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除夕夜，霜雪依旧
高岭之花二少过了一段卖萌打滚的生活，整个人就跟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任由他小少爷这也抱抱，那也抱抱，喂他喝药的时候还给他糖吃哄着。
让萧少爷都忍不住想买奶粉回来喂一喂他了。
虽然二少沉迷卖萌装可怜，但在萧少爷淫威之下，还是乖乖吃药，过两天也就好了，让他觉得有点可惜，甚至有些想再拖过几天再好的意思。
气得萧少爷把他抓过来欺负一顿就安分了。
隆冬大雪更重了，折了窗外不少枯枝。
萧母担心两个人过年时打理不过来，因此特意跟萧栀去看望了一趟，带了不少年货过去，与他们南辕北辙地闲聊扯了一遍后才肯离开。
除夕当天，喜兴的氛围透过绵绵不断的雪，纷纷地传送到别处，每家每户都热热闹闹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市里不允许放鞭炮，因此很多人都选择烟花替代，即便是白天，也能够看到空中轻微闪烁着光芒，人人脸上都挂着喜色。
两人住宅里有几颗形象好看、供人观赏的树木，如今都纷纷串上了鲜红色的带子，密密麻麻地系着许多许愿绳，极为好看。
白天时，萧少爷带着图新鲜的二少一个后院放了一堆鞭炮，啪啪啪地响。
晚上时，两人一块回萧家，开开心心地吃了个年夜饭。
萧母还给黎鸢包了个红包，钱不是问题，但心意与含义却不一样。
……至少小时候没拿过几个红包、如今已经二十四岁的二少拿到红包时，眼角还是微微红了一点。
萧鸯只能嘻嘻哈哈地拥着他揉揉几下，避开父母的视线，抵着他额头蹭一蹭，无奈地笑哄道：“怎么了，多大人了啊，没拿过红包么？”
“不是……”黎鸢摇了摇头，手攥着那个红包，而后又笑了，“就是觉得有点开心……以前我家里，还很小的时候有发红包的，可那时我还太小了，不会说话，只会睁着眼睛看他们把红包塞进我衣服里，也不会拿，有时候还抓在嘴咬。”
黎鸢两手摩挲着那喜兴的红包，半垂着眼睛，笑了一下：“后来，我会拿的时候，也没人送了。都是随便敷衍一下，后来直接网上发钱，总觉得……跟拿到纸质红包装的，是不一样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网上发时，只通过手机屏幕看着冷冰冰的一串数字，没有丝毫温度，也不会让人觉得快乐，久了就麻木了，意义也没了。
而刚刚收红包时却不一样，他能够感受到对方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甚至他的另一个儿子一样对待，包含着感情的。
萧鸯狠狠搓了搓他的脸，啧了声：“你小时候怎么这么可怜兮兮的，小可怜鸢宝宝。”
“……也不知道安慰我一下。”黎鸢被他话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再将红包收好放回口袋里。
除夕夜，霜雪依旧，人心欢呼。
两人吃过年夜饭后，父母也没有留他们，知道多半是想两人独处也就让他们早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看着车窗外的大雪，黎鸢收回视线，看着他，再次重复一遍：“今年，我要守岁。”
“啧，知道了，你都说过多少次了。”萧鸯斜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我不给你守岁似的，你这个巨婴大宝宝。”
黎鸢笑了起来：“看外面雪那么大，太冷了，怕我忧心的小少爷又怕我被冻着染上风寒，把我关房里睡觉，那怎么办？得多说几次，让你知道二少有多坚定。”
“知道了，你最聪明了。”萧鸯啧啧两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把你裹成一个球再带出来一起放烟花，放鞭炮，随便闹。”
家里，灯火通明，那些装扮的五颜六色的灯都在闪烁，而那系满了许愿绳的树也迎着寒风摇晃。
因为过年，萧鸯觉得热闹一些挺好的，询问了黎鸢意见后，便把黎逍跟他小管家以及席均洛还有方洛这些熟悉的人都招呼了过来，正好对方也都没什么特殊情况。
因此，两人刚下车，还没进入房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搓麻将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两句嘴欠的脏话。
那过来做客一起过个年守岁的私人吃喝拉撒过后，刚好凑成一桌麻将，正打得火热，完全忽略了两个刚归来的主人。
甚至从他们一愣的反应看来，萧鸯觉得他们差点要吐出一句“你们怎么过来了”。
黎逍先反应过来，吹了一个口哨，轻笑道：“哟，肯回来了，还以为你们两人觉得我们过来打搅到你们独处，偷偷在外边幽会去了。”
“你打麻将那么开心，怕是都要忘记我们了，装什么装。”黎鸢一语点破，脸上挂着笑意，“还以为你们都有其他安排，没想到那么闲。”
方洛搓着麻将，哀声叹气道：“毕竟单身，能有什么安排，只能过来凑热闹了——啊，说起来，以前除夕夜的时候，鸳鸯还被女朋友约——”
黎逍拿起刚刚空白为他端来放在旁边的馒头堵住了方洛的嘴。
把他话堵回去后，黎逍又是忍不住称赞一句：“说起来你们这居住的地方可真是好啊，简直跟度假似的，风景什么的，一一俱全。”
萧少爷得瑟地扬了一下眉：“那当然，专娶媳妇用的。”
黎鸢笑着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房里播放些缓慢的音乐声，几个性格各异的人如今待在一块，气氛倒也和谐，一块吃了个饭、喝喝酒、吃水果、开着音乐浪……再天南地北地扯扯这一年来的事。
黎逍扯工作的事情，再扯扯国外的生活还有捡了便宜小管家的事。空白则是说说生活学习与大少、大少、大少……
席均洛则是工作的事以及被逼着去相亲，而方洛则是单身浪浪浪……胡说八道了一堆屁话。
至于萧鸯与黎鸢——秀恩爱、秀恩爱、秀恩爱……还是秀恩爱。
十二点钟声响起时，雪花飘舞的星空被烟花点亮，纷纷扬扬地炸裂，又四处分开落下，美极了。
可相比于看星空中烟花纷飞，他觉得不如看黎鸢的眼睛，仿佛布满了零碎的星光，全都收纳进他的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
萧鸯笑了起来，抱住他狠狠地亲了一口：“大宝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黎鸢笑着勾住他脖子，亲了回去。
家里也买了很多烟花，此时到了时间，几个人都凑热闹一一点燃，任由它们纷纷飞向空中，无比璀璨，等它们绽放的瞬间，大家都悄悄地在心里许了新年愿望。
“许完了。”萧鸯第一个笑着睁开了眼睛，往其他人扫了一眼过去，“你们都许——”
他没说完的话停了下来，怔了一下——五彩缤纷的烟花纷纷扬扬落下，那身材挺拔的少年却偷偷凑过去，在他家大少脸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而后，少年被他的声音吓一跳，猛地回头，四目相对时，他一张还有些青涩的脸瞬间一阵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有那么一瞬间，萧鸯仿佛看到了高中时，那趁着黎鸢趴在桌上睡着时、做贼似的在他脸上偷偷落下一个吻的自己。
凑热闹闭上眼睛许愿中的黎逍也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刚刚有些冰凉的脸颊，笑着感叹一句；“这雪下得可真大，落在我脸上，凉凉的，差点还以为被哪位小美人偷亲了。”
萧鸯：“……”
他看了看那苍白着一张脸抿唇不语的空白……确实是小美人没错。
而那少年似乎有些心虚地悄悄向他这边瞥一眼，萧鸯只能默默转移视线，当做自己没看到。
“大宝贝，抱一抱。”萧鸯凑过去将刚许完愿望睁开眼睛的黎鸢囫囵抱进自己怀里，蹂躏一番，觉得自己有必要抱抱他家大宝贝安抚一下自己这被惊吓的小心脏。
黎鸢也抱住他蹭一蹭，完全无视在场其他人，笑着道：“许了什么愿望了，那么快。”
萧鸯道：“许了我黎鸢一世安。”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内心的想法，自然许得快了。
他抱着黎鸢揉一揉，又笑着冲其他人道：“新年快乐！”
方洛也高兴地回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啊，说起红包……”黎逍笑了笑，蹭了蹭鼻子，有些蜜汁不好意思，而后慢吞吞来到黎鸢面前，把不久前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他手里，讪讪笑道，“新年快乐啦，给你压岁钱。”
莫名其妙接过他红包黎鸢一时愣住，怔怔地盯着他看，眼睛眨了一下，好半晌才说；“你什么时候给过我红包了。”
“咳，我这不是……”黎逍接着蹭蹭鼻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最终只能装作神秘地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有钱了。”
黎鸢：“……”
这时，许完愿望又抽完烟的席均洛也走了过来，把一个新红包塞到黎鸢手里，酝酿了一下说辞，正儿八经地道：“新年快乐，给你压岁钱……嗯，要快快长大，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黎鸢：“……”
“咳咳，好歹从高中认识了，今年又一起过年，新年快乐，”方洛也蹭了蹭鼻子在他旁边笑了笑，再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红包，也放到他手里，“顺便给个红包，喜兴一下。”
黎鸢：“……”
他若有所感地把目光瞥向空白……果然对方也向他走了过来，而后比他小五六岁的少年拿出一个红包放到他手里，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新年快乐哦。”
黎鸢：“……”
二少就这么捧着四个红包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这几个给他红包的人，一瞬间他仿佛成了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反倒是他们都成了“长辈”了。
“哈哈哈哈！总之大家新年快乐啦！新的一年万事如事！来，继续放烟花！”方洛出声打破了这莫名的气氛，冲萧鸯笑道，“你们不是还买了什么烟花棒、摔炮、窜天猴什么的么，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拿出来玩啊！”
萧鸯笑着点头：“好，等着！”
他笑着亲了一下黎鸢后便向屋里走去。
院子响起了阵阵声响，各种烟花炮、摔炮、烟花棒的声音融合在一起，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伴随着大家的欢声笑语。
除了空白外，在场的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然而却比小孩子都要玩得嗨，各种炮随手就往雪地里摔，啪啪啪地响，手里也不安分地甩着烟花棒。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肯罢休。
夜深霜雪重，萧鸯干脆让他们都在客房里睡一晚。
将他们安顿好后，他才跟黎鸢回房。看着他那笑吟吟的模样，不由摸摸他的脸，轻声问：“开心吗？”
黎鸢笑着点头：“开心，热闹，有种突然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些红包，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似乎这冰冷的冬天，瞬间都温暖了起来。
而后，他笑着蹭向萧鸯乐道：“他们都给我发红包了，你怎么还不给？过分了。”
“谁说我不给的？就怕你领不完。”萧鸯斜了他一眼，而后笑着将他抱进怀里揉了揉，走进两个人的卧室里，戏谑道，“现在就给你红包。”
黎鸢笑了一下：“嗯？”
然而刚笑完，他身子一空，直接被他小少爷抛了出去，落到柔软的大床上被轻轻弹了弹几下，恍惚了一下。
而后他笑道：“不服！哪有这样的，还以为要把我扔出去了。”
萧鸯笑道：“我这是把你扔进红包堆里让你捡红包，结果你还怪我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黎鸢这才发现床的柔软度虽然跟往常一样，可身下却好像垫着什么，有些不舒服。
他低头瞅瞅，微微怔神，只见床上零零散散地放了不少红包，如今都被他压在身下。而后又看了看在他面前面带微笑的萧鸯，一时恍惚。
他摸了摸床上的红包，又看萧鸯，瞬间有些结舌了：“不是，你怎么……我……”
萧鸯笑道：“你什么你，新年快乐啊，给我大宝贝发红包，你还不赶快拿。”
“哦……”他应了声，后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把床上的红包一个个领了，拿在手中直接就是一叠厚厚的，又捏了捏几下，抿了抿唇。
——是二十四个红包。
今年，他周岁二十四。
他垂眸看着那二十四个红包，又抬眼盯着萧鸯看。
萧鸯伸手托着他的脸温柔地摸了摸几下，又扬了扬眉，得瑟道：“怎么样，他们刚刚就给你一个，我给你那么多！”
黎鸢就拿着红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也不说话，而后把红包放在一旁，突然间敞开双臂直接向他扑了过去——
萧鸯被他扑了个满怀，赶紧接住他，而后又被黎鸢囫囵抱着滚在了床上，只能想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蹂躏一番，笑道：“你干什么？”
黎鸢压在他身上，被他抱着，抵着他额头，盯着他的眼睛：“要抱……”
“我这不是在抱你了么。”萧鸯搂紧他的腰，埋头在他颈窝笑着蹭一蹭，“把我鸢抱得紧紧的。”
黎鸢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深深地咬住他的嘴唇，疯狂地掠夺。
萧鸯咬了一下他的脸：“做什么，你的腰不要了？”
二少如实地回：“不要了。”
“什么？”
二少胆大惊人，竟是盯着他的眼睛，再次开口：“不要腰了，要少爷……”
“……”
萧少爷那么一丁点克制瞬间溃不成军，果断把他身子往上捞一把，得了便宜卖乖地叹口气：“这可是你说的啊，想要温柔对待你这宝贝腰你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黎鸢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亲他嘴唇，眼底里的温柔仿佛要汹涌而出，看得萧鸯心头一热。
“再看下去魂都要被你给勾走了。”萧鸯啧了声，又把怀里人揉一揉，这才翻个身，“只能就地正法治一治。”
……
夜渐渐深了，黎鸢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红包什么时候准备的，我们出门的时候可没有……”
“回来那会，方洛让我进来那烟花炮什么的，”萧鸯笑着低头啵了一口接着说，“急忙遛回房里给巨婴宝宝你准备红包了，开不开心？”
“开心……”黎鸢笑着蹭蹭他的额头，“你给我准备了红包，可我还没有……”
“谁说没有的？”萧鸯低头咬了一下他有些微红的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都把自己献上了，大过年的，吃肉。”
萧少爷嘿嘿笑了笑：“最重要的是，我还能吃一辈子。”
“……”黎鸢简直无言以对，而后又莫名其妙地搂着他笑了，“你的。”
我是你的、心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
一生，只有一次的认真。<author_say> 本来写三千字一章，写着写着就变成五千字了……嗯，当我中秋节加更好了晚安（划掉）早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