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日出西边
第二天，江歆玥就兴致勃勃地开始为面试做准备。
郑霖说，面试的要求是哼一段旋律，以及说出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影视插曲以及喜欢的原因。
江歆玥觉得还挺好玩的，就花了不少的心思精心准备后面的那个项目，毕竟这涉及到她的专业，可不就该她显摆一下吗？
可是真正到了面试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现场来了不少面试的人，江歆玥都不怎么认识，她猜想这些人无非就两类：和她一样的新人，以及混了很久一直不温不火的“旧人”。
毕竟贺峣的这个规矩一提出来，圈内有名气的歌手大多都和他合作过，没有接到邀请，自然也就不好意思来和别人争了。
她们是抽签决定面试的顺序的，江歆玥手气背，抽到倒数第二个。
贺峣坐定之后，面试开始了。
江歆玥偷偷打量了他几眼，比照片上更清瘦，是个文静的帅哥，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艺术气息。
来面试的女孩们一个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江歆玥相比之下就显得很素。
没有办法，来都来了，再纠结这个就没有意义了，她只好把重心转移到面试的内容上来。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准备得很充分，当第一个人把她准备的曲目之一说了时，她都还淡定，心想还好自己多准备了几首歌；可当她准备好的那些歌都被前面的人说了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虽然她评价的角度不一样，但是大家说来说去就那么几首，她要是不说个不一样的，那就很难脱颖而出。
轮到江歆玥时，她看见贺峣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她想到一个大胆的想法。
哼完旋律，她开始介绍自己喜欢的插曲——《爱的心跳》。
刚报完歌名，底下的人就笑了起来。
江歆玥朝她们看去，只见她们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吧，喜欢这么老土的歌？”
“什么审美？”
“不是来搞笑的吧？”
收回眼神之前，江歆玥看见张亦雪正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朝她不明意味地笑，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那神情，似在笑她出了洋相，又似在笑她不过如此。
江歆玥感到疑惑：张亦雪怎么也来了，难道她就是那个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个面试的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
“别管她们，你继续。”贺峣开口道。
江歆玥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群嘲这首歌，或许它的作词是直白了一点，不那么有意境。但是我永远都记得，当我第一次听到它的间奏的时候，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宿命感。那段旋律和电视剧的核心完全契合，低回而婉转，就像一只蝴蝶，怎么努力也飞不出囚禁它的牢笼，但你不得不承认，它扇动翅膀的时候是那么美。”
江歆玥的话音落下，刚刚那些笑她的人有的沉默了，有的还在笑她，觉得她在尬吹，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听完江歆玥的话，贺峣抬起头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让她先下去。
下一个果然是张亦雪，江歆玥面试完了一身轻，倒想看看她能说个名堂出来。
结果她在哼歌的时候就被贺峣叫停了：“你音不准，抱歉。”
江歆玥差点笑出声来，看，那天觉得她唱得不好，完全不是偶然。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由于第二天还有一拨面试的人，结果还得等通知。
看贺峣当时的反应，江歆玥觉得被选上的希望不大，撤的时候跑得比来的时候还快。
回到家，没事做了，江歆玥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节目还没播出，面试又黄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没有签公司，也没有经纪人，以前全靠郑霖给他带点小道消息去争取机会，而现在，虽然背靠沈毅成了，但是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毕竟还得维持乔温宁高冷骄持的人设。
万事开头难，江歆玥深刻地体会到在这个赛道上想出人头地是多么的不容易。
休息了两天，江歆玥接到了钟修筠的电话。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江歆玥先到一步。
钟修筠刚到，就看见江歆玥坐在座位上，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走近了，他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
其实江歆玥看见钟修筠的神色时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她还是把那份文件看完了。
钟修筠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求证和推算江歆玥怀疑的那件事的可能性，而现在，似乎他也已经被事实说服了。
江歆玥的泪控制不住地落在纸上，一滴又一滴。
钟修筠递给她一张纸，并把文件从她手上抽走，轻声道：“你弟弟或许并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
江歆玥擦了擦眼泪，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说：“学长，辛苦你了。”
钟修筠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江歆玥眼里尽是无奈。
“歆玥，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以后如果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记住，我会一直在。”钟修筠只是这么说道。
江歆玥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不能把钟修筠拉下水，帮她弄清这件事的真相，她就已经很感谢钟修筠了。
回去的路上，江歆玥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她不常喝酒的，一是不喜欢，二是要保护嗓子。
一进去，她就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来这种场所，坐了几分钟，点的酒都还没喝，她就想走了。
就在要走出酒吧的时候，江歆玥忽然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等她看清楚撞她的人，惊吓变成了惊讶：“傅恒？”
傅恒挑了挑眉，轻笑着道：“姐姐，你来喝酒？”
江歆玥笑了笑：“不是，我来找个人，你别说你是来喝酒的。”
傅恒嘿嘿一笑，解释道：“就是来玩，不敢喝酒，被家里发现了起码关十天禁闭。”
江歆玥余光瞥见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猜测那人就是那天那个男孩，心生一计，便说：“那你还是别去了，酒吧不适合学生去玩，这样好了，我请你吃晚餐，怎么样？”
傅恒乐意至极，但想到还有莫承泽，便赶忙过去请示：“阿泽，就上次我在医院看见的那个姐姐，她想请我们吃饭，你赏个脸呗。”
其实傅恒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上次他还以为莫承泽对冷星月有点兴趣，但后来一直没听莫承泽问起过，他就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再加上莫承泽一向阴郁，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所以答应的可能性不大。
“嗯。”莫承泽点了点头。
傅恒愣了愣，心情也变得复杂，还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