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你们俩这样子，不结婚很难收场。”时艺尧叼着吸管，翘着二郎腿，开始给倪曼指点爱情的江山。
“是在交往没错，可才刚刚开始啊，我们怎么了？”她这个年纪谈谈恋爱，吃一点恋爱的苦，不正常么？
“你看我，从中学就开始谈恋爱，多么正常……”时艺尧话没说完，已经被倪曼捏住手腕,把奶茶管从嘴巴里拽了出来。“你慢点，别把奶茶洒在车里。”她无所谓自己的妆容，倒是分外小心屁股下面坐着的，樊书臣送倪曼的车。
“光荣的历史，我已经倒背如流了。你是最美丽的公主，我愿做你最后一个骑士。”倪曼说的是当年小男生给她表白的告白词。
“我的高材生，记忆力真好。”时艺尧摸摸倪曼柔软光滑的发，故意逗她。
“所以，我谈恋爱你为什么挖苦我？不是应该鼓励加祝福么？”
“20多年的铁树开花，我的祝福早就送到啦，你们啥时间请我吃饭？话说樊总是买下了一家花店么？”看着后座的一大束玫瑰花，时艺尧揶揄的语气藏不住了。
“奶茶也是他买的，你抱着不撒手的冰淇淋蛋糕也是他买的。难道他还开了奶茶店和蛋糕店？只是我办公室装不下，拿出来放在家一点。”她这是什么逻辑？她是没看到办公室里蓝沐宁的臭脸啊。
“所以啊，你们这么嚣张的虐单身狗，挖苦你是轻的。”哼，要不是多年好友，她看了也会羡慕嫉妒的。
“你确定自己是单身狗？”倪曼知道，时尚漂亮的好友是个离不开爱情的小女孩。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想到那个人忧郁的眼睛，若即若离的态度，时艺尧喝奶茶的心情没有了，挖苦倪曼也忘在了一边。
“听着就是坠入爱河没错了，记得介绍给我认识，我们一块儿吃个饭。”
“你搞搞清楚，你和樊总请我吃饭是因为我是你们的红娘啊，和我有没有在意的人是两回事。”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她不说倪曼哪里懂红娘是什么意思。“你都没见过他，这么放心我跟他在一起？”
“现在的富二代，富三代，都是因为妈妈漂亮被改良了基因，模样都不错的，又都受过高等教育，人品嘛，看他对你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最笨的是你，两个人连张自拍都没，我也看不到。”
“你已经签约的这家模特公司，记不记得那次面试？”
“肯定记得啊，怎么？”
“樊书臣是坐在左侧的那位考官。”
原来是见过的，时艺尧一拍大腿，想啊想啊，“有点印象，很英俊，长得冷漠疏离的样子，五官漂亮，眼睛特别好看的男人。”
晚上倪曼下了班去“星辰公司”，她是有账务处理要做，樊书臣却是来约会的。但樊书臣万万没想到，他软磨硬泡不要她工作，把倪曼带到金碧辉煌的自家售楼处，当精心安排好的售楼小姐，亲切的请倪曼在合同上签字生效购房合同的时候，小女生完全不给面子，当场就定定看着他，不动了。
“小曼，我是想给你个惊喜。”他悄悄柔声哄着。
小女生还是不说话，樊书臣有些紧张，“我，我选了很适合你和伯母住的户型，采光通风特别好，伯母一定会喜欢的。”
她还是没动，也没说话，樊书臣挥手把售楼员请到一旁，继续解释，“这是电梯洋房，伯母，还有我，上楼是不是都方便很多？我……”
她没动的原因是心里觉得特别不舒服，一时之间虽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是，良好的家教和情商又告诉她，不能以发脾气来展开自己的情绪。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等等我。”她起身向外走去，牛仔裤t恤的打扮非常普通，但高挑的身材和优越的大长腿，已经足够吸睛了。
售楼处外已繁星点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面对这些尴尬的问题？也许是自己不够优秀，能力有限，又也许是樊书臣太过成熟体贴，考虑事情太周全自信，也是错？
她是开樊书臣买的车两个人过来这里的，这时候她已经不想再看到那台车，直接跑到马路上去叫了一台出租车，报了自家地址，她闭目靠在后座，思绪翻涌，自己快速的整理着心情。
不需要樊书臣追出去，樊逸臣的司机已经小跑着进来告诉书臣那位小姐走了。听了一皱眉，樊书臣顾不得自已的面子，他扶着手杖站起身就要出去追倪曼。
“二少，我陪您去。”司机很有眼色，知道樊书臣没开车来，他现在的样子，跟本也开不了别人的车，就想守在他身边，免得这小少爷出了什么差子，必竟是他主子的亲弟弟。
“不用。”他心里不快，更着急于知道倪曼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而别？
“书臣，你等一下。”樊逸臣从二楼走下来，大声叫着弟弟的名字。
“哥。”樊书臣扭头，可他并没打算留下来。
“你等等，”大少没拉他的手，而是一把握住弟弟手臂，不动声色的扶住了他，兄弟两咬起了耳朵，“书臣，你听哥哥说几句，比你现在追上去会好些。”
“哥，你等我回来我们再聊。”他把重心放在左腿，站好后用拿着手杖的手去拨开哥哥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已。
“女娃娃不是这么追的，你听哥的话。”樊逸臣比书臣还高一点点，也壮一些，他半抱住书臣的肩，更小声的说，“你们交往多久了？你送车、送房她不开心反而走了是为什么？你想清楚原因再追不迟。这女娃哥哥也看了，又高挑又白净，年纪也小，你眼光不错。”
几句话说的樊书臣有些不好意思了，“哥，我们交往没几天，她家住三楼，没有电梯，我想拜见一次伯母都快赶上登天那么难了，想着她和伯母也该换个好一点的房子才给她的，我没想太多别的事。”
“我弟弟喜欢的人，送套房子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你们没有那层她必需依附你的男女关系，你不必急着送她能力范围外的大礼给她，她会觉得自已被包养了，没有了自身的价值感。”花心樊大少，对待女人，很有自已的一套理论。
“她还不知道我是樊氏集团的人，我跟她没，没有，那样，那种事。我很喜欢她，不想她受伤。哥，我……”樊书臣面对哥哥，没什么好隐瞒，但他心里的话，倾刻间吐出也是不可能，必竟还有自尊心在那里。
“书臣，我知道了。”再滥情的花花公子，对待弟弟，也还是心疼，他知道弟弟的残疾足以影响他的个性，知道书臣不可能跟自已一样毫无顾忌游戏花丛。“哥哥会尊重她，你放心。”经历的多了，樊逸臣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看倪曼的气质就知道，不是那种爱名牌爱虚荣的心机女人，不是正适合自已的弟弟？太美艳奢侈的女人，樊家不是养不起，而是怕弟弟得不到他想要的幸福啊。
“我去找她。”他心里急啊。
樊逸臣挥手叫来司机，“别让书臣受累，把他送去，好好陪着他，送到家了你再给我个信儿，多晚都没事。”他又对书臣说，“女娃的车先放这里，你别急，急才出错。生气了是要哄，你不可以对着人家发脾气。哥建议你房子的事儿先放一放，过一段时间可能会水到渠成了。”
老小区的好处是，樊书臣想来倪曼家没有任务阻碍，转眼已经到了单元门前。不过磨人的过程才刚刚开始，单元门外已有两级台阶，三楼不高，普通人可能只需要一分钟，但樊书臣一步一步走上去，至少也需要十来分钟。
“二少，我背您上去。”司机小声的，悄悄说道。
“你待着别动。”说完他推开车门，扶着手杖慢慢下了车。
面前的台阶没有扶手，他看了已经犯难。还好司机是真的机灵，已经掂着脚尖下了车，扶住了他的手臂，樊书臣没法拒绝，只得扶着他，借力上了这两级台阶。
两个人的手推来推去，最终他还是非要自已上到三楼。
他右腿一点力气也没有，但靠着腿上戴的支架，还是能够起到支撑身体的作用，所以平时走路依靠一根手杖他也能走的很稳，遇到上楼梯，他并不完全健康的左腿会有些吃力，再加上要来回的拨动支架上控制弯曲和直立的开关，这一步一步，格外的麻烦辛苦，无法言说啊。
书臣左手扶着楼梯扶手，右手来回拨弄支架的开关，再用手把腿提上台阶，又扶着膝盖用力，一步一步，上到了三楼。
左腿已经抖得有点支撑不住了，他这两年复查病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左腿还是随着年龄增长而渐渐没力气，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没时间想的太多，他扶着楼梯扶手坐下，开始给倪曼打电话。
在他深吸一口气的时候，倪曼接通了电话，“小坏蛋，对不起，令你不开心了，下一次，我一定事先跟你商量。”他以为的不说多做，才是大男人的风范，谁知倪曼会反应这么大。
还有下一次？倪曼觉得头大，“不要有下一次了，让我觉得又奇怪又难过，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她讲话声音也轻轻的，想必是因为妈妈在家。
“你，可以出来么？我想看看你。”他想知道，她还生气么？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可不可以哄一哄，来弥补自已的错误。
“出来？我已经回家了，明天我们再约吧。”
“我在你家门口。”他像讲悄悄话似的，不敢大声，怕打扰了邻居。
倪曼听闻，立刻跑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他，真的看到楼梯那里坐着一个人，是在讲电话的样子。“你真的来了？等我一下。”她吓的直抽气，他怎么来的？就这样走上来的？
门轻轻的开了，倪曼穿着拖鞋悄悄走了出来，樊书臣听到声音，立刻攀着楼梯扶手想站起来，他反应很快，可是腿上没力气，只能一点点挪动自已的腿，慢慢起身。他未站起，她的小手已经扶住了他的臂弯。“小坏蛋……”
“你才是坏蛋。”对着他耳朵嗔怪他，倪曼的话不像埋怨，更像耳语情话，他的耳朵，立刻红了。
“小曼，”他吃力起身，看到她瞬间把腿疼也忘记。“你生我的气，可以当面告诉我你不开心，可以对我发脾气的，不要一走了之。”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气，但知道是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她长发披散穿着家居服，眼镜都没戴，微弱的灯光里，充满问号的大眼睛平添了好多柔弱之感。
樊书臣心疼了，“是我不好，唉，想讨你欢心都做不好。”
“你一个人走上来，累坏了吧？腿疼么？”
“还好是三楼，”如果是六楼，他恐怕上的来，下不去了。“我没事。”
“来我家休息一会儿。”
她没一直跟他生气，更没跟他发一点脾气，而且竟然邀请他去家里坐？“小曼，你是神仙么？”一把抱住了他的神仙少女，樊书臣忘情的吻了吻她的长发，心绪已经柔成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