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退婚
许苑透过明亮的窗户看向外面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旗袍,学生头,一双弯弯细眉,眉间是化不去的怨愁,身若无骨地靠在苏之重身上。
而一身黑袍黑褂胸带红花的男子正低头和怀中的女子说些什么,看向许苑时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苏之重:“许苑,清儿已经坏了我的骨肉,你若是认下他今日我们就举行婚礼,你若是不愿那你就哪的来回哪去。”
许苑挑眉,这话说的多么大义凛然,但绝不是踏着她许苑的身上,“苏公子这话的意思是我们还未成婚你便和外边的女子有了首尾?”
苏之重脸色微变,“什么叫有了首尾,亏我还以为你是新时代的女性,想不到你也是如此蒙昧之人。”
许苑:“新时代?新时代女性要求你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和他人苟且,新时代要求你在大婚之日不顾女方面子拉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子向女方示威?还是苏之重你认为的新时代女子就要咽下这口气?”
白清薇被许苑的一番话弄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许小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和苏郎情不知所起,你要怪就怪我吧,和苏郎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之重见许苑处处和自己作对,而白清薇为了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一时冲动便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带着人回去,省得你在这胡言乱语,败坏他人名声。”
“之重。”坐在高处冷眼旁观的苏父终于发话,“今日是你大喜之日,非要闹事吗?”
许苑可不惯着这些人,她推开车门走下来,看着苏府门前装作烂好人的苏父,笑着说道,“苏公子今日不顾苏许两家的颜面,要迎娶这个女子吗?”
苏父还未说话,白清薇就假装害怕地看了一眼许苑,在许苑看过来时迅速躲在了苏之重的身后,“姐姐,我不是。”
说着摸了摸肚子,像是在提醒苏之重和苏父,“我只是不想苏郎的孩子流落在外,姐姐若是不愿,我这就离开,绝不会打扰你们的婚礼。”
苏之重听到此话,立马一副保护的姿态把白清薇抱在怀里,仰着脖子说道,“许小姐,今日这场婚事并就不是你情我愿,我这辈子只会爱清薇一人。”
许苑一身红色嫁衣,虽说现在很多人结婚都选了白色,但是重规矩的许家依旧选了红色嫁衣。
她头上戴着的首饰都是上一辈传下来的,金头凤钗,绿翡耳坠,脖间带了一个金玉长命锁。
反观白清薇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旗袍,只用了一根银簪把头发挽在脑后。
许苑长相随了她母亲,长相大气,双桃花眼婉转之间是说不尽的风情,只是此时眼尾凌厉,看得苏之重心中一惊。
白清薇面若桃花,柳叶眉樱桃小嘴,眉头微蹙在一起的时候,让人恨不得立马去给她抚平。
她小声在苏之重怀里抽泣,让苏之重心疼不已。
许苑转眼看向站在门口被人簇拥着的苏老爷,冷声说道,“这就是苏家的家教?”
苏老爷虽然也恨苏之重在这个日子让他丢人,但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质问他,假意安抚,“许苑啊,你放心,就算她进门,你也是苏家唯一的少夫人。”
苏之重觉得有人站在自己这边,瞬间像一个战胜的小公鸡,仰着头勉为其难地说道:“那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清薇。”
白清薇也从苏之重身后露出,弯了那柔软的腰肢,“姐姐,你放心,清薇会好好服侍你的,不会和你争少爷的宠爱。”
吴侬软语,轻清柔美,对比许苑的咄咄逼人,让苏之重更是喜爱。
许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一家人,哪里的脸说出这话,她许苑栎阳城一等一的家世,舅舅更是这栎阳城的土皇帝,会委屈了自己?
“苏家,我许家高攀不起,今日婚事就此作罢。”
说着许苑便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道,“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非是我许家要与他们苏家解除婚约,而是他们苏家欺人太甚,还未成婚便有了私生子,更何况任由一个女子大闹我的婚礼。”
“且不说苏家不仁不义,就凭他苏之重这样的人,我许苑也不会嫁入他苏家。”
“对呀,哪有大婚之日带着外室上门的道理。”
“这苏家也太不把许家放在眼里了。”
“可今日出了今日之事,许家如何自处啊?”
许苑不在意堂下的议论,摘了头上的头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走。”
苏父眼皮一抬,瞬间苏府的下人把许苑围了起来,苏父笑眯眯地说道,“儿媳妇啊,这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你离开了可不好,再说你不顾苏家的脸面,也要想一想许家不是?”
听着苏父明着是为了两家脸面,实际上暗藏威胁的话,许苑笑着摸了摸腰间,“苏老爷这话我可听不懂,今日这事就算宣扬出去也是你苏家的错,怎么就和我许家掺上关系了?”
苏父:“你还小这些事不懂,如今苏许两家是联姻为一体,我苏家失了脸面,怕是许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只要婚礼顺利进行,你还是我苏家的少夫人,谁也不会说你半个不是。”
苏之重急冲冲地对苏父道,“父亲!”
苏父瞪了一眼苏之重,又看一眼躲在他身后的女人,心里已经有了万中处理这个女人的方法,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安抚住许苑,“儿媳妇你说呢?”
许苑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哼笑一声,“我敬重你年纪大了喊一声苏老爷,你还真以为在我面前有几分面子了不成?”
苏父被许苑怼的脸色涨红,这些年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挥了挥手,围在许苑身边的人渐渐靠近。
许苑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对着众人说道,“俗话说刀剑不长眼,我手中的枪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走火,要是伤了在场的各位可不太好。”
苏之重抖了抖身子,暗自庆幸没有真的娶了这个女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一不小心就打伤了自己。
苏父面色更加难看,来往的宾客纷纷躲在一边,试图离开。
许苑见人被吓住,走之前前又对苏老爷说了一句似笑非笑的话,“趁着今天的好日子,苏家可以把白小姐纳入家门了。”
浩浩荡荡的人群从苏家离开,门外刚来的百姓看着这阵势都在猜测这苏家大喜之日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新娘子带着人走了,听了过程,有人说苏家太不仁义,也有人说许家小姐脾气也忒大了点,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
对于这些话许苑就当做耳旁风,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坐在轿车里,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在茶楼好好宣扬宣扬苏家今日之事,切记把控住时机。”
跟在许苑身边的丫鬟点头应是,“是,小姐。”
苏家欺人太甚,当他们许家和王家是死的不成?
许家是这栎阳城中的富户,垄断了整个地区的织造技术,而许苑便是许家唯一的女儿,未出门前,许家的大部分生意都由许苑掌管。
原世界中,婚礼上闹出白清薇之事,许苑相信苏之重只是没和自己相处过,日后肯定会爱上自己的,所以接了白清薇入府。
而苏之重从小就不喜欢许苑这样强势的女人,他就爱白清薇那温温柔柔,善解人意的模样,婚后一次也没去过许苑房里。
白清薇在生下孩子之后,为了给孩子挣得一个好出声便把孩子记在了许苑名下。
许苑恋爱脑发作,看不清白清薇的手段,把对苏之重的爱意转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从小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为他找好的老师,送他外出留学,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却怎么也没料到,她竟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在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之后,把还在重病中的许苑赶出了苏家。
250都不得不感叹一声,他的心狠。
许苑回来之前,就已经让有人告知了许家父母。
许母焦急地站在门前等着许苑,看见许苑的车子进入大门,立马带人迎了上去。
“女儿,你有没有受苦?”
许夫人穿着一身深色旗袍,许苑眉眼间和她有几分相似,但许夫人英气居多,见许苑下车急忙抓住女儿的手问道。
看着许夫人脸上着急的神色,许苑握住了她的手,“妈,我没事。”
许母保养得体,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自从嫁给许父之后也没吃过什么苦,这么大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跟在身边的佣人柔声劝道,“夫人,让小姐换身衣服再和你说。”
“好好,快进去。”许夫人拉着许苑进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给我大哥去个电话,就说我闺女被人欺负了。”
佣人点头应是,又柔声细语安慰许夫人。
许苑上楼洗漱了一番,换了一个简单的白色居家服就下来了。
许母正和许父抱怨着他给女儿我的好夫婿,这还没结婚就把外边的人带了回来,要真是嫁到他苏家还不知以后要受什么委屈呢。
“苑苑快哄哄你妈。”
许父看着许苑从楼上走下,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对许苑说道。
“妈,我这不是反悔了吗?以后我谁都不嫁,就在家里陪着你们。”
许苑坐在他们中间,一手挽着一个撒娇道。
许父笑骂着说了一句,“像什么样子?”
许母听到这话立马来了脾气,指着许父的鼻子骂道,“我女儿不愿意嫁就在家里过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我看谁敢说什么?”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女儿今天怎么会受这么大的委屈,你还好意思说闺女,我看你就是掉进钱眼里了,苏家再怎么着也不会越过许家,你就非得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心思把女儿推入火坑,闺女今天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和大哥交代!”
许母名王婉敏,她的哥哥是栎阳最大的军阀,这一块的土皇帝。
许父立马认错且态度端正,“是,谁敢说我们家苑苑,我就搞到他在这里活不下去。”
他面容白净,穿着灰色长袍,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谁也想不到他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他话头一转,“不过苏家弄出这种事,分明是不把我许家看在眼里。”
喊了管家进来,“忠伯,告诉许进可以停了和苏家的合作。”
苏许两家这次联姻,许家给了不少了的便利,出了这件事还想拿着许家的好处,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是老爷。”说完忠伯便退了出去。
许苑坐在一旁的沙发看着许父坐在许母身边,小心翼翼哄许母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夫人被女儿看见这样,微红了脸颊,推了推许父,挪动屁股,离许父远了一点。
许父睨了许苑一眼,不懂事的女儿,打扰他和夫人之间的情趣,“明日就去公司。”
许苑随手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小声抗议道,“爸,我好不容易休息下,你就不要奴役我了好不好”
许父新建了一家公司,主要负责丝织品的售卖和管理,引进了最先进的技术人才就是为了改革本地的制造技术,说起来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办公场所。
这个项目一直是许苑在办,因为婚礼的事情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厂里的老师傅时不时地会问许苑何时能够回来。
许父虽然经营了多年,但是在改革技术这件事上还是不如接受了新思想的许苑,情场失意,职场必定会得意嘛。
许父也想许苑能够散散心,原先看着女儿非苏之重不嫁,他也是烦躁,如今见女儿放开了,他还是担心女儿对苏之重旧情再起,还是先让她忙着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把苏之重给忘了呢。
“奴役什么?你上次想出来的办法,铺子里的老师傅已经有了些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