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没法说开了
顾池拿着饭盒盖的手明显的顿了两秒，稍后才轻轻放在桌面上，从一旁掏出碗和筷子递给了她，一如既往慢悠悠的给她夹菜，却没有接过她的话。
蓝笙歌见他没说话，我不好继续说下去，一口一口的挑着白米饭，睫毛垂下，在脸上盖出一层淡淡的阴影，一种怪异又清冷的气氛在两人中间腾升起来。
“项目那边怎么样？”顾池问。
许是气氛太压抑，他故意找话题聊，又或许是蓝笙歌的沉默实在太异常，顾池察觉出不对劲。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蓝笙歌心中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还好，一切正常。”除了她父亲的谣言。
“嗯，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用了吧，你那么忙，你那边不是有项目对接人吗？有事我们找他就行。”蓝笙歌发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确实没多想，就单纯的平心而论！
盛业国际项目那么多，各种各样的都比城南那块地的项目大，顾池哪里来那么多精力亲力亲为！
然而在某些人听来，这话就有些刺耳了。
“笙笙，你怎么了？”顾池放下筷子，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觉得，两个人之间必须要坦诚才可以长久，他实在猜不出来这次的问题出在哪里？
难不成是因为潘梦可死了，她反而不开心了？
蓝笙歌看着顾池放下的筷子，她知道，他一旦放下筷子，便是要认真和她谈一谈了，因为顾池从来不喜欢一边吃饭一边谈事，他总是习惯性的只用心做一件事。
“没事，我就是，最近有些不太舒服，你知道的，女人那几天……”
“你的那几天还没到时候，还有一个星期。”顾池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胡扯。
蓝笙歌没想到他能记得这么清楚，她自己都会经常忘记，有时候小腹隐隐作痛时，她才想起来时间到了。
蓝笙歌这撒谎被当场拆穿的窘迫让她不自然的咬咬下唇，正纠结着要怎么再撒一个谎把这个谎圆过去。
“我……”
“不用想着怎么圆，你也不会推迟，也不会提前。笙笙，你就告诉我，怎么了？你生气了？”
对上顾池探究的眼神，蓝笙歌觉得他简直可以去学心理学，她的小动作在他眼里早就不值一提！
对付别人还行，她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要有心事，她就像个曝光在阳光下的贼一样，无处躲藏。
“我是不太开心，顾池，潘梦可死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蓝笙歌也放下了筷子，对上他的眼睛，他依旧清明朗越的眸子没有动，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
蓝笙歌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轻松，但很快又被另一种纠结的情绪取代。
“没有想法。”顾池冷声开口。
“她怎么说都在你身边待了一年……即使是假的，你保护过她总是认真的吧？丝毫不悲伤？”
在还没有确认潘梦可的身份之前，顾池对她的好，让她这个正主都觉得羡慕，给她的种种例外，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然而走到今日哪怕她死了顾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该说什么，是他变得太快，还是说他本来就没有真心喜欢过潘梦可。
早上本是出了太阳，此时远处又有些乌云密布了起来，阴晴不定的天气，即使有一面特大的落地窗，也显得有些暗沉。
蓝笙歌没有回答他的话，起身去开灯。
刚起身顾池拉着她的手，她低头，顾池又问：“就因为潘梦可死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顾池这么一问，蓝笙歌也有些呆滞，应该怎么样，是啊。
应该悲伤吗？不，她会吃醋，应该愤怒吗？不，她还是会吃醋。应该开心？这有病吧！
蓝笙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要怎么做，她才能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然而她自己也没有答案，但是唯一确定的是，她不喜欢现在完全冷漠的顾池。
这种感觉不是厌恶，是无能为力的苍白感。
乱糟糟，凉丝丝的绞着心神不宁。
蓝笙歌揉了揉眉间，被顾池拉着手，她再次坐下。顺着昏暗的房间，看向顾池的脸。
“你喜欢我对吗？”
顾池点头，毫不犹豫。
“那如果，我不是救你的人，你还喜欢吗？”
顾池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毫不犹豫的点头，蓝笙歌笑了一下。
顾池后自后觉，还是点头了。
“那要是，我也像潘梦可一样，是个山寨呢？”
这一次顾池没有再点头了，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她很久，蓝笙歌坦然的靠着椅子，任由他看着。
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觉得怪，因为她和顾池之间，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恩情。
她以前没有想到，潘梦可去世后，她才明白为什么顾池没有感觉，因为从一开始，顾池爱的就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他不爱潘梦可，但是他也不一定爱自己……
也许是太转牛角尖了，她也不知道这么想是不是太矫情，也许过一段时间她也会想明白，本以为冷静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没想到今天顾池非要弄个明白。
既然如此，那就说开了吧，总好过她自己辗转反侧，在这场充满幻觉的爱情里磕磕碰碰。
顾池松开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蓝笙歌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明亮的声响打破了昏暗又静谧的空间，带着震动，在包包里发出不太好听的声音。
蓝笙歌起身去翻包包，看到来电时她回头看了顾池一眼，但还是靠着桌子接了起来。
“洛凡。”
“笙！崇恩中枪了！在急救，我……我这边搞不过来了，西西又回去了，我……”
蓝笙歌脑袋“嗡”了一声，她没有听清楚洛凡后面说了什么，就听到了崇恩中枪了。
“他怎么样？”蓝笙歌的变化顾池看得一清二楚，眼神里的慌乱让他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他正在抢救……医生说，不一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蓝笙歌明白，那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