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搬家
第二天言许起的很早，在云骁醒来之前就准备好早餐，坐在老位置上看起小说。
家里的佣人都在磨洋工，偶尔低声议论言许的自作多情，或是嘲笑几句。
云骁下楼时是上午九点。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剪裁得体的西装一丝不苟的贴合在肌肉匀称的身躯上，散发着成熟男性独有的魅力。
言许放下书，道：“云先生，早。”
云骁点点头。
他的时差还没倒过来，身体有些疲惫，上午还有一场重要会议，然而看到桌上的早饭，紧绷的神经竟得到一丝缓解。
“我给你准备了早饭，吃过再出门吧。”
没等云骁说话，言许便走进厨房。
出来时，手上多出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云骁常年独居，三餐都是在公司解决。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出门前为他准备好一切。
早餐是言许做的全麦三明治，还有一些水果，云骁没有问言许吃没吃，似乎觉得这件事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吃饭的过程中手机震了几次，是海外发来的工作邮件。
云骁边吃边回邮件，无暇细细品尝，再抬头时，言许已经将离婚协议放在桌上。
“签完了？”
“没有。”
“为什么不签？”
云骁看着言许，依然是那副审视的目光。
他做任何事都不喜欢拖泥带水。
当初从确定言许的八字，再到和他领证，不过用了三天时间。
如今合约到期，更应该分的干脆。
“别误会，我只是希望你把这里改改。”言许翻开协议的最后一页，“房子和茶室我都不要，把这些删了，我再签字。”
云骁微怔：“你不要？”
言许：“不要。”
云骁：“这是你应得的。”
言许摇摇头：“这一年来我吃云家的用云家的，也算体验了一把豪门生活，至于其他东西，我受之有愧。”
云骁看着言许的眼睛，似乎是在分辨他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云先生？”
“嗯。”
“要不我把协议给赵波吧，让他修改一份，等我签好再给你。”
云骁想了想，说：“好。”
……
初秋天气微凉。
言许出门时，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赵波给他找了几套房子，开车带着他去踩点儿，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沉闷。
小说里赵波的戏份不多，言许只记得他是个很敬业的人，云骁交代的事总是能事无巨细的完成。
就像现在。
云骁让他找房子，他就认真挑选了好几套作为备选。
赵波带他去的第一套房子是在市区，精装修，朝向好，但租金离奇的高。
考虑到手头的积蓄，言许果断拒绝。
接下来，赵波又带着他看了几套，都没有太满意的。
“赵助理，你挑的这些房子都太好了。”言许说，“换个便宜点儿的吧。”
赵波透过后视镜看了言许一眼，道：“五环外有一个刚建好的小区，里面都是单身公寓，就是交通不太方便……”
“没关系。”言许打断赵波，“有地铁就行。”
赵波点点头，将车往北开。
这一次，总算没有无功而返。
言许选择了五环边上的一个小公寓。
面积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是租赁合同。”赵波将文件递给言许，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客厅，“打算什么时候搬？”
“明天吧。”言许说，“容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赵波点点头：“好。”
回程路上，言许低头在某宝上搜索要买的东西。
房子太空，没有家的样子，言许打算买些简易家具布置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还活着。
虽然莫名其妙穿进小说，但他不是得过且过的人，既然活着，就要珍惜还能呼吸的每一天。
车子平稳行驶在公路上。
言许选完家具，刚要付款，一通陌生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请问，
是言先生吗？”
“是。”
“我是聚合传媒的，在网上看到你投的简历，方便见个面么？”
言许一愣，连忙直起身子：“方便，非常方便。”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抽空过来一趟。”
对方很快就发了条短信过来。
地址在万州东路，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
“赵助理，一会儿你停在万州东路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的。”
赵波把言许送到目的地就离开了。
言许走进路边的写字楼，坐电梯来到三层，找到门上贴着“聚合传媒”的房间，敲响房门。
很快，一个梳着马尾的中年男人把门打开。
几乎是在门开的瞬间，言许便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房间里摆着几张办公桌和一个皮制沙发，沙发上另外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手里夹着烟，正在疯狂的吞云吐雾。
看到言许，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怎么样彪哥，像不像？”
抽烟的男人上下打量言许，随后将烟头捻灭：“像，真他妈像。”
言许：“……”
马尾男招呼言许坐下，用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开始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导演，吴彪，旁边是编剧贺强，还有我，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你可以叫我猴子。”
言许点点头，向三人问好。
“你的简历我们看了，挺合适的。”猴子说，“现在我们手头有一个大ip叫江山入梦，缺一个跟组演员，我看你也没什么演戏经验，自己去基地肯定是从群演开始，还不如走个捷径。”
言许捧着纸杯，没吱声。
作为记者，他有着超越常人的观察能力。
房间里布满灰尘的空调，闲置的办公桌，墙角枯死的绿植……
无一不在向他证明这是一家皮包公司。
“怎么样言先生，感兴趣吗？”猴子掏出一支烟，点燃。
言许透过烟雾与猴子对视，不出意外听到了他的心声。
【再忽悠忽悠，就不信你不答应。】
“言先生？”
“我有个问题。”言许回过神来，表情严肃，“做跟组演员，不用交培训费什么的吧？”
“……”
猴子的表情凝固了。
他以为言许会和那些揣着明星梦的小年轻一样跃跃欲试。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按牌理出牌。
“需要交钱的话就算了，”言许微微一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是缺钱才来应聘的，这个工作可能不适合我。”
“哎，你……”
“等一下。”眼看言许要走，一直沉默的吴彪蓦的开口，“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
猴子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彪哥……”
吴彪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插嘴。
“你要是觉得可以，今天就把合同签了，江山入梦半个月之后开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