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澜阎
冥火灵根?
对此完全不了解的舒长歌不做反应,倒是魏尚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感到惊奇。
“忘了问了,长歌你是凡人境还是浮天域来的?可以告诉我灵根等级吗?”
“凡人境,雷灵根,上上等。”
“嚯,你也是个变异灵根,也是上上等啊。”魏尚睁大眼睛,连声啧啧。
“好嘛,就小爷我一个上等被分在了你们两个上上等中间,肯定是我那爷爷做的好事,难怪和我说动用了一点小权利给我插了个队。”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以至于舒长歌都差点听漏了,不动声色的将这一点记在心里。
“所以冥火灵根?”
“哦哦,冥火灵根,其实这算是异火的一种表现吧,不过这种又和其他可以被人在外界发现并收服的异火不同,冥火只存在人体。”
“冥火携带者的资质大多都是上等以上,而且灵根必定是冥火灵根,所以也有人认为冥火灵根其实就是冥火化成的。”
由于其他异火都可以被人收服也可以被人抢夺,因此也有人认为冥火灵根虽然是灵根根骨,但也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将那冥火剥离出来,另作他用。
因此这种灵根向来稀少,如果不是及时的拜入强大的宗门,很大可能会被人发现并且偷偷的囚禁起来。
冥火,这可是一种强大的火属,充满死气可以轻松的污染灵力。
据说修炼到深处还能通过充裕的冥火之力淬炼全身,在性命关头可以向死而生,这相当于多了一道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转生之法 ,又怎么不让人眼红。
“听起来似乎很强。”
闻言魏尚连连摆手,“大部分都是传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向死而生这事真假,倒是有很多小人尽耍这些小手段,真恶心!”眼珠一转,对方好奇的凑近。
“变异雷灵根也很厉害啊,长歌你以后肯定会是我们这一代的杀伐第一人,雷属可是公认的威力强,不过你根骨化灵是什么样的啊?我的离化灵只差一步,太可惜了。”
舒长歌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隔壁那位冥火灵根的舍友毫无动静,仿佛他们两个人在这里都是空气。
“你该回去了。”
明天即将开始上课,究竟是学些什么,又是谁来教他们,对此舒长歌一无所知。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就不怕明天有什么挑战。
被毫不留情赶走的魏尚苦着脸,慢吞吞的挪着步子。
“你这也太过河拆桥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行走的消息库是不是?”
嘀嘀咕咕的魏尚被扫地出门,扫他的那个人连眼神都没留给他,径直把门关上,真的是分外无情。
“唉,魏尚啊魏尚,你真是个小可怜。”
捧着心口的魏尚在门外长叹,一身萧瑟,抬头忧伤的看着头顶皎洁的明月,觉得修真境不值得。
听到外边对方又要开始表演的动静,舒长歌折回身开了门,皱着眉看他。
“明日早起,你是不打算睡了?”
月色下的身影一正,魏尚搓着手想要拍拍略微矮他一点点的舒长歌,被后者灵敏的躲开,只好将空空的手对着门框拍了拍。
“嘿嘿,就知道长歌你没那么狠心,好了好了,我睡了睡了,你也早点睡,明日我找你一起吃早饭啊。”
没等舒长歌拒绝就像只猴子一样迅速溜走,舒长歌眼看着对方连蹦带跳的奔向自己的竹屋……
然后被门槛绊了一下,又被门扉撞了一下,跌跌撞撞也不晓得磕碰了多少下才把竹门合上。
怪人。
完全没法理解魏尚一举一动的舒长歌摇头,偏过去看那座仍然没动静的竹屋,那里黑漆漆仿佛没人。
“咚咚”
沉重的钟声从天际传来,厚重的钟声唤醒了这些还在深睡的新弟子。
睁开眼的舒长歌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环境,缓了一会儿才起身,耳边已经听得到有些被吵醒的人的怒骂声。
透过窗,外面天色微明,卯时起身比舒长歌以往的习惯要早,因此缓过来花费的时间也多上不少。
洗漱完毕出门的舒长歌看着两边依然没有动静的竹屋,思忖片刻,决定可能有必要提醒一下,展现同门爱应该也算是考察的一方面?
“魏尚。”
曲指敲门的舒长歌逐渐增加力度,他都听见屋里那道呼噜声了,想来对方还睡得很熟,那钟声根本没吵醒他。
敲了半天没有动静,身后倒是传来了开门声,循声望过去的舒长歌和对方正好对上视线,不过后者很快就偏开脸,沉着脸站在那不吭声。
舒长歌想了想,朝对方点头示意,“我,舒长歌,里面的,魏尚。”
对方还是没出声,笔直的站在那里,不离开也不回屋,偏头看着身侧的竹墙壁,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奥妙,值得对方仔细观察。
这么想着的舒长歌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侧前方的墙壁,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魏尚,迟到了。”
舒长歌提起声喊他,里面的呼噜声停下,传来了几声呓语,舒长歌以为对方终于起身,结果没一会儿里面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不管他,还是踹门喊他?
思考哪个方案更合适的舒长歌双手抱臂,板着的脸倒是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最后决定破门而入的舒长歌刚准备退开几步蓄力,身侧一道黑影闪过,惊起一阵风。
好快!
舒长歌有些惊诧,略过的那道身影正是之前还站在自己竹屋门口的那位,只见对方浑身紧绷蓄力,攥起拳头大力的朝着竹门挥出拳头。
“!”
被拉开的竹门露出了魏尚那张没睡醒的脸,睡乱的头发被拳风扫到了脑后,露出光溜溜的额头,魏尚惊恐的看着眼前巨大的拳头,后知后觉的心肝乱跳。
“救救命。”
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的魏尚睡意全无,脑子清醒无比,连连往后退,搞不明白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两个舍友就堵他的门,其中一个还要谋他的命!
“洗漱,快点,要迟到了。”
舒长歌探头,神色淡淡,“感谢有人喊你起床。”
开玩笑,有这么喊人的吗?!
一早就被吓了一跳的魏尚撇着嘴皱着脸回屋,在舒长歌紧盯的视线里迅速的收拾好自己。
“小爷好了,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看着天上的太阳,魏尚惊呼,全然忘了正是因为他才那么迟出门。
舒长歌拢着袖,没理会在他旁边蹦蹦跳跳火急火燎的魏尚,看向另外一个直到现在也没出声的少年。
对方和他们并肩走着,不快不慢,但是又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一副和他们不认识的样子 。
察觉舒长歌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阴沉脸身上,魏尚也好奇的打量,今早他会来喊人起床真的是出乎他意料,虽然方法奇奇怪怪,但是他的行为更让人好奇。
“今天早上谢谢了啊,没有你我大概要睡过头了。”
就是客气客气,没有你长歌也会喊我起来的,睡过头是不可能的。
魏尚心想,结果没想到对方听了居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他居然点头!难道听不出是客气吗!?点头算什么啊这阴沉脸!魏尚内心尖叫,面上神色扭曲。
舒长歌瞥他一眼,随后若有所思的继续盯着那个少年瞧。
直到快要踏进食堂,才冷不丁的出声,“介意告知名字吗?”
舒长歌的声音几乎要融进食堂嘈杂的环境里。
魏尚好奇的看着,见对方还是阴着脸,而且还有愈发阴沉的架势,吓得魏尚以为名字是对方的禁忌现在要开始揍人了。
好半晌才看见对方嘴唇张合,似乎说了两个字,但是没听清,刚好被人盖过去。
舒长歌离的比魏尚近些,加上一直注意着对方,因此倒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有些沙哑的声音急促的吐出两个字,像是被憋出来的一样。
“他说他叫啥?我这儿没听见。”
魏尚不断地张望,试图越过舒长歌去骚扰询问,此时他们三人都并列走着,手上还端着餐盘。
照旧找了个安静地角落,舒长歌刚坐下来就跟上来两只大尾巴一左一右的落座,这仙门分给他的两个舍友都比他高半个头。
“”舒长歌无言,“他叫澜阎。”
闭上眼睛吐气,舒长歌浑身抗拒,“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坐远点。”
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之意?这两人默认跟上来是怎么回事。
“哦哦,你名字这么可爱,蓝颜?”
魏尚一边敷衍的挪了挪椅子表示离远点,随后叼着食物乐呵呵的去看澜阎。
“嘿嘿,蓝颜就要配红颜嘛,要是你以后找到叫红颜的女修就般配嘞。”
澜阎风卷残云的消灭食物,对魏尚不闻不问,只在他提起红颜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
魏尚气愤的戳着饭,刚刚那是嫌弃吧?一定是嫌弃吧?
这阴沉脸还嫌弃他,昨天和他交流沟通的时候不理人,现在倒是嫌弃起人来了?魏尚愤愤不平,魏尚一阵窒息,魏尚败退而归 。
在魏尚耍宝期间,舒长歌已经默默地将两边人的椅子用脚推远了点,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距离才是他最舒服的,不管是谁都别靠他太近。
魏尚这人倒是没发现他的动作,至于澜阎,虽然注意到了但是也没吭声,还自己配合的挪了一下。
这让舒长歌内心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 。
“力挽狂澜,闾阎安堵,澜阎是这两个字。”
舒长歌解释了一句,不再理会这两人。
“是这两个字吗?澜阎?”
魏尚捧着碗看他,见人没反应也不放弃,死死盯着他,刚刚问名字的时候就是,只要一直催着他,最后对方就会妥协!
果然,等到魏尚目不转睛盯着他吃完了早饭,终于看见对方微微点头。
“居然真是这两个字啊,真少见,长歌你也是厉害,这都能猜到。”
盯得有些累的魏尚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去揉眼睛,盯了那么久怪难受的。
“嗯?”看着被递过来的白帕,揉着眼的魏尚茫然。“给我擦嘴吗?谢谢啊但是会不会太浪费了,要不”
“快点。”
“哦哦,好吧,那我之后洗干净还你,不过那样你还要不?”
魏尚珍惜的接过那条白帕,觉得这是外冷内热的可爱舍友对他的一番心意,刚想表衷情就见舒长歌又掏出一张帕子给了澜阎。
“好吧,你的手帕可真多,我还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用这个。”
将白帕折好放进怀里的魏尚还在满口胡言,舒长歌直接忽略他的声音,“该去有教无类了。”
虽然一早上意外频发,但舒长歌他们三人动作很快,因此即使出门晚了,最后到达课室的时间也不算太晚,只是只剩下比较靠前的座位。
有教无类是未见山除了练剑场外最大的一座建筑,整座建筑恢弘大气,朴素自然,装饰全无,只有内部巨大的一片空间。
如此才足以容纳几百号人。
舒长歌一进去看见的就是无数的蒲团整齐摆放,这些蒲团就是他们的座位。
此时不算早,里边已经零零散散的有一百多人,舒长歌正思索着哪个位置会更加方便上课,魏尚就已经找好了地方正笑容灿烂的招呼他和一旁没动静的澜阎。
“这里这里!”
等不及的魏尚伸手去拉舒长歌的手臂,本来想拉对方袖子的。
但奈何宗门提供的这乌漆嘛黑的衣服是短打款,袖口收的紧紧地。
舒长歌躲了一下,避开他的动作,顺着他的意思在其中一个蒲团上垫了块帕子坐下。
“哎,长歌你这也太讲究了吧。”
魏尚看着那块帕子,嘴角抽动,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奇奇怪怪的人,但是现在这样的人成了自己的舍友,那就没办法了,只好迁就一番。
澜阎和魏尚,一个沉默,一个叽叽喳喳的分别在他两边坐下,被夹在中间的舒长歌微微皱眉,还好隔着距离不算太难受。
“放心吧,无论坐在哪里上课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的,我们只要找自己喜欢的地方坐就好了。”
舒长歌偏过头去看他,“你似乎很了解这些。”
这一片空地只有蒲团,没有给他们上课的老师的坐席,失去参照物导致进来的人压根不晓得那边是正面哪边是反面,现在这里坐着的人正面反面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