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欠债还钱
“我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云骁态度坚决，“云氏这两年冒出很多竞争对手，急需稳固市场地位，我没心思去想那些。”
“你啊你……”云老先生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现在还年轻，有理想有抱负我也能理解，但你记住，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功名利禄终成一抔黄土，只有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剪不开、斩不断的，就像我和你奶奶，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这么多年一直活在我心里，这份情是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一提起孙子的终身大事，云老先生就像说书先生一样滔滔不绝，但奇怪的是这些平日里听得耳朵都快长茧的话，这会儿竟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云骁心里，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自打云老先生得了那场怪病，云骁患得患失的情绪就越来越严重，久而久之似乎也明白了老爷子为什么那么着急把自己“送”到别人手上。
父母去世之后爷爷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倘若哪天云老先生也不在了，那他就真的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了，想想看也是件挺可悲的事。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云老先生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这是我当年的战友，都抱上重孙子了，你倒好，连个对象都没有！看来在我闭眼之前是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了啊……”
云骁目光沉了沉，心想对象他确实没有，不过前妻倒是有一个。
他和言许领证的事云老先生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说，毕竟冲喜这种事放旧社会还好，但放现在肯定是要被人诟病的，而且以云老先生的性格大概也不希望他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
“我喜欢男人，就算现在结婚你也抱不上重孙子。”云骁不咸不淡的说。
“抱不上就抱不上，起码还有个孙媳妇能在我身边尽孝！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领养一个不是分分钟的事？你那么多钱打算留着修皇陵啊？”
眼看老爷子又要开启伶牙俐齿的怼人模式，云骁拿起手边的橘子拨开，塞到他嘴里：“行了，少说几句。”
云老先生含着橘子翻了个白眼，总算是消停了。
……
云骁回到治疗室时言许已经做完雾化，和旁边的小女孩儿“聊”得正欢。
小女孩儿应该是个聋哑人，全程都在用手语跟言许交流，奇怪的是言许也会手语，并且很娴熟，两人的无障碍交流着实把云骁给看懵了。
言许做完手语，小女孩儿兴奋的点点头，紧接着他坐过去，开始给小女孩儿编辫子。
治疗室里很安静，言许白玉般细长的手指穿过小女孩儿黑色的长发，形成明艳的反差。
云骁不忍心破坏这美好的画面，站在门外默默观望。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这种闪着母性光辉的温和，像是落入夜空中的星屑，没有阳光夺目，却足够耀眼。
很快，小女孩儿松散的长发就被编成了蓬松的蝎子鞭。
言许将碎发别在小女孩儿耳后，用手机拍照给她看。
就在这时，云骁走进治疗室。
言许看到云骁下意识想比划手语，想起云骁看不懂，又改成说话：“云总，忙完了？”
做完雾化言许的嗓子明显舒服了不少，声音也比之前大了那么一点点。
云骁“嗯”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言许转身对小女孩儿比划：“我得走了。”
小女孩儿一脸不舍的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两支棒棒糖，放到言许手上。
言许笑了笑：“谢谢。”
……
回公司的路上，云骁反复回想方才在治疗室里看到的画面。
他很奇怪言许为什么会懂手语。
虽然手语学起来不是很难，但也相当于一门语言，需要有学习的契机。
难道言许家里有聋哑人？
不，不对。
言许是孤儿，当初结婚时他就说过的。
考虑到言许嗓子不舒服，云骁也不打算现在问，把车开到公司楼下之后对他说：“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言许坐电梯来到顶层，刚走出电梯间就被两个男人堵了个正着。
定睛一看，竟然是猴子和他上门讨债时必带的马仔。
“小兔崽子，可算逮着你了！”猴子一把揪住言许的衣领
，恶狠狠盯着他，“上次彪哥好心答应宽限你一个月，这都一个半月了，剩下的那五万块在哪儿呢？！”
言许嗓子本来就不舒服，被猴子这么一勒顿时咳嗽起来。
“松……松手……”
“少他妈装！我不找你你就装死，还跑到这儿躲着，怎么，直播干不下去了，想直接玩儿消失？”
猴子今天去找言许发现他不在家，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在他脑子机灵，找了个男孩儿装成邻居到便利店买东西，从毛杰嘴里套出了言许去云氏集团上班的事。
云氏集团有多厉害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不觉得言许有本事在这种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再者上班族拿的是死工资，言许来这里工作明摆着就是没把他们设置的最后期限放在眼里。
“我还没和平台解约呢。”言许哑着声音解释，“最近直播不景气，白天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打两份工能赚更多……”
“你说啥呢，能不能大点儿声？根本听不见！”猴子一脸不耐烦，“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今天之内把钱还上，要么我们把事情闹大，你自己选吧！”
两人的对峙声很快就吸引了同事们的注意。
姜映雪率先从远处走来，看到猴子的动作立刻呵斥：“快把他松开！”
然而猴子只是看她一眼，完全没在怕的。
“这位大姐，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我们是来找他讨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姜映雪皱眉：“这里是公司，你要讨债去外面，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你想叫就叫，我还怕你不成？大不了让他们把我轰出去，我明天再来！”
见猴子铁了心要耍无赖，姜映雪直接掏出手机，不料旁边的马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制止。
言许见状连忙推开猴子，冲到马仔面前：“别碰她……”
马仔身高一米九，站在言许面前跟一堵墙似的，体能上也是绝对的压制，随便一伸手就把言许扒拉到一边儿去了。
言许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就在他以为自己英雄救美不成反而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
紧接着，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