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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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乔儿的宿舍是法院包下来的一片小区中的一间小公寓，房间内只有一张靠着窗的榻榻米，于宣睡在靠窗的一侧。
于宣的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物体挤压，几乎快要上不来气。
透过窗户隐隐吹来一丝晚风，微凉清新的晚风并没有缓解任何情绪，反而一点一点下降着于宣的体温。
有想哭的冲动。
眼下是考研的关键时期，还是关系到毕业的论文互选环节，环环相扣都关系到今后未来的走向。
不敢去细想良瑾到底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于宣害怕从良瑾口中真的听到什么会伤心的话，但又不甘什么都不做。
黑夜中，于宣拿出手机，刺眼的屏幕亮度在房间内划出一道光线。
良瑾，今晚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就彻底完了。
发出短信的瞬间，好似进入了一个关于两人的倒计时。
于宣握着手机，看着对面居民楼稀稀点点的灯光，这么晚了也依旧有跟她一样没睡的人。
屏幕始终保持一个熄屏的状态，好像没有感受到于宣的期盼，手机也沉浸在夜晚的宁静中。
月亮悄悄隐藏在高楼之后，在人造灯光的对比之下，显得黯然失色。
它被夜晚的雾气和云朵包围，不仔细寻找的话，几乎埋没在街边路灯的光线下。
于宣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轻轻吸了下鼻子，眼下干燥的季节让她鼻子一直不是那么的舒服。
她曾说良瑾就像她的月亮，高高在上，清冷又难以接近。
在她以为经过了她的努力，终于发现了这月亮的不同之处，感受到月亮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快乐时，她好像突然醒悟。
月亮还是哪个月亮，她只是沐浴到月光的万千星空中最普通的一颗。
她未曾拥有月亮。
于宣好似跌进了时间的旋涡，在胡思乱想中逐渐忘记时间的流逝。
天空的幕布浸染上黑色后倒映出闪烁的星空和一轮冷月，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褪色……
月亮，消失不见。
于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思绪不受控制地交缠在一起。
一遍一遍翻着和良瑾的聊天记录，寻找着两人相爱的证据，试图说服自己忽略所谓出轨的证据。
只是一张照片……
可是，良瑾那天在说了去工作后为什么出现在游戏的房间里？
为什么在军训的现场，他会不顾一切抱起她去医务室？
种种碎片拼凑在一起，变成了刺向于宣胸口的一把利刃。
疲惫和思绪相交融，半梦半醒之间关于良瑾的画面不断闪烁在脑海中。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一起吃路边摊，第一次亲吻……
在一起后雀跃的心情好像还在昨天。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黑暗中于宣猛然睁大眼睛，眼前的画面破碎，划破现实。
于宣慌乱寻找手机，发现手机一直被紧紧握在手心里。
侧着身子不小心睡着，半边手臂已经被压麻，于宣倒吸一口凉气。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半，第一缕阳光已经悄悄洒向大地，查乔儿在一旁发出轻鼾声。
于宣蹑手蹑脚起身，生怕发出什么动静吵到查乔儿，大脑昏昏沉沉，身子也有些沉重。
整个房间充满寂静，压抑地让于宣上不来气。
抓起一件外套独自出了门，楼下的早餐店老板已经出摊了，热气腾腾的食物整齐摆放在早餐车上。
于宣买了两杯豆浆，随手选了几样蒸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城市在慢慢苏醒，车流在一点一点增加，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失魂落魄的女孩。
于宣看着手机上没有任何回复的界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几乎给良瑾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发去了消息，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于宣闭上眼睛，感受鼻息间清晨青草的香气，重重吐出一口气。
你不回复，是因为你不知道说什么了吗？
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拨通了孙芷晴的微信语音电话。
于宣有些感谢现代科技的发展，让哪怕不是那么熟悉的人也可以联络上，也不用靠胡思乱想去揣测事情的真相。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瞬间，电话就被接通。
孙芷晴的声音轻细又冷静，不是困意朦胧的样子。
她也没睡。
“你……一夜没睡吗？”于宣小心翼翼开口。
“算是吧。”
比起盛气凌人质问，于宣更想冷静下来谈谈，不想弄什么雌竞，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
“孙芷晴，我把你当朋友，我就想问问，良瑾跟你……”
于宣有所犹豫，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什么词汇能表达。
“你们是……有超越师生关系吗？”
电话那头的孙芷晴轻笑：“于宣，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抓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你还不明白良瑾教授渣了我们俩吗？”
不等于宣回答，孙芷晴继续说着：“那时候他说他有女朋友我就想放弃他了，谁知道后来他告诉我，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只是一个幌子，为了不要让其他学生骚扰他的一个幌子！”
“和你打游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的名字很相似，只是出于对良瑾的信任没有多问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脚踏两只船，他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温柔专一的男人……”
孙芷晴的话击溃了于宣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所以……你军训的时候，他送你去医务室，完全是出于本能？”
“我们打游戏的时候良瑾会进房间不是因为手滑，而是他看见是你邀请？”
孙芷晴嗯了一声，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听着听筒里于宣的声音。
对不起了于宣，我们本来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但……
谁让你跟我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呢？
于宣挂断电话后呆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在一起这么久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
手机忽然收到了陌生座机的来电。
于宣没心情也没勇气再去接电话，整颗心像是硬生生被撕扯掰开，血淋淋地碎了一地。
良瑾，一直以来的一切……
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