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顾心
副将的脖子死死的被拽在黑衣人手中，此刻表情狰狞脸色涨红，双手艰难地举起搭在黑衣人的手腕上使劲的轻拍，似是表示让黑衣人先把手松开。
黑衣人明白过来副将的意思，随手一松，道：“说吧。”
副将此时很想大声呼救，可心底对眼前这个实力强劲的黑衣人又有所忌惮，怕自己现在稍微有所让这人不顺，便会人头落地。
副将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处，随后指着一辆马车颤颤巍巍道：“那那辆。”
“谢谢。”
黑衣人语气里中没有任何情绪的留下一句，便朝马车走去，看也不看还瘫在地上的副将一眼。
盯着黑衣人的背影，好家伙，看来这个黑衣人虽然武学修为令人生畏，但这个人明显行走江湖的阅历不足啊，居然敢这般松懈的把背后留给对方。
副将，看着一步步朝马车走去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侧那对硕大的铜锤，心里猛地生起一股杀意。
偷袭，他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副将的手触碰到铜锤的那一刹那，他的脑袋就轻轻地从他的脖子上滑落，随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本来都没想杀你了，怪你自己，天堂有路你不走。”
黑衣人捏了捏手，微微转头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头的说了一句。
营帐内一辆马车中，此刻马车中的画面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一个小姑娘靠在一个比之较为年长几岁的女子怀里，两人相拥而眠，而她们的旁边坐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盯着两位女子。
兴许是今晚的九龙道格外的冷，亦或是黑衣人的身上的寒意让马车之中的温度骤降了几分，年长的女子在一个不经意的寒颤中被惊醒。
当她刚睁开眼看到身边坐了这么一个黑衣人时，眼神里是带着丝丝惊恐和疑惑的，但这种神情持续了不到两息便从她的脸上彻底消失，只是微微坐直了一些，手上轻轻拍着怀中尚在睡觉的小姑娘的后背，眼睛一直盯着黑衣人，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也一直没有开口。
面对这样的女子，属实把黑衣人一下弄的有点尴尬，自己这个打扮显而易见的就是坏人，大姐你就算不害怕你也别这么淡定行吗。
“不愧是凤翔州大族之女，顾大小姐这份气度，着实让在下佩服。”最终还是黑衣人先开口了。
“不知阁下是十二寨哪一寨的寨主？”女子语气依旧平淡如水。
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即又马上轻笑道：“哈哈哈，素闻凤翔的顾大小姐师出当世儒圣白鹿先生，虽不习武，才情却放眼天下都难有左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第四寨冷秋凝。”
“冷寨主之名如雷贯耳，小女子这次借道九龙道，未能提前和十二位寨主打声招呼，确实礼数不周。”
女子说话间从身侧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往前推了推后又将其轻轻打开轻轻打开，露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冷秋凝看了一眼那少说装着十万两银票的盒子，继续道：“顾家不愧是传承上千年的大族，顾大小姐出手时的这份阔绰与气度，依在下来看就算是中州那些大族都比不上。”
“四寨主过奖了。”
“不得不说，顾大小姐确实很懂人心，这么多银票，差一点我就要心动了。”
似乎冷秋凝这番话早被女子预料到一般，她微微一笑，又道：“小女子已好言相劝，还望四寨主领情。”
“那我若是不领情呢。”闻言冷秋凝突然阴狠了几分，他哪能听不出来，对方这是在劝退。
“冷寨主既然知道小女子的底细，却依然选择这时前来，想必这也不是冷寨主的本意，若是冷寨主承了小女子这份心意，收下薄礼就此离去，也当是我们顾家在这九里多了一个朋友，而且就算冷寨主今晚空手而回，想必冷寨主身后的人也不会过多怪罪于寨主，毕竟没有人会不清楚，顾家没那么简单。可冷寨主今夜若是一意孤行，那想来冷寨主在来之前也做好付出一些代价的准备，就是不知冷寨主是否承受得住这份代价了。”
女子此刻一番话着实让冷秋凝感到脊背一凉，世人皆传凤翔顾家长女顾心智谋无双，之前还以为是大族为了自家门面刻意造势，可如今来看，顾家顾心绝非浪得虚名。
顾心这话前半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顾心已经猜出他背后还有人，不然凭他小小十二寨在明知道是顾家的情况下怎么还胆敢前来，顾心不想多生事端，拿了钱走，她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后半句则是威胁了，若是你冷秋凝今夜不肯见好就收，那你说不定就得死在这了。
冷秋凝此刻隐藏在斗篷里的脸色绝对是非常难看的，自己纵横九龙道多年，十二寨的名头更是响亮，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和自己近在咫尺，不但丝毫没有畏惧，甚至出言威胁，虽说顾家在凤翔是大族，可你现在是强龙要压地头蛇，还压得那么明目张胆，这一下子他的老脸可怎么挂得住，十二寨的威严都又该往哪放。
一时间双方无言，冷秋凝在斗篷下看不清是什么神情，顾心则依旧拍着熟睡的妹妹，丝毫无所畏惧。
半晌，冷秋凝长长的吐了了一口气后直直起身，对着顾心恭敬作揖道，旋即又把那装银票的盒子盖上递给了顾心，道：“顾大小姐，在下方才来时，不慎手重，误杀了两名走夫，这银票就劳烦顾大小姐替在下赔偿于他们的同伴吧。”
“冷寨主慢走。”顾心语气里依旧古井无波，可听闻冷秋凝已经杀了两人时还是轻凝了下秀眉。
顾心语落，冷秋凝便退了出了马车，不再像是来时那般慢悠悠的走去，而是往天上一跃，很快黑色的斗篷就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消失了在了营地。
冷秋凝走后，顾心也缓缓从马车中走出，看着冷秋凝离去的方向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杀了。”
顾心说话时面容冷漠，语气阴寒，和平日里妹妹眼中大姐判若两人。
“几个。”很快，黑暗中一个男子声音回应道。
“五。”
良久，再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