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地府小仙男
第二天言许不到八点就醒了。
他直播一般要到夜里一两点，真正睡着怎么也得三点了，平时起床大多是在上午十点以后。
但今天他却醒在了闹铃前面。
言许洗了个澡，到衣柜里翻出一身像样的衣服，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认真抓头发。
毛杰上早班，去卫生间洗漱时看到言许吓了一跳。
“言哥，怎么起、起这么早？”毛杰扶着门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还打扮的这、这么帅！”
今天的言许一身正装，白衬衫黑西裤，从后面看腰身很明显，和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去面试。”言许说，“如果成了以后就不搞直播了。”
“啊？”毛杰一愣，“你粉丝那么多，干嘛不、不播了？”
“不养生。”言许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看我最近的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
言许说的是实话。
连续熬了两个月的夜，他的状态明显不如从前。
虽然打眼一看还是帅哥，却摆脱不了“憔悴”二字。
“可你不是还要还、还钱？”毛杰有点担心。
上个月聚合传媒的人催言许还钱，言许还了五万，对方看他有在努力了赚钱就宽限了一段时间，让他尽快攒够剩下的五万。
毛杰怕言许换了工作赚不到这么多钱。
“你放心，我面试的那家公司很厉害。”言许拍拍毛杰的肩膀，“再者我就是去碰碰运气，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
“言哥这么优、优秀，肯定会要的！”
在吹彩虹屁这件事上毛杰从不吝啬，言许笑着揉了揉他的黄毛：“赶紧洗漱吧，我去热早饭。”
毛杰吃饭速度很快，三两口解决掉饭团，抓着外套就出了门。
言许也在半小时之后出发前往公交站。
他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到地铁站还得先坐一站公交，为了不迟到，言许特意打出了一个半小时的富裕。
十二月的老北风冷冽无情，一身西装的言许站在站牌旁瑟瑟发抖，时不时蹦跶两下。
因为太长时间窝在家里他都已经忘了外面的温度，出门才发现比想象中冷，但现在回去取外套显然来不及了，言许只能咬牙坚持，希望公交快点来。
周围裹成粽子的路人看到言许穿的这么单薄，纷纷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妈妈，哥哥怎么穿这么少？”有小孩子问。
“哥哥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你可千万不要跟哥哥学！”
言许：“……”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大妈走过来。
“哎哟哎哟，小伙子真扛造！”
“年轻就是好啊……”
言许：“…………”
又过了十分钟，公交终于来了。
言许上车之后借着车厢里的暖风缓了缓，觉得舒服多了。
……
“人到了么？”办公室里，云骁看向赵波，“忘了提醒你，有时间观念也是要求之一。”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对方却迟迟没有现身，这让赵波有点慌。
要知道之前他找的那些人一听是云氏集团的工作，恨不得提前两个小时到公司门口守着，最晚也是提前二十分钟到，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玩儿生死时速。
赵波抿了抿唇，正准备掏手机问对方到哪儿了，一通电话忽然打过来。
他赶紧接通。
“重复大哥，我是地府小仙男，已经到楼下了。”
“地府小仙男”是言许在兔牙直播的id，当初注册的时候也没多想，单纯觉得比较另类，能吸引大家的注意。
不过他忽略了一点，就是这名字在自我介绍时格外羞耻……
得知对方已经到了，赵波着实松了口气：“你坐电梯到顶楼，我在电梯口等你。”
言许在前台小姐的指引下坐上直达顶层的电梯，对着镜子最后弄了弄头发。
其实他对今天的造型还是挺满意的。
穿书之前的他虽然是一名记者，但因为每天跑新闻很辛苦，着装上没什么要求，都是以舒适为主。
有时候他还挺羡慕那些在大企业工作的白领，穿着讲究，每天早晨一杯咖啡，小资的不行。
“叮——”
思索间，电梯停在顶楼。
随着金属门缓缓打开，守在外面的赵波愣住了。
他上下打量言许，过了好几秒才问：“怎么是你？”
言许笑了笑，从电梯里走出来：“赵特助，好久不见。”
他们确实挺久没见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橡山拍戏的时候。
不，不对……
上次见面应该是昨晚，在直播间里！
怪不得他觉得主播有点眼熟……
回想起自己在几千人面前吐槽生活不易的情形，赵波社死极了，恨不得当场施法清除言许的记忆。
“赵特助，你们应该没有熟人不能来面试的规定吧？”言许试探的问，“我是真的很期待这份工作，不知道云总能否通融一下，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赵波深呼吸，心想你这哪儿是熟人啊，熟人和前妻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好吧！
不过他转念又想，言许是他上赶着找过来的，直接让人家走肯定不合适，再说他要是真有什么别的想法肯定早就出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思及此，赵波语重心长道：“是这样的，云总一向公私分明，录用你的概率很低，毕竟你们之前……”
“我明白。”言许点点头，“我的身份确实有点尴尬，但你也说了云总公私分明，我跟他现在没有半点私情，他不一定会拒绝。”
不一定……吗？
看着言许言之凿凿的样子，赵波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吧，现在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言许跟在赵波身后来到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对面正襟危坐的云骁。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周身散发的气场比冬日寒风还要凛冽。
但言许像是感受不到那股寒意，笑容灿烂的走到云骁面前，九十度鞠躬的同时发出铿锵有力的问候：“云总好！”
云骁：“……”
赵波偷瞄一眼云骁的表情，为自己深深捏了把汗。
云骁盯着言许用发蜡抓过造型的脑袋看了几秒，扭头问赵波：“星城两千万人口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少了？”
“呃……”赵波微怔，还没反应过来云骁是什么意思，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都把我前妻给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