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痴？
快递很快，这不是从前慢的那个世界。第二天晚上，他买的游戏设备就到货了，寝室其他人的也到了。从学校快递点取回快递、拆开快递的时刻往往是最开心的。
拆开快递箱，打开泡沫塑料，映入眼帘的是一款纯黑色的眼罩，眼罩是类似于高科技护目镜的形式，用相连的弹性绑带可以固定到头上，同时绑带内侧还有很多细小的金属片，护目镜右边的部分显露出公民卡滑槽和一些备用的接口。
这就是这款游戏所需要的vr设备——游戏眼罩，叶杨喜欢黑色，而寝室其他人买的颜色花花绿绿的，老大的红色国潮款护目镜上还有着一条国潮风图案，似乎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神龙，老二毛骁的橙色，老四陈彦宏的绿色。
戴好设备，四人各自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端正中透出一股小心翼翼。随后，四人刷过公民卡，分别启动了游戏。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公民卡认证完成，虹膜认证完成，用户身份绑定完成。提醒您，请在安全、舒适、平稳的环境中进入游戏，游戏即将开始。”
开始是深不见底的黑，随着游戏的启动，眼前逐渐有了色彩，仿佛是在进入一个时空隧道，四周浮动着扭曲着、跃动着的璀璨光带，而大约过了好几秒，眼前出现一束白光迎面射来，这光有点刺眼，叶杨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待到再次睁开时，已经到了游戏的世界中了。
一座高大的神殿耸立在他的眼前，造型与帕特农神庙有些相似。神殿的每一个大理石柱笔直高耸，每一根梁柱上的火盆中燃着幽蓝色的火光。
向神殿的柱子后望去，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好奇心作祟，叶杨回头看去，四周竟都是荒原，苍凉的土黄色延绵，无际。
他有点被震撼住了，不只因眼前景，也因这真实感。
首先，他尝试着控制自己伸出双手，两只手如愿地正常平举了起来。之前基本没玩过vr游戏的他，想通过这个动作确认身体反应能够与正常的现实生活一样。现在看来，这个游戏的vr技术确实不错，在身体控制方面几乎没感觉有任何与现实不同的地方。
定了定神，他向前方的神殿中走去。
进入神殿，四周的火盆突然间亮了起来，从幽蓝色转为蓝紫色。
“来自异次元的勇者大人，我已经等您很久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片刻，一道魔法光束闪动之后，一个扑棱扑棱着两片翅膀的女精灵在眼前浮现。这个形象，符合所有影视剧中对精灵的定义，完美无瑕。“您好，我是注册向导，您可以叫我小绫。您叫什么名字呢？”
这时，一行汉字凭空浮现在叶杨眼前——【提示：请输入玩家昵称，该昵称将作为您在这个世界中的唯一名称，请慎重考虑。】与此同时，叶杨手中出现了一杆鹅毛笔。
叶杨想了想，龙飞凤舞地写下了“pig”三个字母，然而小绫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勇者大人，这个名字已经被注册过了哦，请您再想一个名字。”叶杨无语在后面加了一个4，准备点击悬浮在空中的“确认”。
突然他想了想，伸出手把这几个字母都抹掉了，随后龙飞凤舞地写下了4个汉字。
“恭喜您，笑舞狂歌，您的昵称已通过。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环节，请您认真对待。”
小绫给他介绍了下。原来，这个基于ai的游戏中ai技术采用最多的地方就是每个人的游戏向导，被称为“女武神”。
女武神不仅可以与玩家日常交流，还可以作为英雄角色使用，同时在玩家下线后可以选择托管模式，由女武神操纵英雄进行游戏，为玩家积攒经验和游戏水晶。游戏水晶可以用来解锁新英雄、强化英雄，或者强化女武神，甚至能解锁更高级的技能。
大部分玩家所使用的女武神都是基础款，而总会有些幸运儿，在一开始就能抽到极品女武神。这个极品不是说颜值，而是说角色属性或者技能强度要高一些，那么游戏的赢面自然会高一些。也有些女武神，则是ai更加智能，拟人度更高。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玩家随机抽取女武神。神殿中心的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庞大的魔法阵，魔法阵中的六芒星每一个角、每一条边都分出无数个细小的分支，这些分支进一步延伸出更多更细小的分支，粉晶色的光晕在这个大魔法阵的纹路间流淌。
“这个魔法阵会连接每一位女武神所在的位面。请您站到这个大阵中央，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每一位女武神的气息，从中找出与您最契合的那位，捏碎您手中的水晶球，即可签订契约，将她召唤到这里来。请注意，您只有一次机会哦，一定要在指定的时间内认真挑选，如果选中不契合的，可能会因为契合度较低而降低初始属性。如果超时，那么您只能选择系统发放的基础型女武神。”
听罢，叶杨依照小绫的指示，站到魔法阵的中央，闭上眼睛，开始感受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这些气息中，有的冷若冰霜，有的热情似火，有的平淡无奇……但他找了好久，都没有那种非常契合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小绫开始焦急起来，因为魔法阵上流淌的光晕开始减弱，这意味着，系统指定的挑选时间快要耗尽了，在此前她已经见过不少玩家耗尽时间还没有挑选到合适的女武神而抱头痛哭的样子。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开始在叶杨脑海中响起，“十，九……”叶杨此刻正竭力去感受每一道气息，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保持冷静，这是他长期玩游戏锻炼出的镇定。
“五，四，三……”就在此刻，一股若游丝般微弱的气息从一个仿佛充斥着铁锈与冰冷的位面中传来，这个位面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舒服，仿佛口中的唾液都带有锈蚀的铁在冷雨中溢出的铁腥味。然而，那道微弱的气息却让他一振，他仿佛感受到了那种所谓的玄妙的契合感，但是也不太确定。
时间已不容他去考虑许多，他赶紧捏碎了手中的水晶球，与这道气息绑定。“一！时间到。”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恰好在他选定之际读秒结束。他长舒了一口气。
“笑舞狂歌，恭喜您，您的女武神已经完成绑定。”小绫的提示音响起，随即魔法阵残余的光晕在空中汇集成一道光束：光束外，一道道光环逐渐落下；光束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
“呃？”叶杨瞪大了眼睛。光环中的应该是他的账号绑定的女武神了，但是实在是太残破了，身上到处是伤痕，人工皮肤没有一点血色，仿佛血已经流干了，而大大小小的伤口透露出内里的合金骨骼，甚至有的合金骨骼也已扭曲变形，尖利的碎骨从伤口中突出来，一条胳膊是耷拉着的，另一条胳膊从肩膀处被砍断。
叶杨有点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一个游戏吗？为什么游戏里的ai会变得如此残破？
“呀！”小绫也感觉这个ai的外在形象残破得有点过分了，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每位女武神原本可能在战斗，签订契约后突然来到这个位面，我们会用来自圣泉的力量为其治愈和净化，您先别急。”
话音未落，神殿上空凭空出现了一团绿色的，涌动着生命力的光束，照射在刚刚被传送至叶杨面前的女武神身上。不到片刻女武神已经痊愈了。
然后叶杨再次发出了“呃”的惊叹，小绫也赶紧用笑声掩饰尴尬的情绪……
这个女武神实在是太矮了，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还很瘦，皮肤黑黄，梳着短发。她的形象实在难以让叶杨把她和宣传片中的女武神结合起来。
“我算是摇到极品了吧……”叶杨无语。不过他也看过介绍，优秀的女武神、刚解锁的英雄和属性差的女武神之间也不会差太多属性，毕竟游戏平衡设计师不是白痴，关键还是要看玩家的实力，这一点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而且，属性可以用游戏水晶提升上去。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小妹妹，你有名字吗？”
叶杨温柔地问了一句。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叶杨才注意到，这个女武神甚至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是谁，头向他的方向歪了歪，但是停住了，双目依旧呆滞无神。
这是女武神？怕不是白痴吧？
叶杨退出游戏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