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师徒默契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倒是让宋观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季承佑不知道她拿的是什么书,可是她自己清楚,这些卷宗究竟意味着什么。
宋观南知道季昇想要把贺聿龄之前的党羽全部除尽,她手里面有这样完备的证据,自然要好好的藏起来,不能让季昇拿到这些东西。
但她现在是在宫里面,不得不去开门。
宋观南看了一眼藏在书卷当中的策论,随后才示意萧妃宫里面的下人去把门开开。
外面站着的倒不是别人,正是郭准的干儿子,小川。
宋观南看着小川,不由得眯了眯眼。
她并不清楚小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可她心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小川的到来,多半是和自己有关系。
小川笑意盈盈地朝着宋观南走了过来。
“问右卫率安。”
在小川弯腰行礼的时候,宋观南又谨慎地扫了一眼夹在那些策论里面的卷宗。
也幸亏这段时间季承佑没少写策论,这一沓纸足够厚实,能够把她刚刚得到的卷宗完美地隐藏在里面。
她并不知道小川为什么会在自己后面,前脚踩后脚的来到萧妃的宫里。
“快请起。”
宋观南笑着示意小川起身,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小川笑眯眯的点头哈腰,丝毫没有看出来宋观南的防备:“是皇后让咱给您带话,说是想要问您一些东西。”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从她进宫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这位皇后。
可是宋观南刚刚意识到,小川竟然不仅仅是郭准的干儿子,还和皇后那边有些联系。
她点了点头,并不打算拒绝小川说的事情。
“只是……皇后找我会问什么呢?”
宋观南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让小川皱了皱眉头。
“咱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找您是要做什么,咱只是个传话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他的态度算不上好,倒是让宋观南就感觉有些别扭。
她和小川的话算不上多,毕竟她只是在宫里面呆一段时间,又不是要长时间相处的人。
再加上宋观南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宦官这样的群体,所以和小川之间的接触就愈发少。
这也是为什么宋观南突然感觉小川说话的态度不对劲。
她只是在宫里暂住,每天也就是教教七皇子念书,平日里也很少出宫门。
而小川是郭准的干儿子,他的态度也多多少少能够代表郭准的态度,而郭准是天子近侍,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季昇的意思呢?
她是那已经抓到兔子的走狗,不得不担心一下自己的结局。
想到这里,宋观南又深深地看了小川一眼:“好,我知道了。”
可得到宋观南答复的小川并没有走,而是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打量着萧妃的宫院。
他的这个举动让宋观南的心里面更加不舒服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来通知她的人,此时此刻打量的视线却是带有侵略性的。
宋观南不由得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一边的季承佑注意到了宋观南的不快,也是看了一眼正在打量着宫院的小川。
他和宋观南不一样,宋观南在宫里只是算暂住,可他却是七皇子。
季承佑板起脸:“你鬼鬼祟祟偷瞄什么呢?”
他这话来得突然,连宋观南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的话也的确有用,那小川果然不敢乱看,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等小川离开之后,宋观南从刚才就一直紧绷的肩颈终于松懈了些许。
季承佑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观南,像是在等着一个解释一样。
他不知道宋观南拿的那些书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他能够看出来宋观南对这些东西的紧张程度。
只看刚刚宋观南的模样就不难发现,这些东西的意义绝对不简单。
宋观南发现季承佑在看自己的时候动作一滞。
少年的视线过于灼热,仿佛是要在她的身后烫出一个洞,好以此来直视她的内心。
她知道自己是该对季承佑解释一下,可她想到那卷宗上面的内容,就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她知道刚刚带回来的这些卷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些信息能在以后做什么用处。
季承佑看出了宋观南的犹豫,却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能试探地喊她:“师父?”
宋观南回过神来,扯出了一个笑:“放心,这是有用的好东西。”
她说得很是模糊,季承佑也明白这是宋观南不希望自己知道。
他也不追问了,而是从一边拿出来了棋盘,看向了宋观南:“上午的棋局还没有结束,师父可愿意与我继续?”
宋观南怔了一下,随后走向了季承佑的对面。
下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倒也不是因为棋局有多么的紧张,而是因为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宋观南因为刚才没有和季承佑解释,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说起。
她既不能告诉季承佑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可能告诉他贺聿龄的故事,就连平日里面经常谈论的那些东西,在此时此刻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季承佑和宋观南不太一样。
宋观南时不知道说什么,而季承佑是没功夫说。
他眼睁睁地看着宋观南刚刚落下的棋子把自己的后路堵住,心里面哪里还有和宋观南刚刚经历的尴尬?
他现在剩下的只有后悔两个字。
季承佑眼睁睁地看着宋观南把他的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和宋观南下棋。
宋观南早就看出了这局棋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可是她看着季承佑认真的模样,又不忍心他停下来。
直到天色渐渐晚了,宋观南才落下了最后一枚棋子:“今天表现得不错。”
季承佑愣了一下,随后看着自己输掉的棋局,苦笑了一声:“师父还是师父。”
宋观南摇了摇头,缓缓收起自己的棋子:“一局棋而已。”
随后,她从那一堆策论里面拿出了那些卷宗,带回了自己的寝宫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