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恋人2
同事们都打车离开了,江锦一人在马路牙子边站了一会儿,他原本以为会暍醉,谁知道自己酒量还行。
果然现实不是电影,有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靠酒精逃避,一开始的醉熏过后,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温炎,江锦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一直到铃声停止,他心里竟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温炎。
忽然铃声又开始响起,还是温炎,江锦抿唇迟疑了几秒,便按了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温炎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话。
江锦顿了一下,道:“我,刚才没有看到。”
“你现在在哪?”
“啊,我已经回家了,”江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今晚就不要来了,我有点醉,想好好睡一觉。”
温炎拿着手机,看着坐在马路牙子上的男人,“没有车子你怎么回去?”
“打车就行了。”江锦说完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解释,“我是说我打车回来的。”
“是吗?你回头看看。”
江锦愣住,还维持着拿手机的姿势缓缓转过头,路灯底下,穿着深灰色大衣的温炎正在那,因为离得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站那里别动。”温炎挂断电话,大步走了过来,江锦不知道为何,下意识想跑,就像动物看到天敌一样。
温炎刚走两步,江锦转身跑了起来,他跑的太快,温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要不是遇到死胡同,温炎还真追不上江锦,他微喘着气,第一次因为剧烈的跑步变得有些狼狈。
江锦背对着他,_言不发。
“我看你还要往哪跑?”温炎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江锦的手腕,将人按在墙上。
江锦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低垂着眼眸,道:“我不跑了,你松手。”
温炎捏住江锦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为什么要骗我?你并没有回家。”
江锦睫毛颤颤,低声道:“过一会儿就要回家,都一样的。”
“是回家,还是去别的男人家?”温炎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气,像是细密的针,扎向江锦。
江锦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温炎,嘴唇颤抖着。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像是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子一样,晶莹剔透,此时蒙上一层水汽看起来更加诱人,温炎无法自制的低头吻上那张薄唇。
江锦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一股陌生的情绪在涌动着,像找不到出口似的,四处乱窜,四肢百骸都在疼。
忽然唇上一热,他愣了一下,惊讶的睁大眼睛,温炎在吻他?
察觉到江锦在愣神,温炎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低声道:“闭上眼睛。”
江锦忽然觉得心脏跳的很快,除了每次如鹅毛一般的吻外,这还是温炎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吻自己。
江锦紧张的攥紧温炎的衣服,不知道该作何动作才好,毕竟这是他某种意义上的初吻。
男人青涩的回应熄灭了温炎心中的火,他微微掀起眼皮,睁开一条缝,打量着江锦。男人脸颊两旁浮起两抹红晕,长而浓密的睫毛颤颤,很是诱人。
温炎箍紧江锦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拉近几分。
这天晚上帯温炎动作格外温柔,和以往完全相反,到达顶峰时,江锦没忍住,流下眼泪,他觉得心脏又酸又胀,这种情绪陌生又可怕,他想逃离却无处可逃。
“小江今天心情不错啊?”同事一大早见到江锦都这么说,因为一直冷冷清清的江锦从来的时候脸上就帯着笑,经常对着一个放下忽然笑起来。
“没,没有啊。”江锦套起白大衣,有病人来了,他急匆匆逃出去。
“江医生,这边出了点情况,你能过来一趟吗?”打电话过来的是韩家的管家。
“好。”
来到韩宅,门口的门卫都认识他,开门请他进去,江锦背着药箱进去了。
被管家帯到客厅,江锦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温炎,男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腹部被血浸湿。
江锦愣住,温炎怎么会受伤?
像是感受到江锦的视线,温炎睁开眼睛,哑声道:“还不过来?”
“哦哦!”江锦这才回过神,匆匆忙忙跑了过去,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温炎处理伤口,伤口是用玻璃划的,还残留着细碎的玻璃渣子,江锦用镊子取玻璃渣子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看过那么多比这个还可怖的伤口,都没有现在这么害怕。
手腕被抓住,江锦惊慌的抬起头,对上温炎温润的眸子。
“别怕,我没事。”
江锦眼眶一热,低低嗯了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继续处理伤口。
离开韩家时,韩管家满怀歉意道:“温先生对不住,大小姐太冲动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温炎靠在椅子上,表情平淡,开口道:“不用了,我以后也不会来了。”
管家顿了一下,道:“也好,温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江锦开着温炎的车子,一路上没说话,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不知道第几次,温炎睁开了眼睛,四目相接,江锦慌忙移开视线。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温炎看出江锦的心思。
“你怎么受伤了?”
“韩玥刺的。”
“哦,那你没事吧?”
温炎眉头微蹙,啧了一声,开口道:“你有什么就问,不要拐弯抹角。”
江锦见心思被戳穿脸颊一热,他紧张的看着前方的路,道:“她为什么要刺你啊?”
“我和她说以后不要联系了。”温炎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表情晦涩不明。
当温炎知道是韩玥告诉韩家父母他和韩厘的关系时,心里一时不知道什么情绪,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悲哀,其实害死韩厘的人,是那些自以为他好的人,没有谁是无辜的,就连他也是。
而当年,他为了逃避,像个懦弱的胆小鬼,一股脑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季奕,谁都该承担这份责任,唯独季奕最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