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谈恋爱了？
言许也很快注意到唐烨在看他，并且对方的眼神很复杂，有点惊讶，又有点厌恶，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很不想看到的人。
言许自认穿书以来没得罪过谁，如果唐烨讨厌他，那肯定是原主做过什么坏事，跟他结下梁子了。
思忖间，唐烨已经收回目光，开始演讲：“各位投资人好，今天我带来的项目是老年人看护平台……”
随着ppt一张张展示，在场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唐烨项目的细节虽然和于海洋不同，但核心框架是一样的，这么高的重合率绝不会是巧合，只有可能两人来自同一团队，或者干脆就是一方抄了另一方。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抄袭么！”言许小声吐槽，“难道初审没发现？”
初审当然发现了。
不仅发现了，还故意安排两人一前一后演讲，为的就是让投资人二者择其一，顺便给另一个人扣上“抄袭”的帽子。
只是现在言许还看不清这其中的猫腻。
“你觉得谁的方案更好？”云骁问。
言许斟酌片刻，道：“从内容的丰富程度上来看，于海洋的方案更优秀一点，但如果从逻辑结构上来看，唐烨的方案更有条理。”
“不过我觉得投资人应该还是会比较喜欢于海洋的方案，毕竟他的方案很具体，不需要再扩充什么内容，做起来省事省心。”
言许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也不怕说错，毕竟他的岗位是助理，助理不需要懂这些，如果碰巧答对还能让对方高看那么一点点。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云骁之所以问言许的想法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没有思想的绣花枕头，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想到言许还挺有见地，这完全在云骁的意料之外。
“云总，你觉得谁比较好？”言许问云骁。
云骁目视前方，淡淡道：“成功者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能看透事物的本质，不会被复杂的表象蒙蔽双眼。”
事物的本质？
所以他是更喜欢唐烨的方案？
言许还没来得及追问，台上的唐烨便结束了发言。
“这就是我带来的项目。”唐烨表情不卑不亢，不再做更多赘述。
从发言的时间上来看于海洋是他的一倍，这会让投资人产生一种唐烨没有好好准备的错觉。
最重要的是两人大框架一样，内容少的那方必定更有抄袭嫌疑。
果然在唐烨结束发言之后，一个投资人举起手。
“唐先生，你的项目和于先生的项目一样，但内容比他少了很多，请问竞争力在哪里？”
唐烨根本懒得搭理那个投资人，回答的极其敷衍：“你可以认为我没有竞争力。”
投资人没想到唐烨会这么说，顿时换上“这人是不是有病”的表情：“那行吧，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唐烨之后又有几个负责人带着项目上台，但都中规中矩，云骁显然也没什么兴趣。
最后散场时言许看到有几个投资人要了于海洋的微信，于海洋本人表现得很有信心，拍着胸脯说这个项目一旦落地绝对大赚。
“云总，你不是也很看好那个项目吗？”言许见云骁没有上前的意思，有点奇怪。
“比起于海洋的方案我更喜欢唐烨的，但唐烨有抄袭嫌疑，项目再好，一旦扣上抄袭的帽子就不会有人买账。”
“可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唐烨抄的于海洋？”
“只是猜测。”云骁说，“哪怕有百分五十的几率对投资方来说也是一种隐患。”
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
世界上的好项目那么多，没必要去碰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云骁只是做到了投资人都该做到的谨慎。
两人离开大厦时天已经黑了，言许知道他搬走之后云骁应该是遣散了那些伺候他的佣人，家里没人给他做饭，便厚着脸皮问云骁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意料之外的，云骁没有拒绝。
“刚才听汇报的时候我查了一下附近的餐厅，感觉这家还不错。”言许踮起脚尖凑到云骁旁边，举起手机屏幕，“中餐，口味看着比较清淡，里面还有鱼汤什么的。”
言许挨得很近，云骁甚至能闻到他头上淡淡的洗发水味。
“就这家吧。”云骁说，“上次在橡山是你请的客，这次我来请。”
言许没想到云骁记得他请客的事，还要请回来，顿时喜上眉梢：“那个，其实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毕竟……”
“下次说这种场面话的时候记得把表情收一收。”云骁睨一眼言许，无情拆穿他的小心思，“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言许嘿嘿一笑，心想这不废话么，他可是白白省下一顿饭钱呢！
来到餐厅，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云骁把菜单给言许，让他随便点。
言许瞄一眼菜单，问：“真能随便点？”
云骁正在低头看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桌子放的下就行。”
原本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言许当真了，叫来服务员点了足足五道菜，里面还有八宝红鲟饭和佛跳墙之类的。
云骁回完邮件再抬头，发现不大的桌子已经完全满了，旁边的服务员手里端着两碗米饭，犹豫半天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来来来，放这里。”言许将桌上的菜尽量往里推，给服务员腾出放米饭的地方。
“这么多你吃的完？”云骁无语了。
他倒不在乎这点儿钱，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这么多言许不可能吃的下。
“吃不完可以打包嘛，”言许说，“再说我家里还有一口子呢，他饭量大。”
云骁闻言，拿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你谈恋爱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是言许的私事，他不应该过问，何况他们的关系有名无实，就算言许在婚姻存续期间另觅他人也很正常。
不过言许似乎并不在意。
“我现在都快自顾不暇了，谈哪门子的恋爱？”他笑了笑，将热水烫过的玻璃杯递给云骁，“是毛杰，导演当初配给我的助理，苏青走了之后我工作也没了，就打算离开橡山，毛杰说他愿意跟着我，于是我就带他回去一起住，这样有人陪着我还能平摊房租，一举两得。”
云骁指腹摩挲温热的玻璃杯，过了一会儿道：“挺好的。”
“是啊，有时候觉得身边有个伴是挺不错的。”言许感叹，“无聊了可以聊聊天，遇到麻烦了可以互相吐吐槽，生病了可以给对方倒杯热水。”
“就像那句话说的……”
“孤独是人的宿命，爱和友谊不能把它根除，但可以将它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