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歼灭号
力量可促进身体得到强化，于拳脚上直接体现。而对能量的娴熟掌控，同样能在有形与无形之间来回转换。
这种表现，在张长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灼热的能量光芒透过他的双眼，迸射而出，直接熔毁了蜻蜓人引以为傲的大眼睛。
“啊……”
蜻蜓人痛苦嘶叫，灼热的感觉直接传递到它的脑部神经。
嗅觉系统甚至能闻到一股焦味，随着渐重的朦胧感蒙上双眼，它知道自己两眼被无情毁去了。
它变成了瞎子蜻蜓。
在这一刻，有惊惧，有恐慌，但更多的是不甘。
张长安掐住它的脖子，使它动弹不得，它便挥出坚硬的拳头，拼命地砸在敌人身上。
铛铛铛
没有入肉声，只有像砸在钢铁上的金属碰撞声。
蜻蜓人一愣神，手掌便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张长安空出一手攥着它的钳手，野蛮地用力一掰。
咔
蜻蜓人的钳手被扭变形，c变成了s，随着而来的是它再一次惨叫。
“啊，卑鄙的人类，我要杀了你……”
威胁的话语尚未起作用，张长安就掐住它的脖子，把它高举半空，然后重重砸向地面。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蜻蜓人的嘴角顷刻流出一道血痕，还有身体像散架一样的痛苦。
看不见眼前景象的蜻蜓人刚想开口骂人，身体又被高举半空，掐住脖子的大手像铁钳一样，任由它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
砰
再一次，蜻蜓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呕……”
这下子，它再没有刚才那种锐气，变得像条死狗一样，呼吸孱弱。
但作为高文明的外星生物，显然是不会这样轻易死去。
张长安看它精神状态还不错，耐摔，又接连把它往地面砸了好几回。
砰砰砰
凶狠的蛮力，每次与地面接触都引起轻微的震颤感。
从一开始就被吸引注意力的代丽娅，此时在不远处看到如此暴力的张长安，都忍不住为蜻蜓人默默祈祷。
被蜻蜓人随手扇到某个草丛里的白毛，露出它被撞起一个大包的脑瓜子，看着这一幕，默默地叫道：“一二三……”
“住手……”
身上骨头断了好几根的蜻蜓人，再也承受不住，胡乱挥动它的双手，惊恐地喊道：“够了！我是高高在上的维纳斯拉星王子，你赢了，放开我，让我走，不然……”
看来它的脑袋还没开窍，悟性太糟糕了。
想都没多想，张长安抡起它又往地面猛砸了几下。
直到它开口求饶，他仍意犹未尽地又砸了两下。
“别摔了，再摔就没命了。求求你，我错了，放了我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蜻蜓人空洞的双眼甚至流出了泪水，那哀求看上去不似作伪。
张长安把它随手一丢，抹了抹手上的血渍，然后招呼代丽娅几人过来。
“隼死了。”
代丽娅两眼噙着泪花，哀伤说道。
“我知道，它不会白死的。”
张长安想起隼的最后一声啼鸣，他能够醒来，一半源自于体内能量的翻涌，一半得益于隼的叫声。
陷入昏睡的张长安，体内暖流涌动，他虽身体动不了，意识却是很清晰的。
当时他就在想，既然长刀能借助自身的能量催发热熔弹，那这份能量是否可以不借助武器而直接体现出来。
他想到了蜻蜓人的眼睛，心想要是有它这样的独特手段就好了。接着全身能量集中一点，然后下一秒，张长安就觉得双眼发痒，之后便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躺在一旁的蜻蜓人听到张长安几人的议论，则对自身性命表示担忧，心道：这人类该不会为了那只怪鸟杀了自己吧？
张长安转过头来，在蜻蜓人面前蹲了下来。
蜻蜓人不能说不强，身体素质也好到爆，只是它遇上了持续进化的张长安。
瞬息之间，便占据上风。
蜻蜓人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眼眶空洞，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也就它耐揍，不然这会已经死去多时。
张长安冷声说道：“说说你的来历。”
他对蜻蜓人可不会留情，只要它不配合，揍就是了。
蜻蜓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说了，你会杀我吗？”
“那得看你的表现。”
蜻蜓人也明白现在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于是嘶哑着声线说：“我来自维纳斯拉星，是这个星球上的王族。我们自出生以来就在战斗中成长，身上的特殊潜能都是在战斗中慢慢挖掘。”
“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张长安想起两人交手时，蜻蜓人的眼睛总是在不断流动异彩，他直到现在仍没有百分百确定它对战斗所起的作用。
于是蜻蜓人给他讲解了一下它的眼睛的奇异之处。
张长安听完，不禁感到惊奇。世间生灵千千万，果然每一个人都有其独特的潜能。
代丽娅几人也在认真听它描述，听到这里，白毛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的眼睛看得这么宽阔，会不会经常头晕啊？”
蜻蜓人实在想捶死这个狗子。
“你提到过你的族人好战，在战斗中成长，以及前面所说的毁灭别人的星球，那你们毁灭过不少外星文明咯？”
听出张长安语气略带不悦，蜻蜓人赶紧摆了摆手。
“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
它迟疑不决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们也算星空的受害者。”
“嗯？”
张长安不解，刚才还目空一切的蜻蜓人，现在居然说自己是受害者？
蜻蜓人解释道：“我们征战，也只是偶尔教训一下临近的弱小文明而已，还远称不上毁灭。”
几人沉默不语，继续听它把话说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们碰上了真正的毁灭者。”
张长安来了精神，关键词来了。
他问道：“什么样的毁灭者？”
“就是……”蜻蜓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不能说，说了会被抹杀的。”
张长安冷冷说道：“你现在不说，以为就能活下去了吗？”
“呃……”
这可把蜻蜓人难住了。
它思前想后，脑子经过一轮剧烈的思想斗争后，才忐忑不安地作出决定。
蜻蜓人喃喃道起往事：“那是一个来自星空深处的毁灭者，没有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但只要有它们出现的地方，就必定有死亡与毁灭。”
“它们异常强大，高深莫测的科技力量使它们纵横星空，所向披靡。许多星域文明在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被它们扫清荡平，它们……它们就是星空恶魔。”
张长安眉头紧蹙地问：“它们是谁？”
“它们是一个航空战斗群，叫……歼灭号。”
“歼灭号……”
张长安轻声昵喃。
歼灭，毁灭别人的家园，屠戮别人的生命。
“它们长什么样子？”
蜻蜓人不知道他具体问的哪一样，便说道：“我没见过它们隐藏在战舰内的本体，但他们的战舰涂抹了特殊材料，通体呈漆黑色，样子看起来有点像……”
一时半会，它竟不知如何形容。
“有点像三叉戟？三叉形状的战舰。”
“啊对对对，是它……你怎么知道的？”
张长安冷眼看着蜻蜓人，看其表情，不似作伪。
“继续说你的。”张长安想了想，说，“它们为何要到处征战，不惜毁灭一个又一个星域文明？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能量。”
“能量？”
蜻蜓人点点头，说：“它们需要在毁灭中抽取聚变能量资源，从而支撑它们继续远行和建设自己的家园。”
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
张长安被蜻蜓人的话影响到了心情，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代丽娅也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张长安才缓缓开口：“如果是获取大爆炸中所产生的聚变能量，它们大可以打击一些无人星球，为何要毁灭有生命存在的星域？”
蜻蜓人摇摇头，说：“不一样，也不一定，有时它们也摧毁无人星球，但那些星球内核所蕴含的能量太少，或者说，没有它们想要的能量。所以，它们多从有生命的星球下手，因为这样的星球才有它们想找的能量资源。”
听到这里，张长安内心不禁生出一丝恼怒，他质问道：“到底是什么能量资源，能让它们化身恶魔不管他人生命？”
面对张长安的质问，蜻蜓人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一种叫生命基石的能量体，这种能量需要在有生命的星球上引发超级大爆炸才能产生。”
“生命基石？是一种什么样的能量资源？”
又一个奇幻的名词，出身地球的张长安听都没听说过。
这时，一旁的代丽娅开口了，她对生命基石作了简短的介绍：“一种在星球大爆炸中形成的能量体，介乎于半物质半能量之间，既可以作为进化用的重要资源，亦可作为一种燃料对航行器进行补充。这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传闻，它还有更多用处是我们无法知道的，简单点来说，可以当它是一种万用物质。听说这种物质极难产生，有可能十颗大行星发生大爆炸，都找不出两颗来。由于数量极其稀少，所以比任何物质都珍贵。”
“未流浪前，我有一次伙同族人在星空中大航行，凑巧碰到很遥远的地方，疑似有一颗生命恒星走到终点，发生了惊天大爆炸，这场爆炸可能已持续千万个恒年。我透过星空望远镜观察，发觉其中有一颗细小的物质散发着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我想那应该就是生命基石。只是以我们当时的科技力量，根本无法跨越过去打捞。”
蜻蜓人听完代丽娅的述说，极其同意地点了点头。
张长安再次沉默了。
为了小小一颗生命基石，就可以无视天下苍生，这种恶劣行径比之恶魔行事还要恐怖，说其漠视生命都是赞美。
话归正传。
这一切对张长安来说，都太陌生，也太遥远。
出生于地球的他不懂什么叫生命基石，但生命总是需要尊重的。
他缓缓开口，连声线都因为压抑的心情变得嘶哑，：“来说说你吧，你是怎么跟它们混到一起的，你不是说你也是受害者吗？”
“这……”蜻蜓人干咳了两声，说：“它们有一次降临到我们的恒星，通过仪器检测到我们的恒星上不存在这种物质。接下来，就对我们的种族进行了血腥的大屠杀。”
“那场屠戮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我们属于战斗族群，它们一时半会也吃不下。也因为我们的战士比较彪悍，它们生出了招揽之心，于是在形势的压迫下，我们选择了跟随。”
“呵呵！”
听到这里，张长安发出了一丝讥笑，说白了就是一群没骨气的人眼看种族被屠，不想方设法复仇，却变成了敌人的走狗。
这是一种对种族的背叛，也是对生命的耻辱。
张长安此时心情复杂，怒火已快要按捺不住，但他还是耐心等它说完。
“后来呢？”
“后来？哦，后来就是跟随它们到处征战掠夺，刚开始它们还会降落到星球上做做检测，避免生出不必要的屠戮。后来他们干脆连检测都不做了，发现生命恒星就直接远远轰烂它。”
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做法，无非是伪善与真恶魔的区别。
“嗯！”张长安忍耐着怒火，继续问道：“既然你有如此强大的背景，那你又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唉！”蜻蜓人看不到张长安已逐渐腥红的眼睛，无知无觉地发出惋叹，似乎为这一遭遇而感到不公。
“歼灭号也不是绝对无敌的，它也有敌人。”蜻蜓人说，“有一回我们在某个星空摧毁一颗生命恒星，这个敌人就出现了。”
“你说的这个敌人是谁？是把你投放到这里的那艘战舰？”
蜻蜓人点点头，“就是它。它也拥有超高的科技力量，和歼灭号对撞起来，丝毫不落下风。那场战斗中，歼灭号仗着数量的优势，打跑了它。但很不幸的是，在它们逃跑时，我们几艘落后的战舰被它无意中发现，并俘虏走，我便在其中一艘战舰上。”
说到这里，蜻蜓人连连叹息，丝毫不察觉周边的气氛已在悄然变化。
果然，它是被当成俘虏投放到这个星球上，给狩猎者当陪练。
张长安猜测，此举有可能是让他们这些狩猎者提前适应并了解未来的对手。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星球上被投放了多少人，以及有什么厉害的角色？”
蜻蜓人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张长安收起笑容，冷冷地说：“你认为呢？”
蜻蜓人顿时哑然，沉默地坐在一旁。
“呵呵！”
突然间，它挑起嘴角发出一阵笑声。
“我早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蜻蜓人似变了个人，把一切困惑都看开了，它自嘲式笑道：“我也是一个早该死的人，我知道你鄙视我背叛自己的种族，但在那种环境下，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
张长安没有回答它，他只知道在地球面临灭亡的时候，他选择了抵抗，而不是临阵做逃兵，甚至变成判徒。
“今天是你赢了，我无话可说。但别忘了，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在等着你，不要以为你是无敌的。我告诉你歼灭号的事又如何？你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在绝对实力前，你的未来只会充满绝望，你……”
噗
张长安二话不说，一拳就把它的头颅打爆了。
“聒噪！”
蜻蜓人的无头尸首倒在地上，无声地抽搐着。随着生命的流逝，它罪孽的一生也由此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