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欠债还钱
这天，刘强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白衣便装，四处溜达，考察民风民情。
乱世中的成都，人们的日子并没那么安逸，连年的北伐，百姓背上了沉重的杂税。
田里劳作的，都是白发翁媪，背着孩子的妇人，还有半大的孩童。
青壮男子都在军营，难得看见几个留守家里的，除非一家人兄弟很多。
家中男丁基本上都被征去服兵役了，剩下些老弱病残的在家。
不过好在孔明采用了轮换制，前线军士每三个月与后方军士轮换一次，这才使得家中男子有机会返乡探亲。
独守空房的妇人，盼得夫君回来，热泪涟涟，晚上熄灯后，隐隐有低沉的喘气之声。
有那战死疆场的，送回来的只有勋章和遗物。
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战争带给人们的创伤，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战死者家属能得到官府的优待，门楣上挂着“为国尽忠”的牌匾，也算是对奋勇杀敌的将士家属的安慰。
当然，物质奖励也是少不了的，田地赋税可减免，孩童入学有优待。
孔明还听从川越将军的提议，用黄金白银黄铜熟铁，打造了造型精致的勋章，按军功大小，赏给有功将士。
这一举措，大大提升了将士们的荣誉感。
蜀中百姓皆服诸葛丞相，也有人传言，这些新政是川越神仙的意思，丞相只是执行者。
……
几人骑着马，不知不觉就溜到郊外了，走到一个村落，只见低矮的民居炊烟四起，原来是到了中午时分。
蜀中粮食丰产，百姓朝夕之食中间，加了一个午食，也像后世那样，一日三餐。
就在众人想打道回府的时候，拐角处走来十几个短打汉子，为首的是一个长相猥琐的青年，手中拿着把折扇。
只见那群人走到一户人家，不由分说就敲起了门。
“砰砰砰”，几人抡起拳头在门前狠狠地敲了起来。
“王老头，快开门！”
几人囔叫着，凶神恶煞般，不停地敲门，原本就破损了的木板门，都快被他们捶烂了。
刘强好奇，下了马站在一棵树下看热闹。
“丞相治下还有如此跋扈之人？”
敲了半天，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干瘦老头映入眼帘。
那门刚开了一条缝，几人就拥了进去，差点把那老头挤翻在地。
“王老头，你家欠我的十两银子，啥啥时候还？”
猥琐男子把折扇“啪”地一下打开。
老者佝偻着腰，满面哀容地说道：“林少爷，再宽容老朽几日吧，我家媳妇刚生产，连个鸡蛋都吃不起，哪有钱还你钱啊！”
“再说，我也才借了你们钱庄十铢钱啊，哪来那么多的利息？”
老者说完，两行浊泪滑下，便用破烂的袖子揩了揩眼角。
被称为林少爷的男子把头抬得老高：“哼，你都欠了快半年了，借钱是要算利息的。这利息可不是我乱说的，我们钱庄也不是善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不上钱的话，就把你家的几亩水田拿来充数吧！”
林少爷“啪”的一声折起扇子说道。
王老头虽然家里穷，但祖上还留下了几亩上好的水田，再就是这不大的院落。
几个月前，老王头的大孙子不小心摔断了腿，花费了不少钱医治，还向林家钱庄借了十铢钱抓药。
林家是锦官城里的大户，经营着酒肆客栈钱庄，家资巨万。
少爷林云是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遛狗斗鸡，骑马射箭，喜欢欺男霸女，巧取豪夺。
听到林少爷要拿自己的田亩来抵债，老王头万分惊惧，十铢钱变成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又要拿几亩良田来抵数，简直就是强盗所为。
“林少爷，你们钱庄利息再高，也不能这么离谱啊！十铢钱，怎么就变成了十两银子了呢？你这是要我老命啊！”
老王头哀声道。
“管家，你给老王头算算，这十两银子利息怎么来的，省得说我们骗了他！”
林少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管家站了出来，说道：“老头，我们的利息是按天算的，从你借了我们的钱那天算起。”
“十铢钱一天的利息就是一铢钱，第二天就是按十一铢钱算利息，以此类推。”
“你都好几个月没还了，算你十两银子还是看在你老人家的份上，给你免了点利息呢。”
“啊？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哪有这么高利息的，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老王头气得老脸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突起，一副欲跟人拼命的样子。
“你这老头，当初借钱的时候，你可是签了字画了押的，白纸黑字，你想抵赖不成？”
林少爷拿出一张按着手印的字据，在老王头面前晃了晃。
“我要去诸葛丞相那告你们！”
老王头没办法，把丞相都搬出来了。
在益州，诸葛丞相爱民如子，赏善罚恶，是百姓心中的白日青天。
此时的老王头，把希望都寄托在诸葛丞相身上了。
林少爷听了，面色一沉：“老王头，就算你告到丞相那里去，你也理亏。我们可是有字据在这，又不是我强迫你借钱。”
“你这老家伙，我们借钱给你，帮你熬过了眼前的难关，你倒好，还想到官府去告我们，真不知好歹！”
管家也在一边帮衬着自家少爷说话。
这时，老王头刚出生没多久的孙子，在屋里啼哭起来，大抵是饿了。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在安抚婴儿，林少爷色眼瞄了瞄屋里，猥琐地说道：“老王头，本少爷最近身子有点虚，要不就让你那刚生产的媳妇陪我几天，我考虑考虑免了你那些利息？”
林家少爷这话一出口，顿时让一向老实巴交的老王头怒不可遏：“你这畜生，真是无耻之徒！”
被老王头这么一骂，林云不由得怒了，抬起脚就要往老王头身上踹去。
脚还没碰到老王头身上，林少爷先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肋骨估计断了几根，一时都爬不起来。
众人只看见一个人影突然晃入，紧接着林少爷就被那个人影踹飞了，一切如电光火石，大家都没看清来者是怎么出现的。
“敢打我家少爷，找死！”
一个虬扎胡须的汉子，大喝一声，抡起盂钵大的拳头朝刘强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