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提拔他成为副总
第五十七章
“如果甲方对其他公司感兴趣，就要提本公司的优势，对方提预算、提销售分成，我们就表明研发成本、设计成本，阐述双赢的未来前景。”
陆澈讲到一半，敏感地察觉到会议室玻璃门外多了一道身影。
他立刻收住话头。
“总之，及时调整谈判的策略，明日下午务必竞标成功，散会。”
说完结束语，他麻利地合上眼前的文件夹，将那只派克钢笔也放在旁边，看向助理点了下这些东西，示意对方帮自己放回办公室。
然后往后一撤转椅，率先推开玻璃门。
白衬衣整齐扎进西装裤腰腹的男人，脖子上挂着公司内部的职位胸卡，衣袖也挽起，露出弧度优美的小臂。
他鼻梁上的镜框还是当年那一副，银边包裹，低调优雅，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合格的职场人。
陆澈站定，看向戴着墨镜手端咖啡的陆嘉禾。
“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过来。”
陆澈跟上陆嘉禾。
“去哪儿？”
“跟我去见我爸，我要他说清楚为什么把你提到跟我一样的位置。”
陆澈微皱了下眉头。
陆永山今天应该放疗结束，最近这段时间第一次来公司听取工作汇报。
对方怕股市变动，还担心董事会其他股东会有别的想法，所以一直隐瞒着生病的消息。
但医院那边给出的结果并不好，现在去吵闹，应该不合适。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不必去陆总那儿。”
陆澈站定脚步。
谁想陆嘉禾直接上来拉住他手腕，拖着他往前走。
“谁让你解释了？我让你去跟我爸引咎自辞，你就不该在这种位置上！”
陆澈看向走廊两旁，还好这时候没有其他员工，没人看到陆嘉禾跟他拉扯。
当他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时，忽然有些忍不住，脱口而出。
“所以，在你心中，我要永远当一个卑微的陪同者是吗？”
陆嘉禾放开他，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惊讶他会说出这话。
但她理直气壮。
“跟卑不卑微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是你的位置，你刚进公司不觉得有一点晋升过快吗？我坐电梯都听见别人议论了。”
说完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穿着小裙子套装径直走进去。
等陆澈跟进去关好门，小公主已经跑到自己爸爸身边依靠着而坐，揽住他的胳膊开始说起这件事。
“我坐电梯时都听见了，还有员工猜他是爸爸的私生子呢，陆澈在副总这个位子上会不会不服众？毕竟他这么年轻，满打满算进联盛才……”
陆嘉禾想到大四上学期对方就已经过来，到如今其实也有一年的光景。
一年，能学很多东西。
至少比她懂得多。
不过她是董事长的女儿，本来就该在高位，但陆澈呢？他有什么资格？
陆永山没出声，他继续看棋盘。
虽然看的是黑白子，但给人的感觉，又像是在透过棋盘看其他东西。
“之前那个经理罗里吧嗦，让他带你不会感觉到厌烦吗？陆澈跟你是同龄人，一定能帮你熟悉业务。”
陆嘉禾没立即回复，她确实很讨厌那个天天让她看文件的经理，对方追在她屁股后面，看着就烦。
但是——
“可是，这么明显地安排人，其他股东会认可吗？你不是说派系内部也斗得很厉害什么……”
陆嘉禾嘟囔着，声音陷入纠结。
因为她发现，陆澈到底算是她这边的人，好像多一个自己人在高位也没什么毛病，他父亲一定有自己的安排。
她纯属是听到陆澈晋升这个位置，有一丝感觉到不平衡。
就像多年前，察觉父亲对他关注过多一样。
陆嘉禾发自心底不喜欢这样，她的世界，潜意识里默认自己才是唯一一个该得到所有东西的人，包括父亲的关注和喜欢，以及所有的财产。
陆永山摸出一粒棋子摆下去，摘掉老花镜，模样温和地看着自己女儿。
“你奶奶最近吵着要去照料菜园子，担心种的菜让雨水泡了，一准是想起以前的事儿了，医生也建议带她回老家看看，说对恢复精神有帮助。”
在这种事儿上，陆嘉禾不敢马虎，她收起刚才的模样，认真道。
“那我陪奶奶回去吗？”
“我跟你一起，住处已经安排好，菜园子也搭起来了，爸爸就是询问一下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大人了，生活也很忙。”
“不忙不忙，那些都可以推掉。”陆嘉禾一摆手，“当然是奶奶的事比较重要啦，跟朋友出去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意识到自己漏了什么，她补充道。
“接手工作的事也可以往后拖，未来时间还有很多嘛，在我这里，肯定是先陪奶奶为先。”
即便平日里桀骜不驯脾气差，工作业务不伤心总耍小聪明逃掉，但到底是以家人为先的贴心小棉袄。
陆永山露出笑容。
就像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也许儿女不是那么优秀，只是个泯然众人的平凡小孩，但只要一家人和睦相爱，总归是父母最爱的宝贝。
也许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总是会看开一些事。
除去身体上的病症，大多数纠结和痛苦，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因世界观造就出的思维方式的产物。
所以，即便陆嘉禾要花很多年才能担当起重任，陆永山也不会去苛责她。
只是，他没那么长的时间，看她成为那样骄傲自信的人了。
陆永山看着女儿提起搬过去时要带的东西，扶着膝盖笑得开怀。
跟着进来的未来女婿，则体贴地又去沏茶，一如过往他那沉默的性格。
“但是先说好，搞那个什么菜园子我是不反对的，可我绝不进去照料东西！我看奶奶自己就可以，她身体那么硬朗，浇个水什么的一定没问题，我不进去啊。”
陆嘉禾喋喋不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知道她怕蛇虫，陆永山故意讲故事吓她。
“爸爸以前，可是要去把菜叶上的毛毛虫都捉出来喂鸡的，那时候全放进一个方便面袋子里，攥在手中，有时候忘了手一松，还会爬出来到手背上去……”
陆嘉禾一脸菜色，震惊地看着他，仿佛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见到女儿这模样，陆永山心情更好，激动之余咳嗽了几声，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嘉禾啊，走，爸爸带你去看看菜园子里的 植物都是什么样子的，你可不准逃。”
嘉禾小时候他一直忙创业缺乏陪伴，如今就让他来弥补一次吧。
虽然，到底弥补的对象是谁已经无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