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右相要见你
宋观南这次养伤养了很久,毕竟伤筋动骨也要一百天,她只能躺在床上,书院的事情也是口头上面处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宋观南一直都没有写什么诗文送到平康坊里面。
毕竟她连手都抬不起来,怎么可能握得住笔?
而宋观南不写诗文,平康坊的红烛就没有诗文而已唱,一时间只能靠着以前继续下来的老词应付着,倒也不能更多地吸引人,只能说堪堪维持生计。
平康坊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人情生意,基本上都要靠着自己的才艺和手艺。
而她们没有了诗稿的来源,自然在平康坊里面下落了不少。
但也好在以前积蓄的听众也不少,一时间倒也不至于落得吃不饱饭。
只不过平康坊里面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判断,平康坊长此这样做,自然引起了客人的不满。
红烛脸上僵着笑容,缓缓收起了自己的琴。
刚刚走进后台的一瞬间,就立刻有人跟了上来。
“红烛姑娘,我们大人想见你一面。”
红烛愣了一下,好奇地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人。
这人低着头,但却是让红烛忍不住皱眉:“我记得你,你经常来。”
但是红烛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听众竟然是被人派来的,难不成是宋观南写的诗文被盯上了?
红烛沉吟了片刻,有些警惕地问他:“你家大人是哪一位?”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您跟我走就知道了。”
红烛叹了一口气:“那你等我片刻。”
随后,红烛把自己出门的事情告诉了绿蜡,抱着琴跟着这人走了。
这人看了一眼红烛怀里的琴,笑了笑:“姑娘其实不用带琴的,我家大人只是有话想要问你,并不是要让你弹琴的。”
红烛点了点头:“抱着吧,我心里面也安生些。”
说着,红烛紧了紧自己抱着琴的胳膊。
她跟着这人一路走到了乐坊的门口,直接上了一辆马车。
红烛皱了皱眉头,平康坊的境内一向是不允许车马载人而过的,更不允许进乐坊区,为什么这辆马车能够开到这里?
这个发现也让红烛整个人紧张了起来,她原本以为面前这个人不过只是自己的一个听众,即使不是什么显赫的贵人,也该是个商贾之类的。
可是现在这辆马车的出现,倒是让红烛开始担忧自己究竟是惹上了什么人。
她刚刚作文,那人就赶着马车一路往平康坊外面走了。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他在外面敲了敲马车的车厢:“姑娘,到了。”
红烛战战兢兢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一抬眼就看到了门上的匾额,当下脸色一白。
右相府。
整个长安谁不知道右相是谁啊?
红烛不知道为什么右相要派手下来平康坊里面听自己的琴,而且现在还要把自己带到这里。
只不过红烛很快想通了,之前都没有什么事情,现在只是宋观南没有给自己诗稿,自己就被带来质问了。
想必是诗稿上面出了问题。
一瞬间,红烛想了很多,但还是要跟着右相府的下人走到了右相接见外人的广庭。
红烛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乱看,生怕惹了右相的不快。
别人可能不敢说,但是她红烛在平康坊里面见的人多了,自然叶超右相在整个长安里面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广庭里面的采光并不是很好,只有些许的光线从一边的窗户昏昏沉沉地洒进来。
走在她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大人,这位就是红烛姑娘。”
红烛听见这句话之后,立刻就冲着正前方的贵妃榻上的右相行礼。
右相嗯了一声,随后红烛就感觉到了右相慵懒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着。
就在红烛心里忐忑的时候,右相慢悠悠地开口了:“红烛,我听我儿子提起过你。”
右相公子,还有谁?
那不就是之前在自己面前被大理寺带走的右相公子吗?
红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有些发抖:“公子赏识,红烛自然感激不尽。”
“他说了,你对上了他的那一句诗,而且对得很好。”
右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悠哉悠哉地让红烛也不清楚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因为右相公子的嘶,所以他记恨上自己,还是说自己背后的宋观南引起了他的注意?
红烛想不明白,她的能力还不足以和右相这样的人对上思路。
她只能表现出一副荣幸之至的模样:“奴对诗能够得公子青睐,已经是奴三生有幸。”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很是感激当年的右相公子,是以不可能做出对右相不利的事情来。
坐在贵妃榻上面的贺聿龄缓缓摩挲着雕花的木把手,眯起眼睛看着红烛:“把头抬起来。”
红烛微微抬脸,但是视线向下,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广庭那光可鉴人的青石地板。
右相嗯了一声,红烛听不出他的情绪到底是对自己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能赶忙地把头地下来,做出一副谦恭卑顺的模样出来。
右相轻笑:“你好像很怕我。”
红烛呼吸一滞,抖着声音回话:“您是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奴自然不敢直视您的尊容。”
听见红烛的话之后,右相脸上的笑意隐隐带着些许的嘲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红烛不敢说话,现在这样场景下是多说多错,她宁愿不说话,也不能说错话。
她低着头,半晌不出声。
右相嗤笑一声,叹了一口气,手指依旧缓缓抚摸着扶手上面镶嵌着的宝石。
“看来他说得没错,你背后的确有人在为你写诗文。”
红烛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有人帮忙写诗这件事情在平康坊里面基本上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也不止有她一个人这样做。
只是现在从右相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害怕。
右相却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啧了一声:“你怕什么?”
红烛抱紧了自己怀里的琴,咬了咬下唇:“大人威风凛凛,奴自然是怕。”
右相向前俯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红烛。
红烛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右相也不急,慢悠悠地指了指红烛怀里面的琴:“既然你是琴师,弹一首我儿子此前最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