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唯唯诺诺
“萧东，今天你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拿出来孝敬一下胖爷。”
说话的是一个染着绿毛的高个子青年，足有185的身高，三百多斤的身材，有点真人版进击巨人的感觉。
被叫萧东青年也就十六七岁样子，寸头，170的身高只能仰视着胖爷，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恐惧和懦弱。
“三……三十块，都给你，胖爷……别打我……”萧东的说话声音很小，一副文弱的样子，也难怪别人都愿意欺负他。
胖爷接过萧东皱巴巴的三十块钱，不屑的看着他，“这么少，真他妈穷，明天跟你妈说，学校要补课，让她拿张红票票给你。”说罢，也不管萧东同不同意，转身带着身边的四个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离开了。
萧东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了好一阵，见胖爷走远了，这才站起身离开。
本来这三十块钱里，有两块钱是要留着坐公交回家的，但是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萧东只能选择步行。
五公里的路程，萧东走了足足两个小时，天色完全暗淡后，萧东也到家了。
“萧东！又去哪鬼混了，你自己看看几点了？”萧东一只脚刚踏进家门，昏暗的屋内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爸……我……我钱弄丢了，只能走回来了…… ”萧东不敢说自己被胖爷抢钱的事，几乎，每次都是如此。
他的借口里，丢了，交书本费了，借同学了，这些借口都用的差不多了，萧东不知道下一次应该找什么借口，但他又不得不把身上的钱都给胖爷，又几次自己偷偷留了两块钱做公交，被胖爷的小弟翻出来，直接打掉了萧东一颗牙。
“丢了？你他妈是猪脑子吗！以后让你那死妈别给你路费了，你就天天走回来挺好，还给老子省钱了。”男人坐在沙发上破口大骂。
说话的是萧东的父亲，自从创业失败之后，性情大变。整天就在家里喝酒，喝完酒就变的更暴戾，家暴的对象不仅仅是萧东的母亲，还包括萧东。
屋子里没有开灯，父亲的说法是，家里穷的电费都交不起。每当周一到周五的这个时间，萧东都不想回家，因为唯一疼爱他的母亲会在周一周五去做保洁，要很晚才能回来。单独面对自己的父亲时，萧东是绝望的。
“对不起爸爸，我下回一定注意……你……你还没吃饭把，我去做饭…… ”萧东说完，连忙扔下书包快步跑进了厨房。
萧东并不会做饭，但不得不被父亲逼的学会做饭。
忙活了十几分钟，蛋炒饭出锅， 萧东小心翼翼的将饭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细声说道：“爸，吃饭吧。”
父亲看也没看一眼，拿着手里的二锅头又喝了一大口，“要我说你也别上学了，出去打工，还能给老子赚点钱，上那破学啥也不是，还他妈浪费老子钱！”
萧东的学习成绩原本很好，直到转入高中之后，也就是父亲变了个人之后，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加上高中生活里多了胖爷这种小混混，萧东也早就厌恨了学校。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妈不让。”
“那死娘们算个屁，等她下班回来我跟他说，你这两天就别去学校了，赶紧去外面找工作。”
“好…… ”
萧东从来不敢顶嘴，包括和任何人。
见父亲不在说话，萧东回到厨房，将锅里剩下的蛋炒饭盛在碗里，快步回到了自己卧室，关上门后，萧东才能安下心来吃上一口饭。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传来了父亲的鼾声，萧东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委屈，默默留下了眼泪，但很快就擦干了，因为开门声传来，母亲回来了。
深夜十一点，母亲终于下班回家。
萧东开门迎接，对于他来说，母亲是唯一能给予他温暖的人了。
“怎么了东东？”母亲放下手上的劳务工具，满手的皱纹，并不符合他才三十多岁的年纪。那是长期浸泡在清洁液导致的，但那也是母亲每天工作的必备。
“爸说，不让我上学了，让我去找份工作。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我不想念了，还不如出去赚钱。”萧东的说话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害怕吵醒父亲还是他性格使然。
“不上学了？你才多大就不上学了，不行！”萧东的母亲长得很好看，属于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五官清秀，眼睛很清澈，但此时脸上满是疲倦和愤怒。
“死娘们，吵什么！”父亲的鼾声停止，紧接着就是怒吼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走到母亲身边，没有任何预兆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父亲这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手，母亲被直接打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萧东的学费你来出？两张嘴都喂不饱，学习还那么差，上他妈什么上，赶紧去打工去！”父亲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萧东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突然抬起脚踹在了萧东的屋子上。
这一脚直接把萧东那半碗蛋炒饭踹吐了出来，父亲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母子俩，表情没半点心疼的意思，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倒头继续睡去。
母子俩在地上蜷缩在一起，母亲忍不住默默流泪，抱起萧东的头，将嘴巴埋在萧东的头里。而萧东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但也将脸藏在母亲的衣襟，生怕哭声会再次惹怒父亲。
看的出来，萧东的软弱继承了母亲的性格，就是这样一对母子，造就了父亲这般欺软怕硬。
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萧东感觉被父亲那一脚踹伤了内脏似的，肚子生生疼了一夜。第二天，母亲做好了早饭，父亲还在睡觉。他们也不敢去叫，默默吃过早饭后，给父亲留了一份，母亲便匆匆去上班了。
“东东，听话，只有好好学习以后才有出席，才能高人一头。你现在还小，都还没成年，就算去找工作人家也不会冒风险雇佣童工的，听妈妈话，去上学吧。”临走时，母亲摸着萧东的头温柔的说道。
萧东没有办法，母亲说的没错，自己才16岁，就算想要去打工也很少有地方雇佣童工。而且，萧东也不想违背唯一爱自己的母亲。
母亲从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22元钱给了萧东，便匆匆出门了。每天母亲都会偷偷给萧东钱，那包括了他的午饭钱和公交费。
萧东站在楼下目送母亲上了公交车，自己站在那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往学校的公交路线。
一路无话，下了公交车没走多远就到了学校门口，萧东却再也不想踏近一步。
学校大门外，一群小弟为首的胖爷，正站在那里，朝着萧东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