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吗?
赵岑柏站在舞池边看着舞池中央的夏冰璃和萧墨宇,又悄悄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董文鸢。
她也正看着舞池中央的两人,脸上带着一抹不太明显的淡淡笑意,想来是心里在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感到高兴。
“你会跳舞吗?”赵岑柏试探着开着口,随手将手里的香槟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想要邀请她共舞一曲。
董文鸢回过头看向他,勾起唇角,依是一如往常的明艳动人,“会?老娘这么久的吧白泡的啊?dancing queen好不好!”
她的手顺势便搭上了赵岑柏的手,踩着她火一般鲜艳的红色高跟鞋便往舞池走去。二人的舞步和夏冰璃跟萧墨宇的情意缱绻不同,更多的还是双方的暧昧拉扯,你来我往,眼神互相挑逗着对方,像是对峙,又像是周旋,隐隐似乎还带着点火药味。
“你舞步一般啊~”董文鸢火红的唇角微微勾起,她搭着赵岑柏的肩,娇媚的小脸自然地凑到了他的耳边,“不会是紧张了吧?”
她漂亮的指尖轻轻戳在赵岑柏的胸口心脏的位置,猫似的抓了抓,像是直接挠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赵岑柏不自觉滚了滚喉咙,握住她不太老实的手,面上强装着镇定,“我像是纯情得会紧张的人?”
“说的也是~”董文鸢应着声,也没想拆穿他,看着男人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还生出一丝莫名的窃喜。
夏凌琛站在赵岑楠身边端着手,眼里情绪有些复杂,赵岑楠垂眸,似乎能从他看向舞池中一对对情人伴侣的眼里看到一丝向往。
“想去跳支舞吗?”赵岑楠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他当然知道夏凌琛在顾虑什么,他们现在的关系,相较于之前完全躲躲藏藏的样子,现在已经算是翻天覆地了,他倒不是不知足,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不了……”夏凌琛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快速地流过一丝落寞,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着,“我们……怎么一起跳啊……两个大男人……”
他这样小的声音,到底还是被赵岑楠听了个清,他现在很想拉着夏凌琛冲到舞池中央去,像所有的恋人一样,在这悠然的音乐灯光下浪漫共舞,但他知道他不能,想想也只能是想想。
一曲毕,夏冰璃从舞池中央小跑着朝夏凌琛奔了过来,提着火一般明艳的裙摆,拨开人群,整个人都泛着耀眼的光,“哥哥!我们也跳一支舞吧!”
按惯例,女孩子在订婚宴上除了和自己未来的丈夫,也是会跟自己父亲共舞一曲的。而夏凌琛对于夏冰璃来说,便是长兄如父般的存在。
夏凌琛脸上露出笑容,接过了夏冰璃朝他伸来的手,甚至还有些得意地看了萧墨宇一眼,挑了挑眉,那模样还有些小得瑟。
他以前还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要跟自己未来妹夫争宠。
同样的,萧墨宇也没想过自己需要跟未来大舅子争宠。
赵岑楠看着夏凌琛脸上重新露出的笑意算是松了口气,他一直清楚,从小到大,夏凌琛对夏冰璃算得上是无底线的偏宠,但也只有夏冰璃最能抚平他心里的各种不安,在这点上,他有时候甚至都会忍不住有些嫉妒。
兄妹俩似乎能心灵相通,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及时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或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了。
夏冰璃今晚是很开心的,和萧墨宇在一起后,她好像就有了很多这样幸福的时刻,幸福到她也会下意识地鼻酸,不自觉地开始害怕,开始患得患失,觉得眼前的此情此景实在是过分美好,意识到此时此刻可能会将是她在未来的某一天异常怀念的日子。
但即使未来会很怀念很难过,但她也愿意相信,现在这些幸福的点点滴滴,一定能够支撑她。
透支的快乐或许需要无数倍的失落感来偿还,但幸福的回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支撑她走过原本难以走过的路。
就当是给生活多添加一些存档复活点,缓存这个瞬间,在以后的生活里适时地拿出来,成为继续走下去的能量。
夏凌琛看着自家妹妹的盈盈笑脸,这几天一直上下浮动的心似乎就定了下来,“冰璃,今晚开心吗?”
“嗯,开心!”夏冰璃眯起眼,像一对美丽月牙,她在夏凌琛面前一向就是这样天真浪漫的模样,好像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尾巴。
“你开心就好。”夏凌琛眼神温柔,牵着妹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哥哥希望你永远都这样开心。”
如果可以,他会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都捧到妹妹跟前来,任她挑选。
晚宴的舞会结束,晚宴也跟着到了尾声,快结束的时候,原本在萧墨宇意料之中要来的人,也不出他所料地来到了今晚的宴会。
“夏董事长?好久不见啊!”萧慕侨看到夏天尘便大步走了过去,萧家和夏家本来关系就还不错,生意上也多有往来,现在加上夏冰璃这层关系,不管她认不认回夏家,两家在外界看来名义上怎么也算是结了亲。
“来得有些晚,见谅……”夏天尘脸上露出一抹一闪而过的疲惫,似乎是刚忙完匆匆赶来,但头发还是认真打理过,显然很重视今天的会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赴宴,亲家还是宾客,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萧墨宇看到夏天尘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没说话,沉默着自然地将原本牵在身边的夏冰璃护在了身后,脸上挤出了个得体的微笑。
夏天尘的眼睛落在了夏冰璃身上,看到少女现在亭亭玉立地站在他身前,一时间有些感慨。
在看到她刻意躲闪的视线后,他的心脏也明显漏了一拍。
他原本是有心理准备的,但还是觉得好疼。
夏天尘刚想开口,主动和夏冰璃说点什么,一道熟悉又令他厌恶至极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平静,尖锐又刺耳,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没想到萧家小少爷年纪轻轻就这么急着订婚了呀?”来者便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薛琳身着一身赫本风的黑色鱼尾长裙,扭着腰走了进来,她看上去脸色算不上红润,身子有些苍白,妆化的有些浓,像是想要掩盖住自己脸上的憔悴。
她踩着高跟鞋,站到了夏天尘身边,也不顾他下意识地疏离,自顾自地开着口,言语间都是对夏冰璃的嘲讽和鄙夷,“萧少爷条件那么好,不再多挑挑看吗?女孩子可不能光有一张狐媚的脸就行了,就那个恬不知耻的苏沫一样……”
夏冰璃立马猜到了眼前女人的身份,想来这就是她父亲后娶的女人,面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还有对自己母亲的出言侮辱,夏冰璃自然是忍不了的,走上前立马就要开始反击,没想到她未来婆婆倒是冲在了她前头。
“我儿子的眼光向来是顶好的,有些人还是先看看自己,有脸没有!恬不知耻,搁着这儿自我介绍呢?”龙星怡在圈子里向来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像个炸弹似的一点就炸,还真没几个人敢跟她吵嘴的。
虽说薛琳也是薛家从小娇惯着的,但要比嚣张跋扈,龙星怡要说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怼人对她来说,完全是条件反射。
“萧家有头有脸的,非要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干嘛?”薛琳脸上透出一丝讥讽,有些狰狞地笑着,用最大地恶意揣测着,还提高了音调,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全世界广播,“这么着急订婚,怕不是把肚子搞大了?还真是跟她那个小三的妈一样——下贱!”
“啪!”龙星怡直接上前狠狠甩了薛琳一个巴掌,她怎么也是军人出身,摸过枪的手劲自然不小,一巴掌直接打得薛琳整个人都翻到了地上。
龙星怡甩了甩手,一脸不屑,“也不看看自己在谁的地盘,在老娘面前撒野,头都给你打歪!”
萧慕侨站在龙星怡身边没说话,用尽全身力气才憋住了笑,一点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眼底还透着点崇拜。
老婆甩人巴掌的样子也好好看!美炸了!
这一清脆的巴掌声让夏冰璃感觉自己乳腺都通了,脸上瞬间浮起笑意——婆婆好帅!
“你……你敢打我?”薛琳在这么多人面前挨了这么重的一巴掌显然懵了,面色狰狞起来,额上的青筋连她精心涂抹的昂贵粉底都盖不住。
“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吗?”龙星怡端起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有些狼狈的女人,“再敢嚼我儿子儿媳的舌根子,我不介意帮你把这张硅胶填充的假脸打对称!”
“儿媳?哈哈哈哈——”薛琳站起身子,丝毫不管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猖獗地大笑起来,任谁看了都觉得她癫狂得近乎入了魔,“你们萧家还拿她当个宝呢?她没爹没妈!就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贱种!”
“你给我闭嘴!”夏天尘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仅存的一点点教养让他忍住了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他怒视着眼前发了疯一般的女人, “你当年是怎么嫁进我夏家的?心里不清楚吗?到底是谁不知廉耻?现在还一次次地诋毁侮辱我的妻儿!”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夏天尘也知道,这些隐秘的往事一旦被掀到台面上,夏渊瑞也会受到影响,可现下他顾不上那么多,他欠苏沫的,欠夏凌琛和夏冰璃两兄妹的,实在太多,他迟了好多好多年,从未给予他们应有的庇护,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甚至都谈不上弥补。
他差一点就该指着薛琳的鼻子说她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了,终究还是对夏渊瑞心软,才止住了口。
他一旦说出来,夏渊瑞就会被贴上私生子的标签。
不管薛琳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失败透顶,三个孩子,他都没能扮演好父亲的角色。
“再说一次!苏沫她,是我明媒正娶!”夏天尘提高了声音,他是在怒斥薛琳,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谁再敢胡乱揣测我儿女的身世!就是要和我整个夏家过不去!”
薛琳像是已经听不进话,依然轻狂地笑着,“哈哈哈哈——明媒正娶?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要是真的明媒正娶,夏家怎么会现在才找回这两个小孽种?真是好笑……”
她话还没说完,又硬生生挨了龙星怡一巴掌,原本只有一边红肿的脸还真给她打对称了,“妈的,还说,听不懂人话了是吧?”
龙星怡没忍住爆了粗口,朝一旁的管家招了招手,一脸不耐烦,“看什么戏啊?把这颠婆给我拖出去!”
她甚至还想多补几巴掌,原本满心欢喜给自家儿子办的订婚宴被这样搅和了,不生气才怪。
夏冰璃倒不是特别生气,薛琳在她面前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这些犬吠之言对她来说完全不痛不痒,相反,看到自己未来婆婆这样为她出头撑腰,她心里甚至有些暗爽。
要是妈妈还在,妈妈应该也是这样维护着她的。
相比之下,今天夏天尘对她的维护,她反倒没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父爱,所以今天对她来说,意外是比感动要来得多得多的。
“真有意思……”一直在角落里的白烨华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眼底掠过一丝玩味,“这夏家还真是精彩……”
毕竟是在萧家,在场的宾客大多都是畏惧萧家和龙家势力的,再加上夏天尘代表夏家公开维护夏冰璃,原本聒噪的窃窃私语也是不再敢冒泡了,毕竟谁也不想同时得罪帝都最有势力的三个家族。
晚宴到了尾声,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地离了开,夏天尘来萧家本也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因为薛琳的缘故,场面一时闹得有些难看,他还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到来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任何一次出现,对他们来说,好像都会是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