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之茧
“今天还要听睡前故事么?”
“可以么?”
夜幕降临,沐悦兮乖巧地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平日里简单挽起的长发已是彻底散开,如水流般铺泻在枕边。
松软的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露在外面,颇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被角。
今天她没有挽留,君道离就主动留下来了呢。
好开心(><)!
沐悦兮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听着君道离讲述的那些故事,仿佛她也走进了他曾经的世界里。
君道离笑了笑,没有拒绝,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来,向后倚靠在紫檀木的床头上。
沐悦兮卧室的床很大,大到两人中间甚至还能再平躺下一个人。
“上次的故事你似乎不太喜欢,那不如这次你自己来选吧。”
“嗯……”
沐悦兮艰难地斟酌了一下,最终有些遗憾地道:“那就说说……你和你那个朋友的事情吧。”
比起其他的,她还是最在意这个故事的结局。
君道离:怎么又……?
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说女人都是这样的生物么?
说起来好像那对夫妻,有时也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良多。
君道离有些无奈地揉了揉沐悦兮发丝散乱的头顶,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与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个很多年,是在他还身为主神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的他,本就因为神性而情感淡薄,莫说是足以相交的友人,哪怕是值得君道离留意的生灵,在寰宇诸天中也是寥寥无几。
遑论于神明而言,十万年亦不过弹指一瞬,所以他们早已分别多年未曾相见,如今不知正在宇宙的哪个角落。
君道离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那对夫妻,还是自己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们代为保管。
“她很漂亮么?”
沐悦兮秀眉微蹙,仰头问道。
君道离:“……嗯。”
这是实话,或者说那个女人已经不能用寻常的“漂亮”来形容。
在见到她之前,君道离甚至不曾想过世间还有如此近乎完美的生灵——从各个方面上来说。
生命与光明之神,传闻她的仙姿曾令长明的无尽星海黯然失色,堪称寰宇诸天独一无二,纵然是创世神也无法复刻的瑰宝。
然而,这世上唯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比起倾世的容颜,她与那位魔君的故事,才是这寰宇诸天万万年来最难得的传奇。
“最后一个问题,她做的饭有我做的好么?”
沐悦兮攥着被子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显然这才是她最在意的问题。
君道离沉吟片刻,居然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
烹饪这种事见仁见智,因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单从某一方面来说很难分出胜负。
沐悦兮做的自然是地地道道的澜星菜式,而那个女人……
他有一次好像偶然听到过,皆是源自于一个叫“地球”的位面。
……
圣冥宫。
听完了圣冥教主的讲述,饶是明锐恒和南承无泪也不禁瞠目结舌,沉默良久。
“当真是荒唐!这沐家简直是在自毁江山。”
南承无泪冷冷地道。
明锐恒微微摇头:“世人皆知,只要女帝尚在世一天,沐家就依然是澜星最强大的势力之一,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愚蠢到自断一臂。”
圣冥教主沉声道:“倒也未必是沐家的选择,那些老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愚蠢到如此地步,大概率还是沐家二长老个人的异心。”
明锐恒颇为讽刺地笑笑:“传闻沐家二长老当年被誉为沐家年轻一辈最惊艳的天骄,有很大的可能带领沐家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谁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有突破九阶,反倒是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辈远远超过,逐渐泯于众人……”
明锐恒手中把玩着一枚暗金色的硬币,玩味道:“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对沐悦兮的忌惮与嫉恨,会扭曲到什么地步呢?”
南承无泪没有说话,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能理解那位沐二长老。
女帝横空出世,几乎凭一己之力改变了澜星四国的格局,令当世所有的能力者都忌惮不已,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只可惜那些人就算搭上他们如草芥般的残命,也不可能伤到沐悦兮一丝一毫,在这种绝望感的催动下,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答应他合作的事?”
圣冥教主思虑片刻,他们三位九阶强者,再加上有沐家二长老里应外合,出其不意之下进入沐家那朱雀试炼的秘境……
击杀女帝,并非没有可能。
至少,也能将其重创,无法干扰到他们后续的计划。
只要待得吾神降临之时,无论是谁,都将化为被碾碎的尘埃。
“自然可以,不过也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渔翁得利,不劳而获。”
明锐恒嘴角微微勾起:“不如把吾神赐下的神之茧给他,让那位沐二长老在女帝进入朱雀试炼之前,奉献他最后的余热吧。”
南承无泪眉心紧锁,他似乎知晓了某些不应存在于世间的隐秘,这样一来,之后他恐怕想及时脱身都做不到了。
“神之茧……”
圣冥教主难得犹豫了一下。
圣冥宫虽已多年隐世不出,但既然他们敢与女帝争夺沧澜道祖的传承,自然是有自己的底蕴在的。
那位神明赐下的诸多秘宝,能让他们抵挡来自至强者的攻击,甚至是短暂触及到那个境界。
唯独神之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动用的底牌,因为那关系到那位神明能否以全盛姿态降临澜星。
圣冥教主眼眸微垂:“你可知道倘若动用了神之茧,无论成败,我们都注定再无回转的余地。”
“我很清楚。”
明锐恒微微后靠,沉声道:“大哥,你知道的,我找了很多年。”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沐悦兮更适合作为吾神降临之时的容器。”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