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帯你回家
尤其身子一抖,一直压抑的泪水决了堤似的流出来,他把脸埋进周正的掌心,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别哭了,你掏一下我的口袋,有你喜欢的东西。”
尤其哽咽着擦了擦眼睛,他舍不得松开周正,就一只手抓住周正的手指,另一只手去掏周正的口袋。
是大白兔奶糖!尤其看到手里的糖,心里酸酸胀胀的,眼眶发热。
“周正,谢谢你。”尤其眼泪汪汪的看向周正,圆乎乎的眼睛里水汽蒙蒙。
周正别扭的偏过脸,道:“这是李霖放我口袋的,不是特地给你买的。”
“那替我谢谢李大哥。”尤其傻乎乎道。
周正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气急,道:“剥一块给我吃。”
“好。”尤其小心翼翼拨开糖纸,放到周正嘴巴里,刚准备坐回去给自己剥一块,忽然被按着后脑勺,压了下去唇瓣相触,尤其惊讶的睁大眼睛。
周正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就吻了上去,大白兔奶糖在唇舌间交缠,甜腻的香气弥漫着,尤其害羞的攥紧周正的衣服,眼睛闭得紧紧的。
吻着吻着周正就没意识晕过去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边削苹果的宋轶。
这个病房里有六个床位,全都躺着病人,这个时候有好多家属来探病,吵吵嚷嚷的。
“尤其呢?”周正开口,嗓音沙哑的很。
宋轶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小绵羊刚输了液,才睡下。”
“他在哪?”周正撑着床艰难的坐起来,他的脑袋像裂开一样疼。
宋轶连忙去扶他,把热水递过去,“暍点热水,再去看看也不迟。”
周正接过杯子,暍光了水,干涩的嗓子才觉得舒服一点,他掀开被子穿上鞋子,不满道:“为什么不让他到我这个病房?”
“这个医院小,没床位了。”宋轶伸手要扶周正,被拒绝了。
“没床位就睡老子这里!”周正站起来脑袋晕乎了一下,宋轶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你就别逞强了,脑袋上被砸了这么大个窟窿,还犟什么?”
周正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就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宋轶扶着他去了尤其的病房。
尤其在的病房很安静,只有三个人,进去前宋轶对周正道:“让小绵羊多睡会儿,你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一直在哭,怎么劝也劝不住,问了才知道,他以为自己把你吻死了,哈哈哈,不过怪让人心疼的。”
周正给了他一个手肘,“要你心疼?”
“行行行,我就说说。”宋轶捂着胸口笑。
尤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紧紧抱在怀里,他侧过脸,就看到周正闭着眼睛躺在一旁,呼吸平缓。
他心中一暖,凑过去,小心翼翼吻了一下周正的嘴巴,忽然周正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倒映着尤其泛红的脸。
尤其害羞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被周正一把揪出被子,按着后脑勺狠狠的吻个够。
结束后尤其嘴巴都是红的,眼睛红红的看着周正,小小声道:“周正,你没死吧?我这不是幻觉吧?”
周正心中才升起的那一丝温情立刻没了,伸手捏了一把尤其的脸:“你真的觉得老子被你吻死了?”
尤其可怜巴巴的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周正,怯怯道:“没,没有。”
其实他确实以为周正死了,吓得抱着周正嚎啕大哭,把尤美吓了一跳,还是尤美探了周正的鼻息,告诉他没事才放心的。
后来把周正送到手术室他也一直提心吊胆,坐在门口等,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周正,”尤其伸手抱住周正,把自己埋进周正的怀里,“我好想见爸爸,但是小姑不知道把爸爸藏哪了。”
“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叫宋轶去处理了,那家伙办事你放心。”
“嗯。”
两人在这边缠缠绵绵的,而宋轶这边就不好受了,没人告诉他村子里一群人都是平均年龄六十岁的老人,他帯的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实在无处下手。
随便弄倒一个,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妈的,周正这小子,居然把这么麻烦的事脚给我,太不厚道了!”宋轶蹲在村子门口的土坡上抽烟。
一旁的手下道:“宋哥这下可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宋轶说完这话眼睛一亮,对啊,他不是有问的人吗!
宋轶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季奕的电话,几声响后季奕慵懒的声音晌起。
“谁啊?”
“是我。”
“不认识。”
宋轶嘴角抽搐,一字一顿道:“我是宋轶!”
“哦,”季奕很冷淡道,“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有你弟弟了,你要是想,就去酒吧随便找一个,反正你那么多小情人。”
“我是那种脑子里只想做那种事的人吗?”宋轶气的想挂断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良好的素养让他又平静下来,他可不能变成周正那样,一点就炸。
“我这边出了点事,之前听说你家里这边”
宋轶简单的说了情况,季奕给了他一个电话。
“你打这个电话,里面是我一个朋友,他能帮你们把尤其的爸爸帯出来。”
“好,谢了。”
季奕那朋友叫了一大帮子镇上混的大汉,这些大汉个个膘肥体壮的,老人们知道他们的事迹,纷纷离开,关上自家的门。
尤叔被关在村后面的牛屋里,宋轶见面说了尤其的情况,就把人帯走了。
尤叔赶到病房就看到周正和尤其抱在一起躺在床上,他顿住,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很尴尬。
周正先醒的,他看到尤叔,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放下尤其,下了床。
“叔,我们出去聊聊怎么样?”
尤叔担忧的看了一眼蜷缩在病床上瘦弱的尤其,点了点头。
周正脑袋的伤还是疼,走了几步就有点晕乎,他选了一个离病房近的大厅,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走几步有点晕,我们就在这里聊吧。”
尤叔点了点头,周正礼貌的行为让他无法再说什么。
“尤其都和我说了,”尤叔搓了搓手,“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确实你们俩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兄弟那种好,哎,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们尤其了?”
“叔,尤其他很好,”周正一脸严肃道,“他比任何人都好,没有什么看不看的上。”
尤叔顿了一下,看着周正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尤其是我养的我知道,他因为那场病,智力比一般人低下,脑子一条筋,他这样能考上大学我真没想到。我是个瘸子,一个月工资就那点,尤其想上大学,我砸锅卖铁送他去,大学出来至少能找份好工作,我也想好了,给他找个差不多的,就像上次那个瘸腿的姑娘,我们这边都是这样搭伙过日子的,像你这样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我们尤其真配不上。”
“如果要说的话,是我配不上他。尤其善良认真,待人真诚,他不是笨,只是接收事物很慢,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就能做到,而且很完美。反观我,褪去优越的家境并没有什么比尤其强的,我得感谢他愿意选择我,并且一直守在我身边,如果没有尤其,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周正是尤叔见到的第一个能发现尤其身上发光点的人,在他眼里尤其不在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傻子,而是一个很优秀足以配上任何美好事物的人。
尤叔眼眶热了,他用粗糙的手擦了一下眼睛:“把尤其交给你我也放心。”
尤其醒来时,就看到尤叔坐在一旁剥橘子,他眼眶一热,连忙坐起来:“爸”
“慢点,”尤叔把尤其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吃个橘子吧,爸刚剥的。”
尤其接过橘子,眼睛红红的看着尤叔:“爸,你的伤还好吗?”
“没事,我就是粗人,这点小伤没问题。”尤叔笑,笑着笑着他看到尤其瘪着嘴低下脑袋,就停住了,伸手揉了揉尤其的头发。
“傻孩子,爸没事的。”
“都怪我。”尤其盯着手上的橘子,如果不是他尤叔应该早就娶妻成家了,还会生了聪明正常的孩子,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他的存在,给尤叔帯来了那么多的灾难。
“哎,”尤叔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尤其在想什么,“没有你,我也不会结婚的,爸有你就够了。”
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来,尤其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来。
“爸和周正聊了,他是个好孩子,你喜欢就和他一起吧,这世上难得遇到喜欢的人,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
尤其说不出话,眼泪一直往下流,他只能不住的点头。
晚上,尤叔和尤其睡在一张床上,尤其攥着尤叔的衣服,眼巴巴的看着他,尤叔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尤其的后背,唱起童年的那首歌谣。
“窗儿明,风而吹”
尤其闭上眼睛,眼睛热热的,心里暖暖的,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