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仙打架
昏昏沉沉的南俞被团钰带回了酒店套房。
纪逍摆脱缠上来的宾客费了好一番功夫, 再追上去就晚团钰一步。
南俞已被扶进了房。
团钰代上房门，转身在门前站定。
被挡住的纪逍一错步，伸手就去够门把手。
团钰抱臂跟着挪, 把纪逍的动作隔得严严实实。
纪逍拧着眉, 神色不怎么好看。
他看向这“守门神”, 投去一个疑惑且介意的目光。
团钰眸光往门的方向扫了眼：“睡了已经。”
纪逍动作顿了下, 有些烦躁。
他伸手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我去看一眼。”
“不需要吧, 纪总。”团钰往门上一靠。
纪逍垂眸，从团钰的话里品出几分意思来。
他重新与其对视：“……找事？”
团钰轻呵了声：“是你给南俞找事吧。”
纪逍被问得一哽, 骤然收紧下颌。
班奕和迟烯赶来时, 远远就见团钰与纪逍对立走廊，双方剑拔弩张。
班奕衬衣随意地卷在手肘上, 胸膛起伏，呼吸急促，显然是跑过来的。他目光连连往紧闭着的房门看：“怎么了这是？南俞还好吧？”
团钰眼尾瞥向赶来的两人一眼，没吭声，又看回正对面的纪逍。
被问责的总裁沉着脸, 一言不发。
“他喝了不少酒。”团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话里的他，在场三人都知道是谁。
表面在说酒, 实则意指宴会筹办人照看不力。
纪逍深吸口气, 沉默了几分钟后，也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两人，差不多理顺了前后过往, 见此对视一眼。
四人聚在南俞身边努力营造出和谐气氛，此时渐露一扎就破的趋势。
宴会的五位当事人先后缺席，一众嘉宾把宾客尽欢的假象继续演下去, 一离开酒店就忍不住八卦起来。
留言传得飞快。
关于某家私生子冲撞了南俞的消息不胫而走。
连网友都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有谁□□去看某个导演的ins吗？他和南俞有合照！”
“还有一个名媛发了合照，向来站最中间的她这次竟然站在边缘。”
“家里有长辈受邀参加，长辈说南俞很擅长驾驭这样的场合。”
“歌后献唱了，但据说后半段南俞他们全都不在。”
直到有知情人忍不住在某绿色论坛吐槽，众人才知道南俞提前离开的原因。
楼主：那家真的不得了，正妻的两儿一女，老大失踪很多年了，老二车祸变植物人了，小女儿被开了智力障碍证明，双双出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ny的宴会上，大家涛的就是这只猴子。
2l：求小哥哥or小姐姐多爆一点，想听qaq
楼主：这家的私生子有一个加强排，就因为这猴的长得最像父亲，从小不缺钱、缺管教，我们都在说他迟早惹上麻烦。这不，踢到jx这个铁板了吧。啧啧啧，还公然想带ny去piao，傻缺玩意儿，脑仁儿比瘠薄还小。
3l：我都听傻了，想带坏我们南小俞？也不问问纪总答不答应。
楼主：jx其实挺狠的，据说猴渣爸当晚亲自道歉，被jx拒之门外，酒店都不让进。散场走得晚的不少大咖都看到了，特狼狈。才几个小时而已，这傻猴就确定了被发配国外的流放命运，现在怕是已经押到了澳门国际机场，不知道起飞没，反正不让在境内停留，猴家一句屁话都不敢多说。
4l：我的马鸭，豪门秘辛比小说还精彩。
南俞头昏脑涨地醒来，冲了个澡才把身上酒味盖掉。
上辈子工作需要他差点喝坏胃，这辈子再三留意，没想到未曾习惯酒精的身体还是受不住。
他松垮地系着睡袍，到套房外间找水喝，一躬身就见保温箱里放着一盒蛋挞。
还是他昨天说自己喜欢吃的那种口味。
南俞惊讶地咦了声，从保温箱里取了只出来，一咬，挞皮的酥脆与挞液的丝滑立刻融在口腔里。
滋味不像是放隔夜的，倒像是才出炉烤好，刚买来不久。
南俞抬头看了看窗外。
总督桥上的车还没多起来，太阳初升，海面上成片的金光被风吹得粼粼破碎。
看起来还早得很呢。
纪逍敲门进来时，就见裹着薄薄一层睡衣的少年倚在床边吃蛋挞。
“怎么买到的？”南俞早猜到蛋挞是纪逍买来的。
穿了身阿拉斯加造型灰白毛绒睡衣的大总裁，难得拉上了睡衣兜帽。
睡帽一双支棱着的耳朵冲散了纪逍的距离感，但掩盖不了他眼底的青黑。
“我昨天问那个店家今早能不能早点开门，老板说能提早半小时开门。”男人垂眸回答，头上的狗狗耳朵跟着往前一搭，可可爱爱的：“我还没开门就到了。”
南俞目光忍不住往上看，手指捻了捻，有些意动。
他眼前已经有一只大阿拉斯加蹲坐店门口忠诚又委屈地等待的画面了。
“熬夜了？”南俞示意纪逍坐，转身从保温箱里取出装有蛋挞盒的托盘，送到纪逍面前。他直起身，转身向套房吧台走去：“吃点东西，我给你做杯咖啡。”
南俞亲手调咖啡给他喝！
捧着蛋挞的纪逍眼睛瞬间亮了。
一直不敢问的话，终于找到了机会。
纪逍望着吧台后的背影，觉得南俞应该可能大概没有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昨晚那个人，你……”纪逍一想到还会觉得恼火，第亿次开始思考发配国外这一方式，是不是太轻了。
“嗯？昨晚什么？”南俞翻找咖啡豆，他茫然了片刻：“……昨晚喊我出去玩的那些人？”
纪逍沉沉嗯了声。
南俞失笑摇摇头，更过分的二世祖他也见得不少。
上辈子碍于合作关系不好拂了二世祖家里的面子，现下可不用顾虑那么多。
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谈不上冒犯。
南俞完全不以为意，他转身，捕捉到沙发上男人暗含担忧的目光。
南俞沉思了片刻，手指在咖啡豆罐上点了点。
“来，体力活。”有纪逍在，南俞就懒得做苦美式，不如试试澳门当地手打甜咖啡的做法。
对自家饲养员上心得不得了的青年立刻站起，快步走过来。
毛绒耳朵在脑袋上颤来颤去。
一扫阴霾。
南俞调好配比，把勺子递到纪逍手里：“四百下，不准停。”
有节奏的击打声响起。
纪逍宽阔的脊背舒展开，又因动作用力而绷紧。
南俞就在旁侧，转身背靠吧台，闭目养神，醒走残存的酒晕。
正在忙活的纪逍悄然侧目，捕捉到身边人侧脸的剪影。
璀璨如金的光从窗外跃动而来，在对方高挺鼻梁上照射出一片珠光，眼底睫影根根分明。
成堆礼物带回内地，还走了不少程序。
南俞坐在行李箱上，还未安置好，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高考要出成绩了。
对外查询系统还未开放，但当地排名靠前的几家学校总会知道得早些。老师隐约探听到了消息，只知道南俞考得不错，但具体分数还不知道，让南俞耐心等待。
“好，谢谢老师。”南俞挂断电话，垂眸。
班级群里，同学们还沉浸在澳门行的快活中。直到老师群发消息，提醒大家要留意查分通知。
骤然回归紧张状态的高三崽们在线呜咽。
还有胆大的在群里起了南俞。
别说自己班，就连隔壁班都来打听南俞的成绩。
大家又好奇又不敢问。
上辈子顺利考了燕大的南俞格外淡定，他放下手机，继续回去给靓仔铲屎。
就南俞出门这几天，不知为何自动猫厕所就坏了，明明该和猫砂一起排进下水道，却留在设备里，跟着程序一起泡热水、烘干、再泡热水、再烘干。
那气味简直了，南俞开门时，都被冲击得精神一震。守在玄关的靓仔嚎叫着往外冲，嗖地躲到了南俞身后，还吐出猫舌头哕了一下。
铲屎官南俞撸起袖子收拾，把家里新风系统调到最大。等异味都消散后，他再一看，手机差点被打爆，特别是班奕给他来了十几个电话。
出成绩了。
班级群聊天记录99+，家长群沸腾刷屏。
南俞输入证件号和准考证号，卡顿的页面加载了很久，终于进入查分系统。
系统上一片空白。
南俞给班奕回电话，电话那头的教授想问又不敢直接问，拐着弯地柔声问南俞正在做什么。
“准备带靓仔宠物医院去洗澡。”南俞重新刷新了一下查分页面：“不知道多少分，看不到。”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秒，年轻教授的声音还没响起，就传来一片男男女女压抑不住的欢腾呼喊。
“啊啊啊啊啊南俞同学！你等着，我们就来！”
“遇上水木的老师先别开门哈！乖！”
“班教授您愣着干嘛，咱赶紧走呀！”
“就是！还不去，难道让你们家南俞被隔壁抢走？”
南俞：？？？
南俞还真接到了水木的招生老师的电话。
招生老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联系方式，说已经在路上了。
“孩子，你还没不知道吧，现在每年的全市前五十都会被屏蔽分数。”
水木招生老师已经在小区门口了，刚准备让南俞给个访客验证码。他举着手机，从车窗往外探头，刚想跟保安说说情，就见另一辆车从旁侧缓缓驶来。
监控识别出班奕的车牌，门禁系统自动打开，畅通无阻。
被放行的车上，车窗缓缓放下，燕大招生老师露出笑得十分得意的一张脸。
水木招生老师：？？？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怎么又是你！带一下我！带、带……”水木老师话还没说完，就只能看到车背影了。
过分！有门禁了不起啊！
水木老师：委屈jpg
燕大和水木一前一后抵达，分庭抗礼地坐在沙发两侧。
南俞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别家高三崽还在查成绩，接受父母爱的抱抱or暴暴。
南俞在感受神仙打架。
水木来了一位招生老师，燕大不仅招生老师来了，班奕本人也来了，甚至连班奕带的硕博都跟着一起挤车来了。
“南俞同学啊，我们看了你的排名，报考我们水木得动作快呀，不然分给本市的指标用完了，老师我也没办法。”水木老师徐徐图之。
“这位老师，您这一套还是留着哄哄小孩吧，当我们不知道呢。”也过用这一套的燕大老师笑出声：“三十名开外确实是需要早点签学校，但南俞总分全市第三，不至于吧。”
全市第三，学校任挑好吗。谁家指标用完了，也轮不到南俞不够资格。
“奖学金争取……”水木招生老师抛出诱饵。
仗着班奕也在，燕大招生老师底气非常足：“不用在这里‘争取争取’了，燕大这边就一个字，给。”
水木老师：……
不就是欺负他们权限不够、不能在签约前直接允诺嘛！他们要是有班奕这级别的王牌教授在，工作就好做多了。
“之前纪总分数足够，也是我来对接纪总的。”水木老师试图打感情牌。
“所以人家纪总最后去了水木吗？”燕大老师见招拆招。
水木老师：……
据他所知，没有，纪总直接拿到了全球top1的offer。
那是当年人工智能专业，top1在亚洲录取的唯一一名学生。
纪逍入学第二年，就以寻觅的名义给母校投了几个亿。这不仅让他自己所在的人工智能项目组突飞猛进，连带医学化学生物等学科，funding都瞬间充足，开始全球扩招硕博，还把水木的几个博士后挖走了，连连斩获科研大奖。
纪逍带资进组的操作，说实话，让全球高校都很羡慕。
水木老师试图在争取一下：“之前音乐学院说，他们有发出邀请，小提琴家迟烯有望当我们的客座教授。”
沉静地在一旁温茶的班奕抬头望过去。
南俞也看向水木老师。
水木老师：感觉有戏！谢谢迟烯先生！
“不一定哦。”
用房卡刷开大门的音乐家出声，顺手脱掉风衣，熟稔地收进玄关落地柜。
他几步走进，伸手要去拥抱沙发上的少年：“恭喜！”
班奕迅速站起，借着为南俞递茶杯的动作挡在两人中间。
迟烯眸光骤凝，眼神落在班奕身上。
两人短暂对视了一眼。
“迟先生会是我们的客座教授，对吗？”水木老师一顿。
“燕大也给邀请我了，两边都是很好的学府。”婉拒过无数院校和演奏殿堂的音乐家，在语言艺术这块堪称滴水不漏，说完还看向坐在正中间的南俞。
跟着南俞做选择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燕大招生老师冲沙发对面挑挑眉。
水木老师：……好气哇！
南俞最后签下了燕大的意向书，十分抱歉地送水木的招生老师出门，还往水木老师手里塞了几大盒澳门点心以示安慰。
水木老师：心里好过那么一点点了。
“——保研的时候要考虑我们哦！”
南俞笑而不语，礼貌颔首，挥挥手。
跟着一起送客的靓仔也举起大爪爪，摆了摆。
南俞转身，还没回到屋内，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随后被举了起来，转圈。
视线晃动中，南俞低头，金丝边眼镜近在咫尺。
向来尔雅含蓄的年轻教授，此时仰着脸，笑得特别满足。
跟着导师期待了很久的硕博们蹦起来，胜利击掌。
南俞成绩保密、确定意向签约燕大的消息，迅速通过班级老师传遍整个学校。
很快又从线下传到线上，震惊一片网友。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来啦！爱大家！！！！！
我好爱南小俞啊qaq
也好爱四个崽崽们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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