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爱你如爱生命
麦芒挂断电话,有老人过来找他,是隔壁的李爷爷。
“老麦想见见你,快过去吧。”
“嗯,谢谢李爷爷。”麦芒收回手机。
三个月前,他接到老家来的电话,说爷爷生病了,想见见他,于是麦芒关了诊所,买了张火车票就回去了。
爷爷摔了一跤,需要住院,但因为年纪太大医院不敢收,在这个小地方找不到第二家,麦芒只好自己动手给爷爷医治。
还好他技术好,爷爷的腿好的差不多了,麦芒到现在才松口气,他生怕自己失手。
“爷爷,怎么了?是要去厕所吗?”爷爷和奶奶住的是老旧的砖瓦房,屋子角落堆满了柴火,奶奶下田去摘菜了,她总是一早出去,天黑了才回来。
爷爷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道:“过来坐。”
麦芒坐了过去:“爷爷有什么事吗?”
“这次叫你回来,也是因为我和你奶奶都想你了,现在爷爷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回去吧,事业要紧。”
“爷爷我想再陪陪你们俩。”麦芒抓住爷爷的手,他暂时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想好好待在这里。
这次爷爷摔得这一跤把麦芒吓坏了,大学那场车祸后,他的亲人就只有爷爷奶奶了。
“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是自己开诊所,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等你的腿彻底好了,我就回去。”麦芒笑吟吟道。
晚上正坐在外面吃饭,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狗叫,村子里的狗一见到生人就会叫个不停。
麦芒捧着碗好奇的朝那边看,是谁啊,这个架势肯定被吓坏了吧。
“麦芒!我找麦芒的!”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村口的巷子里走出来,是宋轶!
宋轶拎着大包小包营养品,狼狈的从狗群中逃出来,还好这些狗都拴着链子,不然他还没有追回小麦就葬身狗腹了。
礼貌的询问了一个看热闹的村民,那人听到麦芒的名字,就指了一个方向,宋轶看向那边,正好和捧着碗的麦芒四目相接。
麦芒愣了一下,立刻放下碗就跑,他也不知道往哪跑,随便找了个方向,跑进屋子后面的田野里。
宋轶喊了一声麦芒,丢下手里的营养品,就冲了过去。山野小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野草丛生,对从小在这里张大的麦芒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宋轶就不同了,他这一身西装革履的,脚上还踩着一双价值一两万的皮鞋,要多狼狈就所狼狈。
没跑几步,宋轶就被紧跟其后的村民抓住,他们以为宋轶是黑社会讨债的,一边按住宋轶一边对麦芒喊:“小麦快跑!我们帮你按住了!”
麦芒跑到鱼塘对面,听到这话,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宋轶被一群人按在草地上,脚上只剩一只鞋子,另外一只被村口的大黄叼着。
麦芒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宋轶。
笑够了他才过来解释误会,众人听了后连忙把宋轶扶起来。
“对不住啊,小伙子,吓到你了我们还以为你是要债的!”李大妈说着给宋轶拍拍屁股上的灰。
宋轶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李大妈还觉得不够,捏了一把宋轶的屁股,笑呵呵道:“小伙子你这屁股不错啊,挺结实的!”
“谢谢夸奖。”宋轶一脸假笑,拿开李大妈的手。
麦芒噗嗤又笑出了声,在接触到宋轶的目光后连忙恢复冷淡。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当然是找你,那你跑什么?”宋轶不爽道,屁股上海残留着被那个老女人捏的触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是以为你是来追债的吗?”麦芒故意把李大妈的话重复一遍。
一旁的刘叔从大黄口中抢来被咬的破烂的鞋子,“哎,小伙子这鞋子好像坏了,你婶做了几双新鞋,我让她赔你一双吧!”
麦芒忍着笑道:“刘叔,他这双鞋子要一两万,看不上咱们做的鞋子。”
刘叔大惊:“一两万?!那怎么办?我这赔不起啊”
“没事,谢谢刘叔,”宋轶接过鞋子露出得体的笑容,“就一两百块,小麦他开玩笑的。”
刘叔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晚上叫你婶送过来。”
村民都走了,只剩下麦芒和宋轶,两人站在田埂上,宋轶衣衫褴褛,梳好的发型乱成一团,一只脚上还没有鞋子,怎么看怎么狼狈。
“小麦,”宋轶低低喊了一句,眼前的男人瘦了很多,“你瘦了好多,吃了很多苦吧?”
说着伸手想抚摸男人的脑袋,被一把拍开,麦芒扯起嘴角,道:“不好意思,我在减肥,并没有吃什么苦。”宋轶苦笑:“小麦,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是你觉得我们俩好了,我并没有觉得。”麦芒想起那天半夜,他起来去厨房暍水,然后发现宋轶不在身边,就去找他,结果看到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要多温柔就多温柔,那是他从未见过模样。
麦芒当时就觉得被人狠狠打了一嘴巴,居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么傻,想象了这个人渣。
他并没有像电视剧中放的那样,去和宋轶吵,去闹,因为他知道,宋轶这人,从来不会为了谁停下来。
于是在接到爷爷电话时,麦芒就决定再也不回来了,正好村子那边在招村医,他这几年存的钱也足够花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宋轶居然会只身前来,只为了找他。
“你怎么了?”宋轶伸手去拉麦芒的手,被狠狠打开了。
他还想说什么,不远处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奶奶走了过来。
“小麦啊,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是麦芒的奶奶,他连忙过去,接过奶奶的篮子,看了一眼宋轶道:“就是一个普通朋友,马上就走。”
“这么快吗?在家里吃顿饭吧,天都快黑了。”奶奶是个好客之人。
宋轶连忙道:“奶奶说的对,这么晚,也没有回去的车子了。”
“那就住一晚吧,正好和小麦睡一起,他那个房间有两张床。”
“好嘞!谢谢奶奶!”宋轶笑呵呵道,无视麦芒飞过来的眼刀子。
宋轶在官场混了好几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把麦爷爷和麦奶奶逗的呵呵直笑,说什么要加几道菜招待宋轶。
麦芒气的牙痒痒,切菜时每切一刀就要骂一句宋轶,宋轶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吃完聊完,两位老人家休息去了,留下正在烧热水的麦芒和宋轶。
"挺会说话的啊?”麦芒阴阳怪气道。
宋轶眯眼笑,坐到麦芒旁边,拿了一把柴塞进火里:“这不是咱爷爷和奶奶嘛,当然要哄好了,以后我还要娶你过门呢”
“死远点,谁和你结婚!”麦芒一脚把宋轶踢开,小板凳太窄,宋轶本来就手长腿长的,坐着小板凳憋屈的很,被这一脚,很轻松就跌坐在地上。
小麦刚才还生着气,看到宋轶这狼狈样就哈哈笑起来。
笑着笑着发现宋轶一直盯着自己看,就收敛笑意,板着脸道:“看什么看?快去外面拿捆柴来!”
“好嘞,”宋轶笑呵呵的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看了看麦爷爷和麦奶奶住的那个屋子,然后快速俯身在麦芒嘴唇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小麦你笑起来真好看”
麦芒被吻的措手不及,脸颊腾的一下红了,一把抽出烧的火红的铁镊子,咬牙道:“宋大宝你再敢不正经,小心我用这个烫死你!”
铁镊子被烧的火红火红的,冒着热气,宋轶吞咽了一下口水,举着双手站了起来。
“不敢了,不敢了,小麦你快放下这个,太危险了。”
“去拿柴火!”
“好好,马上去!”
烧好水洗了个热水澡,麦芒扔给宋轶一套旧衣服,宋轶捧着那套衣服感动道:“小麦,这是你以前的衣服吗?”
麦芒直觉给了他一个白眼:“别恶心,这是我大伯的,他的身材和你差不多。”
“哦。”宋轶语气中透露出失落,“那太可惜了。”
“宋大宝你再多嘴一句,今晚你就在外面喂蚊子吧!”
宋轶连忙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乖闭了嘴。
晚上,宋轶躺在靠着窗子边的床,盯着麦芒的后脑勺看,低声道:“小麦,你睡了吗?”
“不说话我就过去了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麦芒翻过身,生气的看着宋轶。
“小麦,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以前确实是我不对,说太多也都是狡辩,在此我和你说句对不起。”宋轶静静的看着麦芒,漆黑的眼底倒映着明晃晃的月光,“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就信我一次好吗?”
麦芒眼眶发热,攥紧被子,不是不相信,而是他不敢再相信了,就像那晚的事,换作是谁都会问一声,而他不敢去问。
真的是害怕了,他还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他曾经历过的无数次失望和绝望,到最后,什么也望不到,只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