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运难测
“九重天阙上，有一位女帝，实力横压万古，年少时便惊才绝艳，被誉为年轻一辈第一人。”
“然而某一次，女帝派遣一道化身下界历练，遇到了一位从无尽大荒中走出的少年。”
“两人结伴同行，一路上患难与共所向披靡，少年同样天资卓绝，于下界纵横无敌，女帝的化身逐渐为之倾倒。”
“两人相识相伴，相恋相知，女帝的化身并不如她本体那般道心坚不可摧，第一次产生了不同的意识与情感，想要彻底斩断与本体的联系，永不再回九重天阙。”
“奈何命运难测，终究还是被本体所知。”
沐悦兮平静地听着君道离的讲述，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口。
“女帝震怒，她本应早已斩断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如今却因为一道化身引得道心不稳。”
“她亲身下界，出手将那个少年重创濒死，当着他的面，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化身。”
沐悦兮的呼吸声一下子停止了，过了许久才幽幽问道：“然后呢？”
“少年在化身的帮助下逃得性命，隐姓埋名蛰伏十余年，最终凭借自己的天赋成为了世上最强的那个人。”
“那一日，少年一人一剑只身杀上了九重天，一路横推无人能敌，令九天诸神为之胆寒。”
“最终，少年来到了女帝的面前，两人在第九重天展开了一场旷古未有的大战。”
“最后，女帝败了，她远远低估了少年这些年来的仇恨与执念。”
“然后呢？”沐悦兮小声问道。
“然后？没有然后了，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
君道离轻笑一声：“少年就此飘然离去，再未从世间出现过，而女帝，依然是九重天上那高高在上的女帝。”
“除了那一场，她此生唯一的败绩。”
沐悦兮微微一怔，喃喃道：“我还以为……”
君道离似乎早已知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
“因为少年最终发现，面前这个惊艳万古的女帝，终究不是那个陪着他一路成长，患难与共的少女。”
“他所爱的那个女孩，只是一道连轮回都没有的化身，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既然不能再相濡以沫，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沐悦兮沉默了良久，显然她并不喜欢这个故事的结局。
“好了，故事讲完了，晚安，好好休息。”
君道离温和地笑着，转身走出房间，替沐悦兮带上了房门。
……
午夜，昏暗的灯光将青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寂而荒凉。
君道离难得这个时候没有在房间内修行写代码，独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漫步前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两人从海边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与沐悦兮相识不过短短数日，何以能得到她这般倾心相待？
况且君道离又何尝看不出来，沐悦兮对他的感情绝不仅仅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简单的一见钟情，其中交织了无数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复杂心绪。
“难不成沐悦兮也经历过完整的轮回，与我牵连过什么因果么？”
作为寰宇诸天中的无上存在，君道离最先想到了这个可能。
转世重生，再续前缘，对于诸天万界中很多至强者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相信的事。
只是君道离并不记得他曾与任何人背负过如此暧昧的因果——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过。
除非他在陨落的时候神识受到重创，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若是出现了那种情况，他在系统中提前准备好的备份就会启动，保证他能以完整的记忆重生。
推演了一切可能的因果，君道离依然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或许只是他想得太复杂了也说不定。
就像在他给沐悦兮讲的那个故事里一样，凡尘诸事，往往错的不是人，而是命运。
故事里的少年已经天下无敌，大可以选择与那位女帝的真身再续前缘，可他最终并没有这么做。
旁人看来或许为此疑惑不解，但唯有少年自己知道，并不仅仅是因为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而是若他选择了女帝，那个记忆里的女孩就会真正地永远消失了。
他的记忆与情感，是她曾在世上存在过的唯一痕迹，亦是被少年亲手铭刻在心底，永世不愿抹去半分的烙印。
君道离怅然地轻叹一声。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这份因缘无论是对沐悦兮还是他接下来的计划，都有益无害。
……
沐家这次彻底炸了，几乎要把整个帝京掀了个底朝天。
沐家大小姐沐悦兮，今天已经是她失踪的第三天了。
别人失踪了可以报警，可天下第一的强者失踪了……
他们只能祈祷沐悦兮不是被外星人带走了。
“不是已经确定了大小姐最后曾出现在尚阳市市内吗，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还找不到人？”
沐家五长老愤怒地质问道。
“可是五长老，大小姐自从进入尚阳市之后便失去了踪迹，何况尚阳市的面积不比帝京小多少，三天的时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沐家的下属苦兮兮地道。
“将搜索范围再度扩大一倍，同时雇佣其他能力者帮助寻找。”
最冷静的二长老沉声道。
“二长老，我们用不用将这次的事通知给家主？”
沐家三长老出言问道。
“不必了。”
二长老思索了一下，道：“自从大小姐全面接管家族权力之后，家主便云游四海一直未曾归来，这点小事还不必惊动他。”
何况虽然自家大小姐经常和他们玩随机失踪，但二长老总感觉其实每次沐悦兮都是故意让他们找到的。
当她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之后，就会主动现身。
原本这次也该是一样，他们几个老家伙负责稳定好家族事务，等待大小姐归来，只是……
二长老长叹了一口气。
若非帝京出了天大的事，他们也不会这么慌忙急切地想要找到沐悦兮。
希望那些派出去的能力者，能有新的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