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凤氏的异常
余婉走到床边，凤氏正在给小七绞着头发。娘俩大的没有看一眼她，小的见了她露出怯怯的神情。
余婉对小七温和的笑笑，她蹲下，拿出个水果递到小七面前：“小七，吃果果”。
小七见是下午的时候吃过的，两只大眼睛睁得更大，小手过来抱。
余婉见他那瘦小的身子顶着个大脑袋，她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她拿出匕首干脆帮小七切开，然后拿一片喂到小七嘴里。
小七几口吞下，声音软软的小小声的：“好吃，果果”。
余婉又喂了一片，再给他时，小七拿着那片喂到凤氏嘴边：“娘，吃，果果，香。”
余婉以为凤氏肯定不会吃，没想凤氏竟也吃了，还点了下头。
娘仨的行动，余大海父子都全看在眼里，也是惊讶不已，他们都知道他们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还会回立。
余婉并不知道这些，只当是她也喜欢吃这果子。她干脆将一个果子全部切了给他们娘俩吃，难得的机会。她又切了几个果子，端了些给余大海父子。
小七这一番下来，倒活泼了些，不再是怯怯的了，也会喊余婉姐姐。
大家吃完后，都坐下，这时余大海开口了：“大娃儿，小四儿，我们这样出来，你爷奶肯定很生气紧，我们，我们要不回去，不要跟你奶置气。”
余婉有点惊讶，她翻个白眼，这余大海不仅愚孝还是个没脑子的，与余杨氏一样是个不记打的主儿。还置气，置气个鬼哟。他自己命都被余杨氏折腾得差点没了，这刚好点儿，立即又要送上门去。
余浩然兄弟仨瞬间脸上没了之前的喜色，都不解的望着余大海。
小五小六气鼓鼓的：“我们不回气”，然后都挨着余婉，脑袋一甩，还哼一声。
余婉没好气的道：“爹，这分家契书已经写好了，这是事实，哪来的置气？有拿自己的命去置气的么？怎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你刚好点，就迫不及待的回去给他们当牛做马？你要是想回去，我不拦着，还有，你们谁愿意回去的可以跟爹一块回去。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有什么事儿，我肯定不会管”。
小五小六听余婉一说，立刻偎依着她，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们跟着四姐，回去又没有吃的，还要挨打，我们不回去”。
余婉摸摸两小的脑袋，她望着余大海。
余浩然见余大海半天不吭声，抓着余浩宇余浩天哥俩的手，站在余婉身后，鼓足勇气：“我们跟着小四儿，不回去，分了家，我们有手有脚的，饿不死我们”。
余婉抬眸看看三兄弟，个个眼眸中甚是坚定。
余婉感概，这兄弟三人她没辜负她的一番良苦用心。也足以说明他们真的是对老余头一家没有任何留恋。宁愿出来过居无定所，一日三餐都没有保障的日子，都不愿意回去。回去至少有个地方住，一天多少还有得吃，这是伤得有多深吶。
余大海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儿女，小四儿平时就是个大胆儿的主，谁的话她也不听，整天胡作非为。
他没有想到，儿子们都不听他的。
他眼神一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忤逆过父母，无论老余头余杨氏对他如何打骂不喜。他都没有生出过其他念头，更没有想过分家。
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做子女的怎么可以忤逆父母？
余大海一时无法接受，他呐呐道：“可他们毕竟是你们的爷奶，我……”
余婉立即打断他的话：“停，我不想听，你爱去哪儿，我们管不着，但是走了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爹，有没有你都一样，我们要的是一个可以保护我们的爹，而不是推我们入火坑的爹”。
余婉真的是无语得很，搞了半天，人家还是要回去找爹娘，那她就不管了。
她站起来：“走，我们回房间”。
她起身牵着两小就走。
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小四儿，娘心疼”。
余婉立即转身，见凤氏呆呆的念叨“小四儿，娘心疼”。
余婉扑上去，拉着凤氏的手，看着她，轻声呼唤：“娘，娘”。
兄弟三人和小五小六齐齐围着凤氏，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余浩然兄弟三人立即偎依着凤氏轻声唤着：“娘，你咋了？”
凤氏终于有所感，她眼睛滴出两滴泪。
余婉见此，若有所思：凤氏这情况不对啊，可惜她不懂医术。她明白凤氏的那句话，她是在表达她是有感觉的，是说儿女在受虐待时她的心也痛。
余大海这会儿也怔怔的望着凤氏，显然他也是很意外。
余婉：“爹，你当年捡到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余大海回神过来，他叹口气摇摇头：“当年好很多，也常有说几句话，只是最近几年你娘才这样”。
“你就没有带她去看过大夫？”
“这，你娘她只是不说话，其他没有什么不对，没，没有看过”。余大海神情不自然说道。
余婉说什么好呢，她深深的长叹一口气。只得明天带凤氏去永安堂看看大夫吧，指着这包子爹，怕是比登天还难。
凤氏这会儿没有再念叨了，似是感觉到孩子们在她身边。
余婉：“大哥，你把小七抱着，让娘先睡吧，明天我们带她去看看大夫”。
余浩然把小七抱着，余婉见他抱孩子那个顺溜，就知道他没有少带孩子。
余婉轻抚凤氏的背，抚着她躺下盖上被子。像哄孩子一样的轻拍着她，渐渐的凤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睡着了。
余婉看着入睡的凤氏，标准的三房人的脸，瘦得跟个鬼似的。
兄妹几人也看着凤氏，连小七都没有哭闹，乖乖的窝在余浩然的怀里，两只大眼睛望着凤氏。
“小七，今晚上跟四姐睡好不好？”余婉伸手要抱小七。
小七乖乖的点点头。
余婉确定凤氏已经睡熟，她一把抱过小七，“大哥，走，我们回去睡吧”。
余浩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