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恨我也是我活该的
两人谈话结束出了房间，就碰上了兄妹俩的双重审问。
“你俩说啥呢？还要背着我俩？”夏凌琛像审犯人似的看着赵岑楠，双手环抱在胸前，直愣愣地看着他。
“就是~”夏冰璃也学着哥哥的姿势，两只小手端在胸前，凑到萧墨宇跟前跟着夏凌琛一唱一和地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背着我们有小秘密？”
萧墨宇笑得温柔，轻抚着夏冰璃微微鼓起的小脸，“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想些什么呢？自己哥夫的醋也吃？”
“停！”夏凌琛明显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为什么是哥夫？叫嫂子不行？”
赵岑楠比夏凌琛还高上小半头，身子又壮，站在他身后，还真显得夏凌琛有些“娇弱”。
他歪了歪脑袋，脸上也跟着浮现了笑容，伸手捏了捏夏凌琛相比起来显得有些纤细的胳膊，开口调侃道：“你看我像嫂子吗？”
夏冰璃撇了撇嘴，老实道：“唔……哥哥比较像……”
毕竟在她的想象中，自家哥哥一直是被压在下面那个……
夏凌琛瞬间就红了脸，他还是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说到自己和赵岑楠的事，张开嘴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哥？你咋来了？”赵岑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楼下站着的自家大哥，一瞬间都有些怀疑自己没睡醒。
“你这是刚起床？”赵岑楠看着赵岑柏头发乱糟糟的模样，睡眼惺忪的，看着不太清醒的样子，“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
赵岑柏挠了挠脑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哪儿啊，我晚上有比赛呢，而且我现在可乖了好吧？”
赵岑楠看了眼夏冰璃，“他乖吗？”
夏冰璃一脸神秘地小声说道：“他现在被鸢鸢迷住了，除了找鸢鸢都不出门！”
“董文鸢？”赵岑楠半信半疑地瞟了赵岑柏一眼，属实是没想过自己这个弟弟还有被一个女人迷了眼的一天。
“琛哥也来啦？”赵岑柏跟夏凌琛打了个招呼，他对自家大哥和夏凌琛在一起的事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他这几年在外面玩，什么样的人基本都见识过，自然也能接受这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感情。
“嗯。”夏凌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赵岑柏一直对他态度挺好，对夏冰璃也一直不错，这让夏凌琛也慢慢开始有了信心，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慢慢融入赵岑楠的家庭，慢慢地，也能成为他的家人。
“哥哥~我饿了~”夏冰璃拉着夏凌琛的胳膊撒起娇来，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得紧。
夏凌琛从来就受不了自家妹妹撒娇，立马就哄着答应道：“好~哥哥这就去给你做！”
赵岑柏看到这副情景也学着夏冰璃的模样跟自家大哥撒起娇来，“哥哥~我也饿了~”
“滚。”赵岑楠一丝犹豫都没有，一脸嫌弃地将自家亲弟推了开。
赵岑柏一脸委屈，淡淡吐槽道：“我觉得我们家有些重女轻男……”
“谁让我这么可爱又迷人呢？”夏冰璃俏皮地眨巴着眼睛，一脸得瑟。
夏凌琛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好啦，可爱又迷人的夏小姐，去客厅等着吧~”
“那我来打下手……”萧墨宇倒是懂事，毕竟在未来大舅子面前表现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赵岑楠直接上前挡开了萧墨宇，搂上了夏凌琛的后腰，淡淡道：“你去陪你自己的小孩吧，我的我来陪。”
夏凌琛一脸嫌弃地想要推开他，“你个厨房杀手，你陪什么陪？”
“我切菜嘛！”赵岑楠强硬地搂着夏凌琛，掰都掰不开，脑袋还往他肩上贴，“要是我们阿琛不小心切到手我得心疼死~”
“呕……”赵岑柏看着自家大哥这类似于第二人格开启的样子，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毕竟从小自家大哥都是一副铁面冰山的模样，现在这种像只大狗狗一样黏在人家身上撒娇的模样，给他的视觉冲击和精神伤害还是挺大的。
夏凌琛和赵岑楠单独在厨房忙活着，夏凌琛瞟了一眼正在有些笨拙地切着生肉地赵岑楠，忍不住凑上去问道：“你刚才跟萧墨宇说的什么啊？还得背着我们俩……”
赵岑楠切菜的手顿了顿，权衡下还是决定告诉夏凌琛，他抬头远远望了坐在客厅的夏冰璃一眼，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昨天的事故，我怀疑是夏家的手笔，不是意外，让萧墨宇提高点警惕性而已。”
一说到夏家，夏凌琛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发生时虽然他还小，但仍然记忆犹新，尤其是母亲醒来后愣在床上抱着自己大哭的时候嘟囔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夏凌琛沉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没事的，阿琛。”赵岑楠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下巴搁在了他的肩窝，“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不是害怕……”夏凌琛耷拉着脑袋，垂着眼，鼻尖也开始有些泛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放过我们……”
赵岑楠也理解他的难过，他没在说话，只是安静地将夏凌琛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在默默地给他传递自己的能量。
拥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就像武侠小说里能通过手掌传功一样，拥抱也是能够传递力量的，许多时候，拥抱都比亲吻更让人心动。
因为带着妹妹，所以夏凌琛从小就自己学着做饭，而且手艺很不错，饭菜刚出锅，夏冰璃闻着味就偷摸到厨房来偷吃了。
“洗手没？不知道拿筷子？刚出锅的菜那么烫还拿手抓……”夏凌琛拎着夏冰璃出了厨房，让赵岑楠跟在后面端菜，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穿着围裙，还真像个全职带娃的家庭主妇。
夏凌琛做的几乎都是夏冰璃爱吃的菜，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尝过自家哥哥的手艺了，整个腮帮子都塞得满满当当。赵岑柏也是狼吞虎咽地吃着，不停地夸赞着夏凌琛的手艺，“琛哥，你这手艺真的太赞了！我哥真是好福气！”
他一边吃着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哥，我一直想问来着，我们那个铁石心肠的老爸是怎么同意你俩的事的啊？还让小冰璃成了我妹，琛哥成了我二哥……你不会是拿枪指着他脑袋了吧？”
赵岑柏这虽说是调侃，但也并不夸张。在他眼里，赵元睿就是最典型的奸商，亲情在他眼里连渣都不是，只有纯粹的利益才能打动他，所以他是真的一直没想通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他这随口一问，赵岑楠和萧墨宇的表情立马就有些不对劲了起来，他们俩是现在唯一知道内情的人。
夏冰璃吃得认真，压根没发现萧墨宇和赵岑楠的表情变化，倒是夏凌琛意识到了不对劲，“对，我也想问来着，你怎么让赵叔叔同意的？”
夏凌琛虽说从来没和赵元睿见过面，但从赵岑楠的口中也大概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他也很疑惑，赵岑楠到底是怎样说服了自己的父亲。
赵岑楠沉默着没说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太自然。
“冰璃，吃菜。”萧墨宇往夏冰璃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青菜，他有些担心夏冰璃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过夏冰璃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他们的对话上，全心全意都在夏凌琛专门给她烧的酱肘子上。
萧墨宇这么一打岔，夏凌琛虽然没继续追问，但心底还是存留着疑问的。
饭后，夏冰璃蹲在客厅给雪糕喂食，萧墨宇也守在一旁陪她。夏凌琛脑子里还一直想着刚才的问题，他脸上向来藏不住事，被赵岑楠一眼就看了出来。
“还在想刚才的事？”赵岑楠坐在他身边，捧起他纤细修长的手，在手心里把玩。
夏凌琛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赵岑楠顿了顿，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长舒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我怕我说了你会恨我……”
“那你还是会跟我说的对吧？”夏凌琛直勾勾地看向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从来不骗我的。”
“嗯。”赵岑楠淡淡应了声，苦笑了出来，“你恨我也是我活该的。”
他站起身来，慢吞吞地走向阳台，“过来吧，我都告诉你。”
夏凌琛跟着赵岑楠走向了阳台，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他又想知道真相，但又怕真的像赵岑楠说的那样，怕自己会恨他。
赵岑楠懒懒地靠在阳台边上，他没敢看夏凌琛的脸，看向了屋外的天空，慢慢地将藏在心底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我跟我爸说的是，冰璃她……在和萧家继承人交往……以后可能嫁进萧家……”
“所以你爸才决定收养我们两个？”夏凌琛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赵岑楠说出来的话，“这算什么？拿冰璃做交换吗？”
在夏凌琛眼里，赵岑楠对夏冰璃一直很好，几乎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她也是宠爱有加，所以他是在是难以相信，他会把夏冰璃的终身幸福拿来当交换的棋子。
“我知道这很无耻，但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阿琛……”赵岑楠的眼眶染上了猩红，他牵起了夏凌琛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拿她做交换的……我也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的……我……我……”
赵岑楠嗓子慢慢像是被堵住，渐渐发不出声音，他说不下去了……
夏凌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应该怪他，怪他拿自己最心爱的妹妹当棋子，怪他拿冰璃去做交换，可是责怪的话到了嘴边，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哈……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在一起，原来是因为我有个能耐的妹妹……”夏凌琛脸上浮起苦涩的笑，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我妹妹嫁入豪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吧？没想到我也能跟着沾光……”
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些恨他了，恨他做了这样卑劣的选择，也恨同样卑劣的自己，即使赵岑楠做了这样的事，伤害到夏冰璃，算是触碰到自己的底线了，他却还是无法割舍他。
“阿琛……对不起……”赵岑楠再说不出其他的话，除了道歉，他也想不出其他话术。
之前对着萧墨宇，他可以说自己是别无选择，可以说他是为了保护他们，他没有其他办法，他不是没有正当理由，但利用了夏冰璃这也是事实，就这样一个无从辩解的事实，他对上夏凌琛，就是百口莫辩。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冰璃……”夏凌琛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番思前想后后，突然开口道，“这事别让冰璃知道了，我怕她知道了承受不了……”
“好……”赵岑楠应着声答应着，很难看到他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轻轻地攥着夏凌琛的衣角，“那我们……”
“我现在脑子很乱……再说吧……”夏凌琛拍开了他的手，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刨根问底，他转过身，刚迈开腿想要回客厅去，便看到夏冰璃正站着不远处。
她怀里抱着猫，脸上没有笑容，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冰璃……你……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夏凌琛感觉夏冰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样，让夏凌琛都感觉有些陌生。
夏冰璃淡淡地开口，语调也异常平缓，听上去没有一丝生气，“我来带雪糕来吹吹风，一开始我就在这儿了……”
她倒是听了个全，什么都没落下。
看着夏冰璃过于平静的情绪，赵岑楠反倒觉得有些害怕，他宁愿夏冰璃发一通脾气，闹一场，哭一场，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哄哄，让她撒个气，她这样不哭不闹，赵岑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