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不管我就要闹
二少不想理他了。
萧鸯想看看他能绷到什么时候，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影帝的实力，他硬是绷紧一张苍白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好久。
直到萧鸯都开始心疼他面部表情了，主动投降笑了起来，再伸手勾勾他下颚，挠一挠他的脸：“我投降，快别绷着一张脸，待会脸都酸了！”
黎鸢被他小动作搞得忍不住笑出声，却把脸往后移开，将他的手推开，半带笑意地说：“走开，我在生病，我要闹闹脾气。”
萧鸯将他那移开的脑袋搂回自己的怀里，咬了一口他的脸，陪着他一块笑，再挑了挑眉：“谁告诉你生病就要闹脾气了？”
“我不管，我就要闹。”二少十分“无理取闹”地对他哼了一声，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在克制地没有笑起来。
可萧鸯却忍不住笑了出声，笑过后再接着配合他，揽着他肩膀温柔地揉一揉，哄着说：“行行行，大宝贝你说什么都对，随便闹，我哄着还不行么。”
黎鸢笑得眼睛都快要眯在一起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笑着说：“太肉麻了，不玩了。”
从来到医院住院开始，黎鸢一直都紧绷着精神，内心里还是非常清晰地排斥所谓的医院，虽然他很克制地没有表现出来，但如今萧鸯能够感受到，他已经缓缓放松了不少。
至少没再因为医院而胡思乱想。
“困了么？”萧鸯帮他把被子掖好，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声音也很轻地说，“困了就睡吧，睡不着我给你唱歌哄你入睡。”
“又要给我唱喜羊羊哄我入睡么？”黎鸢眯着眼睛笑着看他，即便是一副苍白虚弱的模样，可一颦一笑却仍旧那么勾人。
“……啧，我又不是只会这一首，”萧鸯瞪他一眼，又笑着说，“我还会葫芦娃呢，互撸娃——”
“……再唱要把你赶出去了。”黎鸢在他下颚上啃了一口，再垂眼看扔床上的手机，“你视频还没关。”
萧鸯将手机捡起来，果断将手机移开，再退出，没让黎鸢看到那些不堪的画面。
等他关掉后，黎鸢似笑非笑地看他：“你闲着没事干时，还会找这些片来看？”
“怎么可能，”萧鸯一口否定，“方洛给我的网站，我又没那么无聊，看这些做什么。”
刚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没忍住笑了笑，看向黎鸢道：“……好吧，其实也特意看过。”
“嗯？”
“刚在一起的时候，学一学啊，”萧鸯理所当然地回他，停顿片刻，再接着说，“还有就是……咳，分手后的那段时间，当初分手你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态度说我技术不行么？”
黎鸢：“……”
二少怂得瞬间不敢讲话，只能装无辜地冲他眨一下眼，好一幅天真烂漫的模样。
“所以在你离开后，我就想，妈的，”萧鸯说，“要练习练习，然后气死你！”
把四年前的事情扯出来说，萧鸯就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瞬间就停不下来了，巴拉巴拉地说道：“然后有段时间就看这些片学习，学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卧槽我在干嘛！我不是直男么！我又不喜欢男的，看这些做什么！而且我又不喜欢黎鸢，我喜欢的是女的！女的！我是直男！”
“我就是这样不断自我催眠，直男，不喜欢黎鸢，喜欢女的，前凸后翘的！”萧鸯说，“然后我们学校不是挺多千金小姐大美女么，有时候交往看一个人外貌加背景，再试一试，于是我就开始找我们学校里的女生交往了。”
“虽然别人吐槽我交女朋友都不到一个星期，然而其实跟你分开后，我交的第一个女朋友，貌似有一个月来着。”萧鸯想了想，“不过在一个星期内我就不想搭理她了，可心理过不去，因为我不断告诉自己要是分手了你就是喜欢黎鸢！于是就这样跟内心想法做斗争，大概硬撑了一个月。”
“说分手时，那姑娘骂我不行！巴拉巴拉，”萧鸯看了他一眼，“然而我经常在梦里特别行，经常那啥黎鸢。”
在梦里被那啥的黎鸢：“……”
好半晌黎鸢才消化他的话，没忍住就顺着嘴问了句：“怎么强？”
因为这样，基本在萧鸯压向他的时候，他都会顺着他了。
“……”萧鸯有些莫名其妙他会这么问，不过碍于萧少爷不要脸，也就不在意，将人稳当当地搂在怀里后，再笑嘻嘻地说，“那个时候不是建立在你不喜欢我，对我的感受无动于衷的情况之下么？”
“所以啊，梦里看到你，就忍不住了，面子也不要了，直接就冲上去将你抱住，嚷嚷地说着我错了分手那些话都是假的别走之类的，”还以为没关系，抖出来后萧鸯又有点窘了，不过还是笑了，“可梦境的你总是听不到似的，我说什么都没用，你还是要走要离开我，我没办法啊。”
“然后我就将不听话的鸢宝宝扔在床上，各种地方……”萧鸯一只手揽着黎鸢的脖子，笑说，“酱酱酿酿，反正就是欺负你，你会不情愿，然后挣扎怎么也不乐意，可我就是不听，只管一个劲抱紧你，嘴上胡言乱语地跟你解释。”
说完后，萧鸯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头咬一口他的脸，戏谑道：“怕不怕啊？你家小少爷这么流氓。”
“怕死了，”黎鸢回他，“你竟然对鸢宝宝这么凶。”
他有一只手还在挂着点滴，不方便行动，于是他只能活动被压的另只手，轻轻揉了揉萧鸯的头发，仿佛是想要安抚四年前那个不安的他。
萧鸯知道他的意思，亲昵地亲亲他的手指，抵着他的额头笑问：“那你呢，分手后就跑了，都在做什么？”
“我那时还没毕业，当然是上学，不过很多课程其实早都学过了。”黎鸢顿了顿，“当初是觉得能远离点就远离，加上我哥也在国外，方便。”
“那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黎鸢抿了抿唇，在想着该怎么简单概括跳过一些事情的细节，“医生给出的结果是让我静心，找点轻松事做，放松……闲着也是闲着，就在我哥打理的一家娱乐圈公司玩了玩，时间过得挺快的。”
他说的简单轻松，尽量都跳过了很多细节，可萧鸯却从其中扣出了很多字眼。
“精神状态”“医生”“静心”“放松”“娱乐圈”，就像有一根线，将这些词汇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抑郁症。
黎鸢患有抑郁症应该是早些年在父母折磨压力以及母亲去世后一直活在过去画地为牢的痛苦挣扎之中，走不出留下的阴影，而身体状态向来不好，又在不断使用安眠药与抗抑郁药物……
那么，当初分手时自己那番话对他而言，无疑又是在他黑暗的世界再次涂上一抹浓重的阴影。
那个时候的他是否会痛苦地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哭泣，陷入崩溃边缘，身前身后都是空荡荡……挣扎、哭泣、咆哮，抓狂……全都只有他一个人抱着那具单薄的身躯承受。
那种感觉应该足以让人窒息。可他伪装得太好，总是没有人能够发现。
即便黎鸢特意跳过细节，简单概括了他这些年的情况，但凭着萧鸯的脑洞，也能够隐约地拼凑出一个小故事。
“黎鸢……”萧鸯轻轻地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喉咙有些发紧，总想说点什么，却又忘了该如何安慰，“你……”
“嗯？”
黎鸢在他怀里淡淡地应了一声，依旧带着鼻音，虽然他尽量不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但脸上却有一瞬的阴影，那清澈的桃花眼都荡起淡淡的涟漪，似乎有些阴凉。
不过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冲他笑了一下，用着玩笑的语气道：“当然了，很多时间都是在想你的。”
萧鸯此时却没能配合他嬉皮笑脸的，只是觉得心口仿佛被利刃在一寸寸地割着，血淋淋的，疼极了。
只能将怀里人抱着更紧，勒住他的腰，掌心顺着他的腰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身子，仿佛这样能够抚平他当初所受的伤与痛苦。下颚蹭蹭他的头，低沉地问了句：“这么多年了……还痛苦吗？”
他能够感受到黎鸢的笑容一僵，身子都紧绷了一瞬，心口瞬间跟着他的反应而火辣辣地疼，小心翼翼地揉着他，放低声哄道：“当初……是不是好难受？有没有人在身边……抱你、安慰你？”
黎鸢一怔，有些想要闪躲他的视线，可最终却紧紧地盯着，舍不得移开，本想随便糊弄过去的话语全咽回了喉咙。有些话，如鲠在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黎鸢轻轻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突然间就笑了，驴唇不对马嘴地挤出一句话：“我母亲……”
“其实……是因我而死的。”<author_say> 想不到吧，我今天更新那么快，哈哈哈哈晚上大概会补一章之前欠的，心虚，都好久了or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