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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人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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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草木皆兵?我那不孝徒已经死半年了,你在怕什么?”

    “怕?”

    这是李砚尘听过最荒唐的话,他很轻地笑了下,情绪不明,看上去明明极为漂亮又平易近人,眼角眉梢却全是狠戾,不带半分温度。

    他往幽深的长廊走去,闲庭阔步一般,目光扫过偏僻角落,老鼠成堆,抢食物抢得不亦乐乎。

    见他不动声色把信件捏成粉末,随行者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刻会变成那张挫骨扬灰的纸,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让王爷生这么大的气。

    姝楠再见李砚尘,是在文太后的福阳宫,还有她名义上的“小夫君”——建宁帝李叙白。

    这次来做质子的公主,多半是来和亲,牢里待了三天,除去皇子,还剩十来个女人,有五个被选做幼帝妃子,姝楠便是其中之一。其余国家势力不挤的,赏给太渊的臣子们做妾。

    堂堂一国公主,跋涉千万里来到这异国他乡,就这样被随便打发了,左右是命途不济。

    姝楠出狱后,被宫女领去偏殿沐浴更衣,她习惯独来独往,不喜生人靠近,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把柄,只得强忍着不适任由宫女们为她宽衣解带。

    李砚尘那日给她包扎虽不怀好意,用的药却不吝啬,才几天伤口就干巴了。一想到此人,她目色更凉。

    早知如此,去年的那晚不论如何也会拼尽全力让这男人有去无回。

    他们在黑夜中乱砍,在狂风骤雨里厮杀,当时她还感慨那人是她这辈子遇到过最斯文的败类,不论是床上功夫还是武力值,看着文质彬彬,动起手来凶残至极。

    从没料到,这人就是奸臣李砚尘。

    穿戴整齐后,姝楠被人领去福阳宫,同其余四人一起,进殿站做一排。清一色着红色刺绣百皱裙,外搭白色镂空轻纱,个个秀色可餐。

    情势所迫,姝楠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妖娆的穿着打扮,若换以前,早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几人先给文太后请安,依次是小皇帝,再者是李砚尘。

    文太后年轻漂亮,说话圆滑还没有什么架子,先是对她们这几日所受之苦表示歉意,并在言辞间把这事推到摄政王身上。

    明眼人都知叔嫂二人不对付,太后一有机会就拉踩李砚尘,而当时人却很从容淡定,不解释也不辩驳。

    幼帝一身龙袍,面容与其叔有三分相似,小小年纪病魔缠身,脸上毫无血色。他中规中矩座在高椅上,时而偷瞄李砚尘,像是很在意他的脸色。

    而李砚尘,半边身子的重心都靠在扶手上,事不关己模样,给他行礼时,他头都没抬,只是简单地“嗯”了声。

    很不巧,姝楠又站在他正前方,不可避免与之眼神相撞。

    不同于那日隔水相望,现在看他更为醒目,男人肤色细腻,山根高挺,薄唇微抿,眉骨狭长眼窝深邃,深眸中藏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美。

    衣着更是讲究,长袍上的金色九蟒栩栩如生,好似时时都能腾空跃起,光芒比皇帝的龙袍还更胜一筹,耀眼又矜贵。

    她还是一如既往,看谁都空无一物,男人却没了那日的炙热、灼烧和试探,对她轻轻一撇就自然而然把目光掠开了,好像已将那天捏着她的手撒药粉的事抛去九霄云外,那是一种比对陌生人还陌生的态度。

    姝楠就着这个姿势没动,正如那日在护城河上,她只是刚好对着他,并非有意窥视!

    再一次被女人不知避讳的目光盯着,李砚尘挑眉回看,隐晦不明的目光中,透着冷冷的警告。

    姝楠不躲。

    直到文太后让她们自我介绍,她才不动声色把眼珠子移开,尖着耳朵听旁边几位说话:

    “南淮,韩香凝。”

    “东乾,卫芝。”

    “西楚,阮玲。”

    “中吴,孙伊人。”

    “北辰,姝楠。”

    她接着第四位的尾音回话。

    文太后从上到下打量她,笑容满面朝她说,“你便是北辰的公主姝楠?”

    这厢抬眸与之对视须臾,低下头,“是。”

    “多大了?”她问。

    姝楠抿嘴,“虚岁十九。”

    太后轻轻“啊”了声,一闪而过的失望,这可比她儿子大着八岁!然一想到她身后的国力,便没所谓道:“大点好,会照顾人。”

    “……”

    “皇儿,即日起姝楠便是你的皇妃,余下的先封为嫔,你看如何?”文太后轻轻推了把幼帝。

    另外几人听自己只是个嫔,脸色微变,纷纷向姝楠投以微妙的目光。

    幼帝无知,对男女之事显然一窍不通,因为生病而毫无血色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李砚尘,见对方不予理睬,霎时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朕,朕年龄尚小,不要什么皇妃,二叔为国为民日益操劳至今未娶,”幼帝手指姝楠,“这美人,不如就给二叔吧。”

    姝楠交叠的手一紧,指甲嵌进了掌心。

    她是要远走高飞的人,嫁给命不久矣的废物幼帝,尚能全身而退,若是嫁给李砚尘?这男人可没病,且精神旺盛,那个血肉交织的夜晚,是她至今都难以摆脱的噩梦。

    不过,倒是能离他更近,更有利于拿到钥匙和获取《龙腾密卷》……

    “荒唐!”太后怒斥,惊得小皇帝猛哆嗦,“现在年龄尚小不代表不会长大,你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一国之君!岂能将自己女人拱手让人?”

    太后连做三个强调,谁都听得出是说给李砚尘听的。

    可李砚尘好像并不在乎,嘴角挂着细碎的笑意,言说:“谢皇上美意,臣,不缺女人。”

    姝楠皱眉,自己像个物品被两个叔侄关系的人推来推去,实乃毕生耻辱。加之此人对她“生前”围追堵截,“死后”又誓不罢休抓他老师以做诱饵,让人很难不去计较。

    不缺女人?可不像。她记忆里这男人的疯狂,倒像是……

    “二叔。”

    宽敞的宫殿响起声既凉漠又不带感情色彩的称呼。

    在场除了皇帝一家,还有不少尚宫局的女官,众人闻声侧头,声音出自新来的北辰公主,都觉得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砚尘脑袋稍稍一偏,幼帝喊他二叔,一大一小,毫无违和,而此女已成人且万分妖娆,喊他二叔,凭添几分禁忌。

    漂亮的女人他见过很多,像眼前这样美如凤凰花般张扬还一副六根清净模样的,如果不是装,那还真是少见。

    李砚尘神色淡淡望着她,不置一词。

    姝楠一脸“不知者无罪”的神情,语出惊人,“从进门起,叔便直勾勾盯着侄媳,两眼放光。”

    “……”

    众女官大惊,她……怎么敢。

    料定李砚尘是个集涵养于一身的衣冠禽兽,不会当场发飙,姝楠面无表情补充道:“儿媳还以为……叔是如饥似渴。”

    对,她记忆里此人的疯狂,不像不缺女人,更像是如饥似渴!

    此话一出,人们害怕之余强忍着笑意,只知摄政王不怒自威,却不晓得他居然还好色到这等境界。

    李砚尘朝姝楠看去,目光似刀从她身上剜过,扯嘴一笑,他沉静须臾,悠悠然站起身,屈尊朝她走去。

    众目睽睽下,他躬身欺进她——

    姝楠下巴被他修长的手指勾了起来,头不受控制往后仰,被迫接受男人的居高临下。

    李砚尘就这样饶有兴趣打量着她,期待她露出狼狈不堪的神情。

    男人的气息像厚重的屏障压在她头顶,可姝楠没有多余反应,眼里犹如清水洗过,幽蓝透亮得像碧海晴天。

    李砚尘眼底的异动稍纵即逝,忽然收敛笑意,他俯身,停在她耳畔,动作亲昵又暧昧,语调轻声细语且绵长:“叔认为,你,不够叔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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