就够了”，那你还掉个□□泪，还记挂他干嘛？！

    一到休息日，她就得对着两条单身狗。一条割了蛋，性无能。另一个，失了恋，爱无能。实在是乌烟瘴气！于是，她办了□□身卡，没事就去练练瑜珈什么的。

    很多时候，女人就是要比男人更坚强乐观。

    杨柳最好的朋友邵兰，早几年离婚了，现在也单着。她俩经常约着去看电影，或是喝下午茶。即便在婚姻中遭遇了滑铁卢，邵兰依然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有一次，她一本正经地对杨柳说道：“我记得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一句‘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可见，这也是一条路。我们都可以考虑下，找个做生意的有钱人……”

    邵兰这话一讲出来，就把杨柳给惊着了。她不知道邵兰是脑子缺根弦，还是老妇聊发少女狂。竟然想把年轻时都没能办成的事，放到现在来办？！

    杨柳一边嘲笑着邵兰做白日梦，一边自己偷偷摸摸地和人搞网恋。

    由于男方所在的城市和她这儿有着将近十个小时的时差，因此他们大多时候都只能靠写邮件来谈情说爱。这事儿，她自个儿也觉得挺不靠谱的。说好听了是文艺，说难听点就是幼稚。那是20岁的她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这几年，她早就已经混得荤素不忌了。饭桌上的那些黄段子再也不会让她脸红、尴尬。公司的新人破冰环节，按规矩老员工要轮流向新人提问。问什么都可以。但一般男同事都喜欢问些带颜色的问题，而女同事则比较矜持，问得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在这种场合上，杨柳一般不会为难人。可要是碰上个别特别open的新人，再有人刻意激她一下，那她可就不客气了。别人还在问“交过几个女朋友”、“第一次谈恋爱几岁”这种表层问题时，她就已经直接让人家来回答量化指标项了：注册会员数、活跃会员数、每次访问时长以及访问频率。

    就连“尴尬”这个词都已经离她远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慢慢地就从一面转向了另一面。“日中则昃，月满则亏”，杨柳对此深以为然。就拿单身这件事来说吧。早几年，但凡别人问起她的个人问题，她回答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可现在，就只剩下那些向她提问的人在那儿尴尬了，后悔为什么要多这个嘴。最后，还得想办法自个儿圆回去。

    “缘份还没到……”

    “一个人其实挺好的。”

    这时，杨柳都会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是！”。

    她用一句简短的话，便给那些尴尬的人解了围。

    当然，偶尔也会碰上意外情况。

    一次部门聚餐，有个男同事突然在饭桌上问她：“你小孩多大了？”

    杨柳老实作答：“我还没小孩。”

    同事愣了下后，又说道：“这个还是得抓紧了。现在的医学手段很多，你可以去试试。”

    这下，全场都安静了。一桌子的同僚都看着她。

    她只好笑了笑，对那位男同事说道：“行，饭后我们私聊。”

    事后，这位同僚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再也没来找杨柳聊。

    严屹今天在公司停车场，遇到了老熟人——环球商务网技术部总监。他如今也调到集团来了，开了辆全新的保时捷911。他放下车窗和严屹寒暄了几句。临了他们互道了一声“byebye”后，总监脚踩油门，在一阵令人心潮澎湃的轰鸣声中，绝尘而去。

    一开始，严屹以为这类跑车全都自带着那种拉风的声浪。直到有一天，楚正宁给他扫了盲，他才知道这都是得经过改装的。

    楚正宁也换车了，车标是个三叉戟，海王波塞冬用的就是这个武器。这车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价。

    严屹和他读的同一所大学，又是一起进的公司，但两人现在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不过，楚正宁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这几年里，楚正宁换了房子，换了车子，就连老婆也换了，可却依然没忘了他这个老同学。光凭这一点，严屹就挺感动的。楚正宁现在的工作非常忙，但还是经常隔三差五地跟他在网上聊几句。

    这天中午，严屹和同事们去食堂吃饭，走到半道上碰到了楚正宁。严屹近视，再加上走路也不看四周。楚正宁跟他挥了半天手，他都没发现。还是身边的同事提醒了他。

    楚正宁看到严屹，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他一上来就要拉着严屹去外头下馆子。

    等严屹吃完饭回来，那两个同事就跑来向他打听情况了。

    “你是怎么认识展白的？”

    “他很厉害的！”

    “你们俩看起来关系不错……”

    楚正宁很厉害，严屹早就知道了。他能把一块毫不起眼，且无人看好的业务，给做得风升水起。让大boss在员工大会上当众对他点名称道，算是一时出尽了风头，可也因此遭人排挤。有一阵他过得并不顺心。不少人开始唱衰他，说他当初不过是凭着运气，昙花一现罢了。楚正宁很聪明。他对此不争不辩，只是收起锋芒，加倍努力地用心做事、苦心经营。这几年人事变动不少，可他却稳稳当当，一路平步青云。尽管人在花生网，可他的影响力却早就扩散到了集团。就连员工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讨论的高管花边新闻，他也有幸在榜。

    关于楚正宁的桃色八卦，有好几个版本。最夸张的那个，说楚正宁当年不止一个小三，他一人给一套房，全养在外头。最重要的是，那些小三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为了避免她们惹事生非、好吃懒做，楚正宁非常正能量地给她们也设定了kpi，并定期考核。表现优秀的就能有转正机会。

    严屹觉得这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当写小说呢？！

    不过这两年，确实大家的变化都挺大。就连那些过去成天穿着格子衬衫、冲锋衣的码农们，都开始知道了armani、burberry、cartier这些国际大牌。相反，高管们的穿着却慢慢地叫一般人看不出名堂来了。一件挺普通的外套，也看不出是啥牌子，但据说得五位数。开会的时候，高管一抬手不经意露出来的腕表，即不是欧米茄、也不是劳力士。还是有位家里曾开过钟表行的同事眼尖，给认了出来。他说，这表是patekphilippe，最起码要好几十万。

    财富榜上，一拨的新面孔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人们称其为“互联网新贵”。

    就连严屹这样的，都差点被公司里的保洁大妈给拉去做女婿。在被他委婉地拒绝后，保洁大妈底气十足地说道：“小伙子，你可不要小看阿姨哦。我们家是本地的拆迁户，在市区分了好几套房子呢！”

    这对于至今还在租房的严屹来说，的确是正中要害。

    杨柳跟严屹提过好几次，房子未来还要涨，让他趁早买。这些年，严屹也攒了几十万，再加上手里还有些公司发的股票，完全是有能力买房的。他在这一片住习惯了，就想买在附近。但看了几套二手房，都不是太满意。不是房子太旧，就是小区没有停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