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
“遗忘过去，抛弃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温迪？”
一旁的派蒙听得一头雾水，发出了灵魂提问。
“诶嘿！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但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温迪竟然当起了谜语人。
并没有直接回答派蒙的问题，而是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对了旅行者，今晚我们一起去‘天使的馈赠’看看吧。”
夜幕低垂。
等妮露她们推开酒馆的大门，再次看到斯坦利的时候。
这满脸褶皱的老家伙，早已趴在桌上喝到烂醉如泥了。
抱着酒瓶自顾自说着胡话，忽然就情绪失控，哭得像个八十岁的孩子。
【斯坦利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开幕雷击！
斯坦利的第一句话就让观众们傻眼了。
“疯了？这老骗子为什么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啊？”
“你们快看温迪的眼神，好像有些伤感的样子啊，他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说。”
“隔壁直播间来的，我只想说妮露小姐快跑啊！前面全是刀！”
“前方二刀流预警！傻孩子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走后，我成为了你，做你未完成的事情，唉”
“不要剧透啊喂喂喂！！”
妮露并没有心情去看直播间里的弹幕。
听着斯坦利的呜咽声，她也莫名伤感，只感觉有些揪心。
和观众们一样，她也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吨！吨！吨！
苦酒入喉心作痛。
斯坦利再也忍不住，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斯坦利】
【当年死在烬寂海的为什么不是我啊！为什么我冒用你的名字，你的灵魂都不来阻止我？斯坦利！】
震惊派蒙一百年！
这几句话直接惊醒了观众，让他们隐隐在心里猜到了什么。
莫名感觉有些心堵。
“wtf？！真正的斯坦利早就死了，这老家伙在冒充英雄的名号招摇撞骗？”
“我还以为斯坦利是他幻想中的自己，结果啊没想到”
含泪将酒水一饮而尽。
再次回想起故人的斯坦利，悲从心来，用力捶了捶桌子。
【要不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新人，你也不会死在那个无风的地方！】
【你已经有了大冒险家的名号，可可就为了我这种废物，你再也不能变成传奇了！】
就在这时，轻柔的音乐悠扬响起，恰到好处的调动着观众的情绪。
让本来觉得还没什么的他们，忽然就绷不住了！
有些沉重，还有些伤感。
“？？？好你个米忽悠，说好的温暖治愈呢？最好给我出来解释一下！”
“老子看温迪忽悠别人乐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戳穿别人装逼的欢乐剧情，结果你给我整这一出？”
“前面的都是烟雾弹，现在终于图穷匕见了是吧？”
“卢姥爷：继续说，我有在听。”
“好可怜，好无助啊，他想代替死去的斯坦利续写传说，结果最后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只能拖后腿的菜鸟”
“呜呜呜！有人在看乐子，有人在照镜子！”
歇斯底里大哭了一场之后，斯坦利似乎清醒了几分，就连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斯坦利我害怕了这么多年，我怕蒙德城里的人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到处说你的冒险故事】
【我要让蒙德人都记住，斯坦利曾抵达过烬寂海的中心他是最伟大的冒险家，他还活着！】
【斯坦利不会死，因为我就是！因为我就是，斯坦利】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神都不由坚定了几分。
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羞愧低下了头去。
【对不起，斯坦利连我也老了，我也老了啊！】
终于。
所有的谜底都在这一刻被揭开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知道这老家伙是废物，是怂货，是骗子。
但没想到的是。
最后的真相竟是如此沉重。
“呜呜呜！我们好像都错怪这老东西了，他为了朋友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名字，这才是真男人啊！”
“所以啊，我化作了你的样子，将你的故事传承下去，到处传颂”
“死亡并不可怕，被人遗忘，才是最可怕的。”
“背负友人的期许，勇敢的活下去吧！”
“我们至今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谁说小刀不是刀？我没有哭，只是眼睛了进了砖头！”
“把墨镜给老子摘下来！”
倒尽最后一滴酒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失控的情绪之后。
眼神逐渐清醒的斯坦利，看了一眼身后的妮露和派蒙，沉声说道。
“你们几个，还想偷听到什么时候？”
“糟了，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派蒙捂着了嘴，有些心虚地转过身去。
至于芭芭拉则是一直没有说话，早在刚才，妮露就已经发现她悄悄关闭了麦克风，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叹了口气走到“斯坦利”面前的妮露，想要安慰一下对方，却发现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不是斯坦利。
“走吧，什么都别问，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就在眼神疲惫的他挥了挥手，示意妮露她们离开的时候。
酒馆的大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推开。
“荣誉骑士，派蒙还有斯坦利先生，太好了，你们都在这儿！”
激动的声音响起，冲进来的一脸兴奋的杰克。
原来他靠着那两把武器，终于得到了父母的认可，终于可以踏上冒险之旅了。
他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最崇拜的斯坦利前辈，却发现对方已经抱着酒瓶睡着了。
当然了，是在装睡。
直到杰克推门离开，他才黯然抬起头来，沉声说道，“我刚才甚至不敢看那孩子一眼，他对冒险的真心不带一点杂质。”
“我是个疲惫没用的骗子，但那孩子还是个闪闪发亮的新人，可不能毁灭他的梦想啊。”
听到这番话，飘在空中的派蒙小熊摊手，“也不能说是骗子吧？因为斯坦利的冒险故事和经历，都是真的啊！”
“故事经历呵，算了吧。”
“斯坦利”自嘲一笑，“其实，事到如今。”
“我对冒险家，对斯坦利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这些年，我为他的故事而活，但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哈哈哈”
他苍老的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痛苦。
“我唯一不能忘记的，是他死在了无风的烬寂海，风带不走他的灵魂！”
妮露已经难过到说不出话了，派蒙看气氛不对，也罕见地没有开口。
只有温迪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嗯，没错。”
“真正的斯坦利，在他的记忆里，甚至已经不再是那个鲜活的友人了。”
“而是永远定格在伤痕累累的战士模样，束缚着他所有的人生。”
他的语气愈加温柔，眼神也难得认真，仿佛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吊儿郎当的吟游诗人。
而是真正的风神。
巴巴托斯要干正事了。
“我老了再怎么不愿放下，也留不住多少东西”
“我真没用！没用”
“但冒险家不能以那种方式死去！不能！”
温柔的音乐恰到好处渲染着情绪，再搭配上“斯坦利”歇斯底里的怒吼。
让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感觉鼻子一酸，差点泪目了。
“最惨的不是忘了悲伤的回忆，而是就连悲伤的回忆都已经记不清了。”
“我们都在遗忘，先是没了感情，又没了声音，最后只剩一张模糊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和前女友的故事。”
“年纪大了，真的看不了这些啊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所重视的一切，最温馨的回忆，都在慢慢模糊不清，伸出手都无法挽留的无力感，真的很让人崩溃。”
“向你致敬，蒙德城的大冒险家。”
“晚安，斯坦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