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严屹已经醒来了，早上爸妈给他打了电话，祝他生日快乐。他接完电话后就起床了，但发现关楠不在家里。严屹还以为他是去上班了，便洗漱了下也准备要走。
他这还没出门，关楠就回来了。严屹一看他手上拎着的早点，眼睛马上就亮了。也不问人家有没有准备他的份，就自说自话地接过袋子帮着摆上桌。
“牙刷过没？”关楠见他夹起一个生煎包就要往嘴里送。
“当然刷过了。我可讲卫生了！”严屹嬉皮笑脸地答道，然后把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底焦脆、肉多汁，就是他最喜欢的那家。
“你也吃啊……”严屹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说着。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
吃个包子都能开心成这样！这人真是越看越傻！关楠在心里骂着，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严屹笑得越开心，关楠的心里就越烦燥。他总感觉自己是着了对方的道了，不然严屹怎么能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他盯着严屹，警惕地说道：“吃完你就马上走！”
严屹嘴里塞得满满的，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几个包子下肚，严屹又开始喝豆腐脑。他一边喝，一边跟关楠说：“我把黄豆送去上宠物学校了。校长亲自教它！人家以前可是专门训练警犬的。就是那地方挺远的，黄豆得有一个多月不能回家了。”
关楠皱了下眉：“好好的送它去学校干什么？！”
严屹不想告诉关楠，黄豆现在变坏了，还咬人。他怕关楠听了会难过，便说道：“我们黄豆可是有双血统的名犬，在教育方面一定得重视。等学好了本事，以后还能去打比赛呢！”
关楠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了。那些打比赛的狗，成天都要训练，压力大，又辛苦。黄豆只要健健康康地成长，没心没肺地吃喝玩乐就好了！
“打什么比赛？！能不能别瞎搞？！就算你自己不嫌累，也别去折腾它。”
严屹赶紧解释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打比赛，也应该要学点本事呀。技多不压身嘛！”
他看出来了，关楠心里还是挺在乎黄豆的，便又问道：“我下周六要去学校看黄豆，你要不要一起？”
没想到，关楠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变了，生硬地拒绝道：“不必了！我一会儿要出门，你也赶快走吧。”
严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咕咚咕咚地喝完了手上的豆腐脑，一抹嘴，说道：“行，我这就走。”
走到门口，严屹又回过头来交待了一句：“别抽烟了！”
蒋文涛周一准时来报到了，关楠让他在版房里打下手。他带着满腔热情，想着要在这里大展拳脚。可结果，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居然连一个上手打版的机会都没有。
在他来之前，公司里就已经有一位版师了。那人叫黄玉飞，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在这里干了快三年。早先，公司在款式方面原创性不强。很多时候都是从国内外买些品牌的衣服回来，稍做些改动。这对于版师来讲，只要会驳样就可以了。但最近这一、二年，关楠专门请了两位服装设计师回来，想要自己开发原创款式。
拿着设计稿打样的难度，可就比之前不止难了一点。好几次样衣做出来，效果都强差人意。于是，关楠才决定要招聘更有经验的版师回来。对此，黄玉飞从内心上就深深地排斥。要是来了更牛逼的人，那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就即将不保，关楠对他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尊敬。说不定，他以后还得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
好在版师来面试，第一道关是由他来把控的。毕竟关楠不懂制版技术。黄玉飞只要在第一道关卡上做做手脚就行。他就尽挑一些经验不如他的人，让关楠去做第二轮面试。但凡关楠对此有所疑问，他就摆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说起来就是，咱们毕竟不是大公司，对人才吸引力不高。而他选出来的这些人虽然经验不足，但都属于基础扎实、悟性又好的，只要招进来以后再好好培养一下就行。
黄玉飞的这点小心思，关楠早看出来了。他这哪是为公司招人才，分明就是在为他自个儿找小弟呢。关楠也没当面拆穿黄玉飞。除了公开招聘外，他也有私底下让几个朋友帮忙留意着适合的人选。
所以，对于蒋文涛，关楠根本没抱多大的期望过。招他进来，一方面是因为小伙子一腔热情，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版房里不能再由黄玉飞一人独大了。是时候要弄个人在里面，借此来敲打一下黄玉飞。
出于这个目的，关楠在蒋文涛入职后，还特意去版房看了几次。可是，每回蒋文涛不是在整理裁片，就是被派出去跑腿。今天，关楠居然看到他在那儿踩缝纫机。公司里没有配专职的样衣工。平时，打完版裁好片后，都是黄玉飞自己缝制的样衣。如果碰上做工比较考究的衣服，就会送去外面的样衣工作室制作。
黄玉飞在一旁说道：“小蒋也来了有些日子了，我是想着尽量要多给他一点锻炼机会。在打版上，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足。我想嘛，就让他先从缝制样衣开始学习。”
关楠没吭声，径直走到了蒋文涛的身边。
蒋文涛听到动静，停下了手上的活，喊了一声“关总”。关楠冲他点点头，接着便拿起一旁已经缝制好的衣片，看了起来。只见针脚整齐匀称，缝线的张力也适中。放下衣片，他又拿起一件已经完工的衬衣，仔细地翻看了衣领、袖口位置的做工。
关楠问道：“这件也是你做的？”
蒋文涛答道：“是的。”
关楠又问他：“以前在工厂里做过车工吗？”
蒋文涛摇摇头：“没做过。不过，我妈开了一间小铺子，专门帮人改改衣服。我有空的时候，也会过去帮她干点活。”
黄玉飞插话道：“难怪了！我就说嘛，一看这衣领的缝制工艺，就知道是有功底的。手艺一点也不比外面的样衣工差。还是老板有眼光啊！我看以后这缝制样衣的工作，就都交给小蒋好了。”
蒋文涛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当车工的。就在他想着要怎么才能拒绝黄玉飞的安排时，关楠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他看着蒋文涛，说道：“作为了一名版师，熟悉服装制作工艺是很重要的，这是基础。但我看你在这方面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制版这块还得要努力。你要多跟黄师傅学习。光靠看书是不行的，得要实操起来。就先从简单的款式开始，慢慢做吧。”说到这里，他又转向黄玉飞：“黄师傅，小蒋当初是你挑选出来的，说小伙子聪明，可以培养。我相信你的眼光！他说起来是助理，其实就是你的徒弟。我可期待着名师出高徒啊！”
蒋文涛听了这话，马上反应过来了，关楠这是在给他制造机会呢。他立马借机表态：“关总，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跟着黄师傅学习。绝不会给师傅丢脸的。”
话说到这份上，黄玉飞该有的面子都有了，并且在版房里的老大地位也得到了确认。不管蒋文涛日后混得如何，那都是他的徒弟。想到这里，黄玉飞心里的戒备一下就少了几分。他做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来，对蒋文涛说道：“一般新人入行，前期都只能打打杂。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我看你挺机灵的……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先给你一两个简单的款式，你试着做做看。”
蒋文涛听到这里，顿时喜形于色。他激动地说道：“行、行！谢谢师傅。”虽然他嘴上感谢黄玉飞，可心里却明白，这完全是因为关楠开了口。关楠不止一次地给过他机会，这对于像他这样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实在太难得了。尤其是经历过之前的多次碰壁后，他就更加懂得了珍惜和感恩。蒋文涛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他认定关楠就是他的伯乐，他必须要好好工作，来向关楠证明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