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想当一名画家
“她……”折言的话被打断。
折音忽而一笑：“折言啊折言，没想到你也会说谎，什么药啊，那么厉害，还能跨本体起作用？要是陌幻风服下了还不见醒，到时你又该怎么跟封落解释？”
折言：“到时……到时……不是还有你？”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实在不忍见她眉间凝结的忧伤，哪怕只拖了一天，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时间啊时间！
时间……
…
“折言，走吧。”
一细软棉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好……好……”他下意识回答着。
折音无声戏讽：“好，好，好，你们去，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处理你给我留的头疼事儿！哄哄我的呼呼妹妹。”
折言：“什么妹妹？”
折音：“气呼呼的小妹妹。”
他随后出声道：“封落，我有点事先走，你再多吃一点儿，不急。”
他转看向折言，眸色浓了，淡了，浅浅一笑，化为地上黑影离去。
封落：“折言，快走吧！”
折言：“好，好。”
…
……
溪边。
“再等一会儿吧，来得早了些。”折言看着一旁人儿，她的身影触手可及，又有着隔了雾的朦胧，似醉入梦里，恍恍惚惚。
所幸周围的湿冷夹带着清醒刺痛，掐灭了他蠢蠢欲动的贪念。
封落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没有定点，如飘游浮尘，失了重。
“还记得这里吗？”折言看着那潺潺溪水，他垂下眼顿了顿，将视线移向她，“这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未曾变过。”
封落摇摇头。
折言没再说话，就这么侧着头看着她，时间停摆，画面定格。
…
记忆回流。
…
那天。
午后。
雨过天晴，空气湿漉漉的，薄薄一层，压不住那高低错落的蝉鸣燥意。
溪水汩汩，两个小小身影在七彩阳光下跳跃着。
“折言，快看啊，这里有好多鱼。”
稚嫩的声音从由远及近……
“看到了，看到了，你在边上站着别动，看我怎么把它们一网打尽。”折言佝着身子，压低声音指挥着。
只见他拿着自制竹插赤脚立在湍急的水流中，他凝着眼，目光犀利，如鹰一般。
瞄准时机……
“咚”竹插入水……
“蹭蹭蹭”它的移动速度极快，晃为虚影。
“哇！哇哇哇！哇！”封落睁大了眼惊诧着，忍不住拍手欢呼着。
折言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快他举起竹插。
“一，二，三，四，四条大鱼。”封落离他近了又近，兴奋数着叉子上还扑腾尾巴的鱼，她忙不迭擦着被甩了一脸的水珠子，跳着脚欢喜道，“折言，你也太厉害了吧！”
“不……不……不厉害……”折言面上红晕上浮，他的思绪错乱着，他结巴着，“还……还跑了一条。”
“耶！耶！晚上有鱼汤喝咯！”封落从他手上拿过那竹叉，她的心情爆燃，“你抓鱼的速度好快啊，我们才来就这么多收获，折言，折言，你可比折音厉害多了！”
折言的笑渐为粉色，看着面前人儿眸底灵动的光，似有着波澜人心的力量，它漾起一缕清风，拂去了夏天的燥热。
“封……封落，长大了，你想做什么？”他突然发问着。
她的话变多了，可自己的话倒被局限了。
“呃……我想……想……想……”封落的视线不由上移，思考良久，“想当一名画家。”
“画家？”
“对啊，这样才能把美好的事物留下。”
“把美好的事物留下……”折言低语着，“留下……”
真的能留下吗？
“折言，折言……”
耳边连串的呼唤声让他的思绪如断线风筝远去了。
“啊？怎么……”
“你看天上飘浮的云，那么高，离我们那么远，在它们眼里，我们是芝麻小的蚂蚁吗？”封落迎着阳光问道。
“这……下次，下次我做个风筝，让它飞上蓝天替你问问它们。”折言的大脑翻转着，他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了。
他偏过身子看着她，她的小脸白皙水嫩，眸色盈盈倔强对抗着刺眼的光，她扬着暖暖的笑，一转四面的音符，歌声曼妙，惹他心醉。
这一刻，他想将它留下。
…
画面重叠……
当初的小女孩褪去青涩，长大了。
“折言，时间到了吗？”
“到……到……差不多到了！”折言跟着她的焦急，他手指向一边，“那儿，看到了吗，草丛里刚开的花。”
“哪儿？”
“那儿！”
“那儿？绿色的……花？”封落定睛看着藏在叶子里的小花，眼里掠过丝丝惊讶。
“是，是它。”折言将那花儿摘下，放置掌心，“当它是芽孢时，它是愈合伤口的上好药材，开出小花后自然另有神奇的疗效。”
他说着有些心虚，他胡诌着这花的作用，但他知道它性来温和，即使服下毫无效果，也不至伤身。
“嘶……”封落伸手要摘取另一朵绽开的花儿，可随着她急匆匆的动作，她的手背划过冰凉刺痛，她咬着下唇强忍着，却还是疼出了声。
“小心，这枝条周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它们遇光变为透明，不易人察觉，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折言将她拉至身后，看着她手上长长的血口子，“流血了，走，先回去上点药。”
“不用了，伤口不深，一会儿就结痂了，别担心，我小心点就是了。”封落摊开手掌，看着其上的一点绿，“我们需要摘几朵映寒花，今天来得及吗？”
“映寒……花？你……你想起来了？”折言自知这可能性很低，他极力压制期待，却还是忍不住惊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