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掌锦衣卫
清晨云收雨住，阳光灿烂，今日应该是个好天气。
随着一阵嘎吱声，宫城的两扇厚重朱红大门被缓缓推开，四面白旗挑了出来高高悬在门楣正中。外面的大街上早已站满了文武百官，泾渭分明，文武各占一面，这也就是大明初创，规矩不多，如果再过二十年，这文武到宫城要各走各进出的大门。
文武百官，勋贵诸人，他们一看到旗子挂出，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整理衣冠，按官位品级排好队，鱼贯而入……
待百官进入了宫城之后，悟空和阿布才骑着马出了宫城，
这应天府分为内城外城，内城又分为皇城和宫城，合起来才叫皇宫，一出宫城的承天门，便是御道。
这御道之上，有五座石桥，叫做五龙桥，桥下就是御河。御道两侧，是官署区。西侧是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以及太常寺、通政司、锦衣卫、旗手卫、钦天监，御道东侧是宗人府、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工部，都察院，大理寺，以及翰林院、詹事府、太医院等。在承天门与端门之间的御道两侧是庙社区，东边设置了祭祀皇帝祖宗的太庙，
悟空二人过了槛道，迎面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东、南、西、北四条宽巷的两侧皆是店铺行肆。从杂货店、油粮铺、珠宝铺到茶楼酒肆一应俱全。
此时铺子还未正式开张，但各家都已经把幌子高高悬挂出来，白麻布做的旗幡，几乎遮蔽了整条宽巷上空。春节才过两个月，许多店铺挂在门楣的对联还未取下，旁边又多了几盏白色的灯笼竹架，太子丧期，禁止礼乐，这是大明一统天下立国以来第二次国丧，第一次是国母娘娘马皇后。
锦衣卫所衙门占地几十亩，与旗手卫相邻，朱红的围墙，漆黑的大门，门口侍立着十余名锦衣校尉，这些校尉头戴圆盔，身穿青色的罩甲，肋下跨着绣春刀。
校尉们听见马蹄声，纷纷看了过来。
悟空解下象牙腰牌，一抖手扔了过去。
抓住腰牌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他接过腰牌，迅速扫了眼上面的字迹，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刻回头大吼道：“镇抚使大人驾到，全体集合！”
过了一会儿，大门徐徐敞开，几十名锦衣卫的千户百户鱼贯而出。他们个个身穿黑红色飞鱼服，在大门两侧列队，整个列队集合的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只听见沉闷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悟空和阿布从马上跳下来，阿布骑坐的骏马明显轻松了起来，打了一个响鼻，抖了抖身上的汗珠，这个巨人太你妈重了……
悟空掸了掸身上麻衣上的灰尘，昨晚在宫中没有歇息，一直在奉先殿守灵，也没有换赐穿的斗牛服，现在的他一眼望去，也只是一个文弱的少年，不像武夫，倒像个和尚，尤其是他沉静淡然的神态，更像一个僧人。
锦衣卫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齐声叫道：“属下等恭迎镇抚使大人！”
悟空微笑着伸手虚扶：“各位同僚请起，本官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多多指教。”
话音未落，大门里快步走出三个中年人，头前走的穿着麒麟服，另外两个穿着斗牛服，不过腰间的玉带都换成了孝带。
悟空上前两步，深施一礼：“卑职卫悟空，见过指挥使大人。”
这穿着麒麟服的胖胖的中年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别看这货长得慈眉善目，跟弥勒佛似的，悟空知道，论起大明朝堂阴人排行榜，这货绝对可以排在前三位。
蒋瓛哈哈大笑，一把扶住悟空：“卫大人，可把你盼来了，昨个皇上和俺一说，封你为镇抚使，可把俺高兴坏了，这锦衣卫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少年英雄！”
他身后的两个人互相看看，撇了撇嘴，这胖子真他妈虚，比他肾都虚。
悟空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大人过奖，卑职愧不敢当。”
蒋瓛抓着悟空的手，悟空有一点洁癖，只觉得握着自己的这一只手，肥厚油腻，手上全是汗，像是一只猪蹄，悟空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么多汗，这个指挥使大人肯定肾虚。
“来来来，卫大人，俺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同知，蒋钦蒋大人，周楚周大人。”
悟空不动声色，把手从那只肥猪手里抽出来，抱拳拱手：“卑职见过二位同知大人！”
蒋钦和周楚急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要说这锦衣卫同知在卫所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是位高，可权不重，这锦衣卫里职权最高的当然是指挥使，正三品。然后是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南北镇抚使，接下来是十七所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还有大汉将军、校尉、力士等等。
而权重的却仅有三人，指挥使和南北镇抚使，同知的作用就是接替指挥使的，就像是某国副总统一样，总统在，你丫就是个摆设，总统一旦不在，你才能上位。
北镇抚司在锦衣卫官衙的后院，锦衣卫五进的院落，前两进是官衙，指挥使等几位大人在此理事，经历司也在这里，第三进是南镇抚司，总领锦衣卫军纪和家法，管辖军匠房，可以说南镇抚司行的是官差，北镇抚司行的是皇差，就权力而言，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第四进才是北镇抚司的驻地，而最后一进却是军匠房和诏狱。
洪武二十年，朱元璋下旨废了刑具和诏狱，五年以来，诏狱成了摆设，青石筑成的大狱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下，已经有些破败，但牢门上的狴犴仍旧张牙舞爪，让人胆战心惊。
北镇抚司下辖八个千户所，缇骑是独立的，原来是指挥使的亲兵卫队，但皇上有旨，将缇骑划归给了北镇抚司，那这五百缇骑就成了悟空的卫队。
卫悟空端坐在书案后，他梳洗过之后，换上了崭新的斗牛服，褐绿色的官服衬得他的脸更加白皙。
阿布站在悟空身边，他身上的飞鱼服是大红的，像火焰一样，阿布的身高历来是别人目光的焦点，几乎所有人看到阿布都会惊叹一声，好高啊！
书案下单膝跪着十六人，这是八个千户所的千户和副千户，都穿着黑色的飞鱼服，至于百户等人，还不配进到镇抚使的房间。
悟空淡淡的看着下跪的众人，尽管他的性格沉稳宁静，但是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让他也有几分飘飘然。
“都起来吧，以后在一个衙门里共事，当互相扶持，本官年幼，资历尚浅，还望各位鼎力相助！”
下面跪着的众人齐声答道：“卑职等自当尽心竭力。”说完纷纷站起，侍立两旁。
在锦衣卫中，等级之分极强，对上不敬，不问缘由，均由家法处置，轻则打板子，重则立斩不赦。
悟空打开面前的名册，细细的翻看起来，好一会儿才叫道：“诏狱平日由哪个千户所把守？”
左侧第二位一个千户踏出一步，躬身施礼：“禀大人，卑职常来，诏狱由我的千户所把守。”
一听到他的名字，悟空差点笑出声，常来，诏狱这种地方，哪个愿意常来？
“常来，你的千户所不需要出外差，七天之内，你要将诏狱修缮好，刑具，牢笼一切都要整理完毕！”
常来兴奋了，嘿嘿一笑：“属下领命！”退回了队列中，其他的千户副千户见到他这副德性，禁不住打了寒颤，这个家伙又支棱起来了，胡惟庸一案中，死在他刑具下面的人，不下于千人，这厮绝对变态，见血就兴奋。
悟空嗯了一声：“缇骑现在由谁统领？”
千户们面面相觑，原来这缇骑百户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现在缇骑归了北镇抚司，那个百户自然不会跟着易主，就留在了蒋瓛的身边。
悟空见无人回应，就开口叫道：“常来，去门外叫个缇骑管事的进来。”
常来更兴奋了，大人这是记住我了，没看到现在都支使我了么，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片刻一个穿着红色飞鱼服的大胖子跟着常来跑了进来，悟空一见吓了一跳，我靠，这大宝贝目测得有三百来斤，那飞鱼服都是特制的，穿在身上绷得紧紧的，整体来说这就是个肉球，不过悟空随即眼神一凝，这个肉球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