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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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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时好去处,街道行人纷纷,大多是结伴而行去郊外赏花游玩。而在宽阔的街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逆风而行,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徐徐而止,停在了安府。

    好奇的街道小贩,路过的行人们张头相望,只见一华服男子下了马车,手持折扇立于府邸外,身形颀长,风度翩翩。

    有路过的妇人无意间看了男子一眼,害羞地连退两三步,不断说着赞美之词。男子闻声,对着妇人回眸一笑,竟生生令人看痴了眼。但很快,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出了男子,窃窃私语的几句,那妇人微微失望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再多看两眼。

    一旁的随从听了,冷着脸呵斥了两声,路人作鸟兽散,不再观望驻足。男子恍若未听到刚才的只言片语,而是欣赏起眼前的尚书府来。

    尚书府虽不及自家的宅子,但已有数百年的根基,稍一抬头,大半府邸于树荫之下,春意浓浓。这是个老宅子了,春去秋来,夏离冬至,多少家族来来去去,唯这琼林玉树屹立不倒,见证了无数次起起落落。

    男子立看这一片林木葱郁,少了几分世俗的烟火气,多了几分自然风情,渐渐生出一片难得的兴趣来。且看外观如此,这尚书府,四季都应是美极的。

    折扇抵在下颌处浅浅而思片刻,男子凤目微眯,抿唇一笑:他的决定,果真是对极了。脑海里不知想起了何等画卷,他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都说下人们最会看主人脸色,可男子身旁的这位随从仿佛眼瞎了般,他见男子意味渐浓地盯着尚书府看,忍不住上前凑近低声道:“主子,你真的要进去吗?”

    “你这是在说废话。我既然来了,怎有不进去的道理?”男子瞥了他一眼,此时若有人见了,只觉这一眼惊鸿,勾人心魄,可惜看到的人早已司空见惯,他就是一椿木桩子,对主子的俊美长相无任何波澜起伏。

    这厢令随从为难了,他抓耳挠腮,像个盗贼似的,偷偷摸摸地对男子说:“可这尚书府早就和相国公府有婚约在身,您就这么进去,不大合适吧?”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男子挑眉,大手一挥,折扇露出了山峦水墨,将他的大半容颜隐藏于后,自行无比地说道,“再说了,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怕安家不答应?”

    “……”随从汗颜,默然不语。

    男子等了少倾,见并未有接下来的动作,他收扇蹙眉,拿起扇子对着随从的脑袋就是一劈,微微不耐烦道:“还不快去递牌子?”

    那厢大门口有贵客来临,这厢祠堂内却是风雨不断。在安少音将脏水泼到安少芫身上之后,这期间的氛围愈发地严峻了。

    安少音说得没错,闺阁少女寻医问诊,或是纱幔之内,或是帷帽之下,大夫自然看不到面容。大夫去了枫亭阁诊脉后,确认那位有了身子,而枫亭阁,正是安少音居住的地方。

    安少音记得自己被诊过脉,可不过是受了风寒,大夫嘱咐她好生休息。话虽如此,安少音被诊脉是不争的事实:是以安天庆询问大夫是否去了她的院子时,安少音点了头。

    就这样安少音惨遭沉塘,不谙世事的安少音经历了漂泊后回忆起此事,发现这不过是个极为简单的骗局。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骗局,在父亲安天庆的眼里,不过是安少音垂死挣扎,想要脱罪的借口罢了。

    至少,在同一个屋檐下,对安少芫疼爱有加,自诩后院和谐的安天庆,是不会去想这一层的。

    两轮舌战之后,安少音嘴硬,一定要安天庆再找个大夫来一探究竟。安天庆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人至中年,虽然还没长胡子,但留了多载的唇须抖动不止,似乎下一刻就要抖掉了一样。他指着安少音,恼火道:“少芫安分守己,怎么会做此等污秽之事?!”

    父亲明显的偏袒和丝毫不信的态度,一点点地冷却了安少音的心,她半步不让,梗着脖子对峙道:“那我安少音更不会做!”

    “啪!”话音刚落,一个巴掌落了下来。这是安天庆第二次出手,下手的力道重了一倍,安少音撞上了供着牌位的桌子,左颊倏地红了起来,如此这般,白如玉的脸侧一左一右都落了巴掌,红得充血。

    这一巴掌下来,头上的玉簪落了,“啪”一声碎了,碎了一地;安少音却自嘲自讽地笑了。

    如今安少音终于明白,前世的她,确实被安少芫陷害,然而亲手毁了她的,却是她的父亲。

    “少音!”莫娘心疼的抱住女儿,眼泪一颗颗地掉,可当看向安天庆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出身普通,又是续弦,谨小慎微地活了这些年,明知丈夫对安少芫偏爱却无能为力。她对事情的经过才刚刚全部了解,女儿一味的自证清白,偏偏大夫自尽了,臂上消失的守宫砂是无法忽略的事实,莫娘没有办法,她拿不出证据,她不能,更不敢对安天庆说不。

    “家丑不可外扬,大夫非府中之人,我安天庆丢不得这个人。”安天庆怒而甩袖,严肃道。

    “父亲不愿意,那女儿就去报官,到那时,天下皆知。父亲大人,你想保护姐姐,可还能保护的住?天下人若是知道,一向温和有爱的尚书大人,偏爱长女,苛责幼女,甚至不惜逼死幼女,不知道那时候,父亲大人还会不会觉得女儿令父亲蒙羞!”说着,安少音抬眸看了一直看戏的安少芫一眼,幽幽一笑道,“想必,和相国公府的婚事,都要黄了吧!”

    安天庆怒斥:“逆子敢尔!”

    “少音,你疯了!”听到那熟悉的几个字,安少芫急忙地插嘴说道,“爹爹不过是想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只要你好好配合,爹爹必然不会为难你。你倒好,今日一次次地忤逆父亲,竟然,竟然还要出去报官?”

    果不其然,一提及与相国公府的婚事,安少芫就急了。安少音笑着摇摇头,觉得以前的自己真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未婚夫眉目传情,她还傻傻地要让出位置给安少芫,可结果呢?

    结局如何,安少音用亲生的经历告诉了她自己,同一个屋檐下,她的亲姐姐,原是这般地憎恨她。

    纵观一生,她安守本分,从未做逾矩之事,听父母之命,唯父母之言,兄友弟恭,姐妹情深。

    她从来没有反抗过不公,哪怕她觉得不公的事情,父亲对安少芫的偏爱,母亲的懦弱,安少音从未,反抗过。

    没有反抗的下场是什么?安少音已经体会过了。她再不想体会一次了。

    她要反抗了。

    安少音狠下了心,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悠悠地站起身,拭去嘴角的血迹,扫了感情深厚的父女一眼,冷冷一笑:“姐姐是在担心着什么?父亲,既然女儿已经让家里蒙了羞,那再蒙上一层又何妨?“声音顿了顿,安少音又继续说道,“既然这个家里容不下女儿自证清白,自有天下父母官为女儿做主!”

    安天庆自己就是官,不可能会让安少音毁了家中清誉,于是,他狠下了心,不再和安少音争执了,而是说道:“你若再不说实情,为父只能大义灭亲。”

    安少音笑:“爹爹是为了大义灭亲,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亦或,只是为了保护安少芫。”

    这句话触及了安天庆的底线,眼看着又要一个巴掌落下,莫娘抱住安少音失声痛哭,劝她:“少音,你就说了吧,告诉你爹,那个人是谁。”当务之急是保住女儿的性命,其余的,莫娘已经不在乎了。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作用,安天庆并没有再出手,只是冷哼了一声,背对着安少音。

    死死地盯着眼前淡漠疏离的背影,少女发红的眼眶中不屈不挠,尽咬的嘴唇充斥她此时此刻的委屈与愤懑。原来,哪怕只是在血浓于水的家里,也能见证冷血一般的无情。

    偏偏,这无情是她的父亲给予的。

    安天庆望一眼安少芫,她无辜的样子看上去令人心疼。安天庆当即就软下了心,可再看向安少音时,目光发狠,声音如是:

    “这是为父最后一次问你,你还不快说,你那奸夫,到底是谁?”

    “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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