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仇敌
“丢了参王心的本体因进化成了超灵参王，还在本能性地持续吸收海洋中的基诺卡因子，不断进化，这几年来，已逐渐吸光所存在的因子，导致这片海洋精华尽失。”
超灵参王或者说海洋之心，还在陈述事情经过。
张长安听到这里，内心就有了疑问。
“你的意思是，你的灵魂没了，身体还活着，并可以持续吸收养分？”
“当然。”
海洋之心说：“别忘了，我是海洋参王，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你不是就吃了我的本体而活过来的吗？”
张长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它继续说：“既然能救活别人，那本体当然不会轻易死去，丢失的只是参王心，本体还是还存在活性功能的。在本体诞生智慧之前，也是一片懵懂的状态。重伤垂死后，虽丢失了我这颗参王心，但若干年后，只要时间足够，还是会继续诞生第二颗参王心。”
张长安讶异，还有这番操作？
意思是，本体只要不灭，可以无限重生？
“那我吃了你，岂不是断了你的重生路？”
“唉！难啊。”
海洋之心叹了口气，声音中不免遗憾，“时间太短，难以塑造出第二颗参王心。你可知我凝结第一颗参王心，用了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
“一亿年。”
“……”那确实是太久了，张长安一时间又没那么内疚了，“确实挺长的。”
海洋之心叹道：“最重要的是，这片海洋的因子被我的本体用于修复伤势，这几年间已然吸食干净。毕竟面积太小，数量有限。没了养分，进化也终止，也就再诞生不出第二颗参王心。而海洋没了基诺卡因子，也将面临终结，或海洋生物皆凋零，或海洋坍塌。”
张长安眉头紧锁，终于想明白了大章鱼为何宁愿搭上性命，也要夺回海洋之心了。
这可是它的生存根本啊。
一时间，他又没那么埋怨大章鱼了。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到陆地上，做个快乐的小动物。
但他还不知道，海洋正如海洋之心所言，在逐渐消失。这些事皆发生在他昏迷之后，代丽娅来不及说，他自然不知尽全。
那么问题又来了。
“你说你的母星遭毁灭，那对手是谁？”
这是张长安较关心的一个问题，因为他怀疑海洋之心的仇家，跟他是同一个。
只是星空那么大，又有多大的机率仇家能碰到一起呢？
嗡
张长安的眼前，突然呈现一幕影像。
一群战斗机群，在迷雾中抵达一颗湛蓝的大星球。
那些战机隐于迷雾中，看得并不是很真切，但可以模糊看到其外表就像一个个三叉戟一样，密密麻麻一大片，足有上万艘。
其中还有一艘能有该星球十分之一大小，其战船中间迸射出一道撕裂空间的巨大能量光束，生生击爆整颗星球。
张长安瞳孔紧缩，此情此景与当初地球遭毁，是如此的相似。
这断然就是同一批人。
画面在这里也戛然中断。
“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希望能给你提供线索。”
海洋之心所知有限，这些都是它记忆中的片断，它当时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张长安默默思忖。
从对方拥有的科技来说，基本上是空前的强大。单凭他一个人，别说搞定一群战斗机，就是面对一艘，都够他吃一壶了。
而且对方来无影去无踪，似乎到处都可以是战场，横跨大半个宇宙，去屠戮别人的家园。
他们到底是谁？有着怎样的目的？
这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你说你是被另一个队伍搜救出来的，那另一个队伍又是谁？”
张长安并不着急给出答复，而是将矛头指向另一方。
海洋之心似乎是在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这个问题，“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模样我没机会看到。但他们的飞船，长得好像箭头一样，和袭击我们的队伍，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才如此肯定。”
又是他们，同样是救了张长安的存在。
张长安感觉，那班存在救了他们这些落难者，再集中投放到这个星球，似乎是在策划着什么目的。
要不然，岂会出现这样的巧合，各个家园被毁的落难者，都同时出现在这里。
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我没法给你作出任何保证。星空那么大，要碰上他们太难了。”
张长安觉得不应抱有什么欺骗心理，便如是回答。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海洋之心嘶哑着声音，终于开口说道：“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他们的，他们就像星空幽灵，专门收割有生命的星球。我不期望你能去寻找他们，但有一天碰到时，希望你能替我出一份力。”
这样的要求，似乎并不过份。
不管是为了它，还是为了自己，再度遇上仇家，必然是不死不休。
张长安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海洋之心似乎发出了一声微笑，它存在于这片空间，实则上是无形的，所以张长安只能脑补了一下它的表情。
“你真的要永远消失了吗？”
张长安并不是为他自己担忧，却是为海洋之心感到可惜。
“我的本体已成为你身体的补充，现在正被慢慢吸收，日后的你只会变得越来越强。而且由于我的本体的特性，日后你也将继承部分，只要不怕砍掉头颅，你都不轻易死去。”
接着，海洋之心再度在这片空间演化一幕画面。
只见一些蓝色的物质吸附在他身体各个骨骼肌肉器官处，急速修补微小的创伤及融入其中。
只见全身骨头渐渐被镀上一层海蓝色，随着那蓝色物质融进去，一些似残渣一样的碎骨被逼出体外，接着又变回白色，只是比普通骨头更加洁白，且流动着莹莹的金属质感，看上去似比钢铁还要坚硬。
此时，在一旁看守的代丽娅看到张长安体内毛孔排出一些粘稠的粘液，不禁讶异。
其体内六百多块肌肉，随着吸收大量物质后，开始膨胀。从外面看，张长安就像变成了一个大块头。但到了一定程度后，又开始慢慢收缩，最后收缩回原来模样，但此时那些肌纤维已经大变样，变得如同钢筋铁条一般坚韧。
最后才是各个器官的变异，尤其是心脏，吸足了物质后，虽然从表面上看没太大变化，但那平稳的心跳声却如同擂鼓一般，咚咚声响震得躺在不远处休憩的白毛都看了过来。
“怪事，我刚才听到了打雷？”
白毛踱步走过来，神情恍惚。
代丽娅笑了笑，指了指张长安，“是他的心跳。”
白毛咋舌，“这忒变态了吧？”
这样的进化还在持续着，把凡人之躯的张长安推向更高的高度。
海洋之心熄灭画面，说道：“好了，这些是你暂时看到的，以后还有更大的变化需要你慢慢体会。”
张长安由衷地跟海洋之心道了声谢：“感谢你的无私奉献。”
“不必客气，这也算是咱俩的缘分，希望你日后能寻到更大的机缘变得更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张长安点头，“一定。”
“不见。”
“走好。”
海洋之心的声音戛然而止，永远消逝，连带着属于它的本体，也一并被张长安吸收，永不再见。
再也找不到它存在的一丝痕迹，就像从没出现过在这世上。
张长安叹了口气，海洋之心一定很希望能手刃仇人，但这个夙愿，如今只能由他代为完成。
他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头顶，一道强光又降临身上。
下一秒，现实世界的他霎然睁开双眼。
“你醒啦？”
代丽娅惊喜地看着他。
张长安茫然地看了眼代丽娅，又看了看身上，那一套软甲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银白色的战甲。
做工方面，丝毫不比原来那套绿色软甲差，而且看材质，似乎也比它更好。
但奇怪的是，他那个按扭大小的呼吸器并没有被装上，但他呼吸顺畅，不受空气质量影响。
张长安想了想，可能是进化的原因，身体已然适应该星球的生存环境。在不借助呼吸器的情况下，也能自由呼吸了。
只是……
“这衣服……”
代丽娅看出了他的疑惑，说：“你昏迷的时候，身体排出不少污秽，身上脏兮兮，所以我重新设计了一套新战甲给你。但你那个呼吸器和原来的衣服是一体的，我没法拆下，换衣服的时候又忘了这件事，但看到你没有呼吸器也呼吸平稳，就没给你加装这个装置。”
接着又脸色微红地补了一句，“衣服是卡尔帮你换的。”
张长安马上望向白毛，白毛也同时望向他，那眼神贱兮兮，较耐人寻味。
“我昏迷了多久。”
代丽娅算了算，伸出四根手指。
四个天恒，这是这个星球的时间算法，换算过来，一个天恒等于地球三天，四天恒，即是十二天。
十二天，这躺得真够久了，张长安这样想。
虽然睡了那么久，但他丝毫不感到疲累或身体机能退化松懈，反而觉得体内充满了力量，身体也相当灵活。
咚咚咚
突然，头顶响起一阵沉闷的轰击，一些细小的碎石落了下来。
张长安微皱着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再看那监控屏幕，此时正跳动着雪花，看来外面的监控器被人破坏了。
从震动来看，外面定然有人使上了大伤力杀器，不然凭代丽娅亲手铸造的坚固基地，不会有此震感。
“是兽王。”
“是他？”张长安觉得奇怪了，兽王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嗯！”代丽娅点点头，说，“他联合了三大盟主一同找上门来，说海洋之心在我们手上。要不然凭他一个人，当然不敢找上门。”
张长安笑了笑，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昏迷的第二天。”
“手脚可真快啊。”张长安脸色逐渐阴沉，低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次再不宰你，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出去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