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这种感觉很不好, 抓耳挠腮的。
后面两堂课听得三心二意,时舒走神想,难怪说谈恋爱影响学习——何止影响学习,简直影响人格。
时舒花几分钟反思了下自己, 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梁径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和感官。
他以前可没这么爱脸红、也没这么一惊一乍。
相反, 是梁径总被他搞得脸红、不知如何是好。
脸红的梁径很好说话,都不用他怎么磨,左右叫两声“梁径”, 问题就解决了。现在的梁径,胆子大又恶劣, 怎么叫都不管用。
最重要的是, 时舒气愤地想, 一天到晚只知道亲亲亲!
周末两天的亲吻已经让时舒尝了个饱。
确实很快乐。唇齿交缠的愉悦是会蔓延的, 像一丝丝的电流, 并不汹涌,细密绵长,他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敏感,梁径碰他哪里他都会先瑟缩一下。
可也就止于此。
他被亲得浑身发热没有力气,梁径的触碰不仅带来他的敏感,好像把他的力气都揉走了。
时舒觉得梁径获得的快乐大概比自己多。不然他不会上瘾似的亲他。
还有摸他。
浴室那次两个人都昏头了。
他被梁径抱着揉捏, 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浆糊。梁径让他并拢他就并拢,让他往后摸他, 他就伸手往后摸他。
那会,时舒对自己做的事没有概念,估计梁径也没有,他只有兴奋和本能。
突然, 一张小纸条被梁径推了过来。
——“怎么了?”
时舒转头看梁径。
梁径握着笔注视ppt上的公式,除此之外什么动作都没有。
老王唾沫星子满天飞,cos和sin连着一起飙,整个教室只剩他的大嗓门。
时舒没有把纸条接过来,他右手伸过去在下面画了个问号。
始终目视前方的梁径很快把纸条拿了回去,没几秒,时舒就看到再次推来的纸条上,第三行写着:“你耳朵好红。”
时舒:“”
时舒恨不得敲他,怪谁啊。
他拿过纸条,趁着老王换ppt的功夫,一笔一划:“你影响我听课了!”
跟着一个原地跳脚的暴躁小人,小人头顶全是闪电,看上去挺能唬人的。
本来时舒还想在后面写一句威胁的话,比如再影响我就不跟你谈恋爱了,或者再吵我我就换座位了。但是时舒没写出来。因为他就是想跟梁径谈恋爱,也想跟梁径坐一起。
以前换座位也不是没一起坐过。
只是梁径还嫌他闹腾。时舒上课和后排的方安虞传纸条没个停歇,他忍了忍,后来也给时舒递过去一张纸条,上书:“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不听课。这节课的重点还是很重要的。你好好听。”严肃又认真,就连标点符号都一句一顿的。
两边都是纸条,时舒课理万机,匆忙之间掠了眼,给梁径回了个潦草至极的“哦”,气得梁径半天没理他。下课了才发觉同桌的异常,时舒凑过去:“你不开心啊?”梁径看都不看他,目不斜视写着手头作业。时舒自找没趣,也不管了,继续和后排的方安虞唠。梁径顿时更加生气。
那会高一,学业的压力还没铺天盖地袭来,一伙人又是初中顺利升上来的,换了新环境,精力比现在更多、更能闹。
小的时候宠着眼前这个人,随着年龄增长,梁径越来越产生一些莫名的责任意识。他觉得时舒这样吊儿郎当下去,到了高三铁定跟不上——当然他这属于过虑,时舒脑袋的灵光劲,从小就不一般,人家花十几二十分钟运算的步骤,到他那就是两三步的推导,答案跟吃饭一样顺理成章。
下节课照旧。
梁径搞不懂他和方安虞哪
来那么多话。这边自己生着闷气,那边乐呵呵传纸条,梁径余光瞪了会,趁老师转身板书的功夫,伸手就把时舒的纸条没收了。时舒一下傻在座位上,扭头瞧冷冰冰的梁径,不是很明白。方安虞还在用笔猛戳他的背催他回复。时舒想了想,折中了个法子。他重新扯了张纸条,很快写了一句,递给梁径:“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梁径:“”
梁径下课就去了老王办公室。
于是,第三节课前,方安虞被临时换了座位。离时舒十万八千里,纸条就是扔,也很难扔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
谁能想到,高一还一派正人君子模样、恨不得时时拴着时舒认真学习的梁径,这会居然也传起了纸条,就为了和他讨论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收到暴躁小人的梁径居然还轻轻笑了下。之后倒是没再给时舒纸条。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
理科一最后一堂课拖了几分钟,到食堂的时候人满为患。幸好闻京他们班下得早,提前占了位置。
本来说好不带闻京吃,这下又有些不合适,时舒左右为难之际,原曦倒没事了,虽然她依旧把闻京当空气人。闻京压根不敢惹她,虽然他已经记不清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了。
一顿午饭吃得有些安静。
快结束的时候,闻京小心翼翼问大家:“那个,别忘了啊三亚”说着,他瞥了眼原曦,生怕她不同意。
时舒也担心原曦不同意,他朝原曦看去。
哪想原曦笑了下:“你们干嘛看我?我是什么计划破坏王吗?从小到大,谁是破坏王,某些人心里没数吗?”
闻京认领得很快:“有数有数。”
方安虞吃得慢,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把汤浇在饭上拌拌,准备一起吃掉。拌着拌着,想起什么,他问闻京:“怎么住啊?五个一起?”
“我妈说,原曦是女孩子,就和她一起住海边的公寓。我们四个住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两个房间。”
时舒:“两个?”
闻京无语:“难不成四个?少爷?”
时舒小声:“怎么分?”他能感觉到梁径在看他。
闻京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语气:“当然你和最好的朋友方安虞,我和我最好的兄弟梁径啊!”
时舒:“”
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一时之间脑子反应不过来。
也不是说原本想的就是和梁径住,但时舒扒拉两下筷子,这下也有点不情愿
反差之后又落差,最后,时舒莫名觉得对不起方安虞。
梁径放下筷子,语气如常:“我和时舒住。你和方安虞。”
闻京顿住:“什么意思?”
接触到梁径眼神,他语气幽怨起来:“梁径,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兄——”
太熟悉的戏码,从小到大不知上演过几轮。原曦轻轻笑了下,筷子去夹碗里的饭粒,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时舒脸不知怎么有点红。
梁径:“是。但我和时舒住一屋,就这么说定了。”
闻京张了张嘴,去看时舒:“行吧。反正他从小就黏你。”
时舒:“”
“时舒!”
突然,原曦惊叫:“你流鼻血了!”
梁径比她反应更快,方安虞刚拿出来准备擦手的纸巾还没抖开,就被梁径抽走去擦时舒淌出来的鲜血。
“怎么了?”梁径语气焦急,他伸手去摸时舒脑门:“哪里不舒服?”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
先天原因,时舒体质总是差些,别人忽冷忽热顶多打个喷嚏、流个鼻涕,他是要嗓子发炎好几天的,严重的时候必须得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