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不是友军
“臣救驾来迟,安王恕罪。”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季临渊的心里面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可他刚要往外爬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利器刺破马车车帘的动静。
季临渊吓了一跳,刚刚爬出去一些的手倏然收回,一动不动的继续趴在车下。
紧接着,季临渊就听到踩在车上的人咦了一声。
这轻飘飘的一声,反倒是让季临渊浑身紧绷,他突然想到了刚才王妃说的那些话,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而这人多半就是那个要来刺手自己的人。
蓦然间,季临渊想到了送僧人男给自己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的“躲”。
是要他一直躲下去的意思吗?
就在季临渊暗自忖度的时候,车的另一边响起了脚步声。
在车上的人显然也听见了这一串脚步声。
马车晃动了一下,明显是车上的人在动,随后,车上的人问一边的人:“找到了吗?”
“安王妃和随行的人,没找到安王。”
马车旁边的人说道。
季临渊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被人发现然后杀了灭口。
尽管季临渊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被废黜的太子,也已经来到了晋州,为什么还是有人不放过他。
车上那人从车上跳到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季临渊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鞋面的花纹。
这人站在原地,似乎是来回张望了一圈:“估计是躲起来了,继续找。”
一边明显是下属的人立刻说道:“喏。”
季临渊听着这两人的话,吓得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在一起,也顾不上自己此时此刻的动作格外的别扭,如同一尊雕像一样呆在车下。
他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瑟缩着,祈祷这些人不要在发现自己藏在这里。
刚刚说“恕罪”那人的手里面拿着长剑,站在马车旁边,似乎是在张望着。
而他手里面的长剑还沾着鲜血。
季临渊愈发的绝望了起来。
既然对方敢杀人,敢于见血,那就说明背后的人没有打算自己能够活着。
想到这里,季临渊愈发的担惊受怕。
眼看着那人找不到自己,已经把手里面的剑往地上戳了好几下。
“应该跑不了太远。”
那人念叨了一句。
季临渊眼前一片空白,手在衣袖里面攥成了一个拳头。
那人看了一圈,随后又跳上了马车,在自己头上的马车车厢里面翻找了起来。
季临渊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努力把自己缩起来,努力让自己更加不起眼一些。
就在季临渊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管道两边突然响起了敲锣声。
躲在车底的季临渊听见车上的翻找声停下了,随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因为角度问题,季临渊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躲”。
而就在头上那人走出马车车厢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阵破空声。
这一次的箭明显要比刚才的多,迎着天边的斜阳,季临渊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箭矢从另一个方向飞了出来。
一个又一个小黑点出现,两尺长的箭矢扎在地上,趴在车下的季临渊甚至看不到箭的尾羽。
周围安静了一小会,季临渊被吓傻了,不知所措的从自己的臂弯里面抬起头来,看向了外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一张黑黢黢的脸正好出现在季临渊的视线里面,吓得他直接原地蹦了起来。
可是季临渊正在车下,蹦是蹦不高,头却是碰了个结结实实。
他顾不上疼痛,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是你?”
鬼寅正蹲在地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季临渊。
“在晋州城外没有看到安王的仪仗,就猜测出事了,也多亏早就有准备,安王无事就好。”
说着,鬼寅冲着季临渊伸出了一只手。
季临渊知道他是宋观南的人,不由自主的信了几分,把自己的手送到了鬼寅的手里面。
鬼寅一把将季临渊从车底拉了出来。
季临渊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看到一边的王妃和随从都挤在一起,地上躺着的大多都是护卫和那些穿着布衣的刺客。
他不由得看向一边的鬼寅:“这些人是谁?”
鬼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季临渊的问题,而是做出手势请他上车。
季临渊不死心,一直盯着鬼寅看,不肯上车。
鬼寅自然空白季临渊是在想些什么,他只能叹气:“安王,具体是谁要刺杀您,这还要查,安王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去到晋州,去到煤场。”
季临渊盯着鬼寅:“煤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鬼寅没有回答他,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季临渊,希望他不要在继续追问。
季临渊不死心,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安王妃却站在一边替他回答了:“多谢出手相救,妾替安王谢过右卫率。”
随后,安王妃看向了还站在原地的季临渊:“王爷,还请上车吧,晋州就在前面了。”
听见这句话,季临渊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安王妃。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妃竟然会说出这样拆台的话来。
可王妃就站在他身边,恭恭敬敬的,不管是礼节还是说话都让他挑不出来一分一毫的错处。
季临渊看了看王妃,又神情晦涩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鬼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步履缓慢的走上了马车。
而在他身后,安王妃冲着鬼寅作揖,随后跟着季临渊走上了马车。
季临渊看着跟上来的安王妃,脸色阴沉了片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安王妃剑王朝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情绪一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王爷是被吓到了吗?王爷不要紧张,等到了晋州就好了。”
季临渊定定的看着她:“这里是晋州,不是长安,你我也不再是太子和太子妃,你这样傲气的女子,如若不是有所图谋,心里面如何能服?”
听见季临渊这样说,安王妃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的神色:“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晋州对于你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王爷说我本该不服,可心里面不服的人,正式王爷您啊。”
安王妃盯着季临渊,嘴里的话犹如传闻中的暴雨梨花绽放一般,针针见血。
季临渊明显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摆摆手就想要蒙混过去。
可安王妃明显不打算就这样过去了,她依旧是盯着吉林栓,分明是不愿意给他丝毫逃离的时间:“所以太子觉得,晋州是什么苦寒之地吗?”
季临渊沉默了片刻,反问她:“和长安比起来,难道不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