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夫子二
就说这个茶肆便可见这沈夫子绝对是个有品味，生活悠闲且不迂腐的人。
有哪个身怀大学问的人，会舍下脸面开个茶肆？
还是在这阶级地位分明的世界里。
余婉边吃边喝边听，还听到几耳朵有用的。
这大兴县令姓马，曾是三甲及第，在这大炎帝国学问算是很牛逼的了。性子与沈夫子差不多不讨喜，只是不见人就怼。
在这里算是老县令了，从来没有升迁过也从来没有降过，这一干就是三十年。
政绩平平，不冒尖不落后，恰到好处。
余婉笑笑，这还真的是个有意思的人。在官场上能做到明哲保身三十年，这人活成猴子它祖宗了。
当余婉喝完一壶茶后，沈夫子家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出来几位学生，年纪与余浩天相仿，背着书箱离开了。
余婉见那书箱，似是竹子编的，还好不是木箱子。
随后一个身穿青色长衫，脚踩布履的五十多岁精神饱满的老头儿。他头挽夫子髻，一根木簪子固定着，蓄着胡须，已经花白。略带匪气的脸，与他那通身睿智的气度格格不入。
余婉抽抽嘴，这是个什么矛盾体组成的人。
他普一进茶肆，坐在余婉相邻的一桌，他还好奇的看一眼余婉。
小二上前：“夫子，这是您的茶和书”。
“扑哧”，余婉不禁笑了，在茶肆里喝茶看书，这沈夫子好雅兴。
沈夫子蹙蹙眉，瞄了余婉一眼：“小姑娘笑老头子？”
余婉转过身，正面对着沈夫子点点头，“沈夫子好雅兴”。
小二这时对沈夫子道：“夫子，这位小客官想买些糕点，小的不清楚卖不卖，所以小客官在这等您。”
沈夫子瞅瞅余婉。
余婉点点头：“今日凑巧路过，吃到这绿豆糕特别好吃，想带点回去家里人吃，不知道沈夫子有多余的么？”
沈夫子翻开书：“小丫头没说实话”。
“额，沈夫子应该进刑部，小女子确实在等沈夫子”。余婉汗颜，这沈夫子入错了行，干刑事查案，应该很少有冤假错案。
“你家有孩子想读书？说说为何是你来看老夫？为何看老夫？”
沈夫子鸟都没有鸟一眼余婉，喝着茶看着书。
余婉：沈夫子你这样好么？
余婉：“我家有四个兄弟要读书，他们不在县城。他们才刚认字几天，想来沈夫子这里念书。之所以来看看嘛，是想看看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是个误人子弟的夫子。”
“哦？”沈夫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话从个小姑娘说出来，有点意思。
他眯了眯眼，“小姑娘，你这话很让人伤心哦，自古都是夫子选学生，没有学生挑夫子的”。
余婉摇摇头：“夫子错了，那是自古，孩子在哪读书不是读。书上的东西是死的，只有人的脑子是活的。”
“呵呵，你这小丫头才几岁，脑子是够好使，想必你的兄弟们都是一个娘的吧？”沈夫子放下手中的书，他这辈子见过的人比这小丫头吃的米都多，这小丫头不简单，让他来了兴趣。
余婉……
“当然是一个娘生的，应该不会让夫子讨厌。”
“你是挑好了我这夫子？”
余婉点点头：“嗯，夫子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怒骂。”
余婉确实有点佩服这沈夫子，光这份气度就让人自叹不如。夫子的尊严是不容挑衅，学识不容置疑。这沈夫子依然淡定自如，不愧做到大学士。
还有一点人家没有张口怼她。
“那好吧，就冲你，你的兄弟们老夫收了，随时可以来找老夫，另外今天的糕点可以卖给你”。
这丫头忒有意思，他活了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见解的丫头，可惜了是个丫头，那皇庭可看不上女流之辈。
哎，不想那个糟心的朝廷！
“额，这么容易？”余婉眨巴眨巴眼。
她立即起身，恭敬的给沈夫子施了个礼：“多谢夫子！”
小二端来糕点时，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今天这沈夫子这么好脾气好说话？
今天天气好晴朗！
“呵呵，别谢早了，但愿你们不后悔就行”。
说完，沈夫子抱着书出了茶肆回去了。
额，这沈夫子这话说得——好有脾气。
余婉拿了糕点，付了银子出了茶肆，看了一眼沈夫子宅子，回了余府。
余婉回了房间，将糕点放入空间。
“小姐，晚饭是送来还是去厨房吃”？秋婶儿的声音响起。
“不了，今晚我不吃”，她在茶肆吃了一个下午，肚子胀的圆滚滚的。
翌日，余婉跑完步，修炼一个时辰后，才让肖伯赶着马车去了牙行。
马车停在福满多牙行，余婉下车进入牙行，吴掌柜一见她，立即笑眯眯的迎上来：“余姑娘早，人已经准备好了”。
余婉点头，跟随吴掌柜进入后院。
后院不少的人正在凉衣服，有的在绣着布，有的没事儿干在院子里走，还有小孩在哇哇大哭。
见吴掌柜进来，他们自觉的排好队。
余婉不禁感叹，这个操蛋的社会，人像牲口一样任人卖买，没有任何人权可言。估计他们根本不懂人权是方的还是圆的吧。
余婉最后挑了四十人，她实在受不了那些可怜的眼神，哪怕她曾是杀人不眨眼的罗刹。
余婉交了银子领了人交给肖伯处理去了，她便在城里逛逛。
她走在人群里东看看西看看，活似那好奇宝宝。这县城确实比镇上繁华得多，吃的穿的用的，真的是应有尽有。
治安也挺好，不时有带刀衙役巡逻。
余婉路过一家杂货铺时，她迈步走进去。
“小客官，你需要点什么？”
小二见余婉进来，赶紧上前，他都守着半天了都没有一个客人上门，第一个进来的却是个小姑娘。
“我先看看吧”，余婉顺着摆放的架子上看。
架子上摆的都是完整的东西，瓷器，陶瓷，连锅碗瓢盆这些也有。
余婉转到另一个架子上，也是些她不敢兴趣的。
“咦？这是啥？”
余婉见架子旁边的地上堆满了袋子，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