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21章回京
时隔一年,谢东池再次搭上了去京城的船队。
和之前一样的是,还是苏家的船队。
知道谢东池要携家眷回京,苏家大公子苏怀仁立马提前上门拜访,主动相邀。
不为别的,短短一年内,谢东池就已经为苏家提供了巨大的利益,更让苏怀仁彻底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可以和其父比肩。
这样的金大腿,不牢牢抱住才傻。
光是谢东池提供的香皂配方就让人惊喜不已。虽然现在的富贵人家有澡豆,穷人家也有皂角,但是自从香皂面世之后,依然飞快地占据了市场。
开始是中层百姓用的比较多,那些手上有点闲钱,却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很愿意使用香皂。虽比皂角贵点,但是用起来干净,而且洗完澡浑身香气,仿佛自己也精贵优雅了起来。
后来,苏家又在谢东池的建议下,给香皂添加了一些养身的药材(没什么大用,就听起来好听一点),又换了一个高大上的包装盒,价格翻了好几倍之后,卖给上层那些自诩大族的人家。果然也是收获喜人。
人家要的就是这份尊贵,这份与众不同。
苏家本要给谢东池两成干股,谢东池拒绝了,方子虽然重要,但是苏家的成本,还有商路,人脉,都很重要。最后,谢东池推辞不过,只留了一成。
就这一成,这一年内谢东池拿到的分红就有上万两之巨。
站在船舷上,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寒意,将他宽大的外袍吹的猎猎飞扬,远看仿佛仙人要乘风归去。
苏怀仁走近:“谢兄。”
“苏兄。”谢东池冲他微微点头示意。
“谢兄托我打探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苏怀仁说着四面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人,船舱离这也有不短的距离,应该不会被人听到。
确认安全之后,苏怀仁继续开口了:“安德侯府现任家主安德侯钱悉,膝下嫡出的两女一子,还有四五个庶出子嗣。不过,他们家男丁不少,但是最出名的还是他们家两个嫡女。”
“他们家出了一个皇妃我知道,但是还有一个嫡女也很出名吗?”谢东池挑眉。
“谢兄有所不知,那位钱二小姐,当初一嫁嫁给了皇后娘娘的幼弟,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霍城。听说那霍家公子婚后依旧宿柳眠花,搞得这位二小姐天天以泪洗面。后来,霍国舅随太子一家出京,然后就……”苏怀仁不便多说,但是谢东池自然也是听说过那件事的。
太子殿下奉命出京,巡视黄河水道的治理。太子妃带着小太孙也跟着去了,谁知黄河决堤,一家人一去不回。
为了这事,朝堂上差点空了一半。
太子是当今最看重的孩子,当今登基之后,立马就册立太子,昭告天下,之后也一直宠爱有加。谁能想到呢,不过一次普通的出巡,就让当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皇后更是同时失去了儿子儿媳孙子还有弟弟。大受打击之下,从此闭门不出。
“那钱二小姐后来又改嫁了?”
“没错,给霍国舅守了一年孝后,钱二小姐就又改嫁了一名进士,那进士也挺了不得,现在已经是三品的高官了。”
“那进士姓什么?”
“说来也巧,倒是和谢兄同姓。”
苏怀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谢东池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也不敢多言。
谢东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串连,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大概就是谢二小姐的夫婿了,一个真实版陈世美。
家中有妻有子,但是遇到能迎娶贵女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只是不知道,那位谢小姐知不知道他已有妻室,母亲的死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害。
自己的好父亲,为此抛妻弃子,甚至连父母都不放在心上。
跟他比,陈世美都要甘拜下风。
毕竟娶公主可不划算,驸马又不能参政。
娶了那位钱氏可就不一样了,能和宫里妃嫔皇子搭上线,从龙之功,那才不一般。
不过,谢东池还是有些疑惑。
“安德侯府也算老牌勋贵了,当初为何要卖女求荣?霍国舅名声不好,何必把钱二小姐嫁给霍家?”若是霍国舅真的那么不堪,钱家这样明晃晃的讨好,也很伤名声。
“人家聪明着呢。淑妃刚入宫不过是个不上不下的美人,她妹妹出嫁之后,她就成了皇后一党,不仅当上了淑妃,还在皇后的庇护下生下了九皇子。”
“皇后对钱二小姐有愧,当初就没拦着钱二小姐改嫁,这些年对淑妃也挺好的。陛下爱屋及乌,对淑妃和九皇子也多有宠爱。”
说完,苏怀仁又压低声音:“都说九皇子会被抱给皇后,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太子了。你说,值不值?”
谢东池心下咯噔一声,但是面上倒是依旧淡定。
又和苏怀仁讨论了一下京中的局势,然后便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船舱,安心和谢南音已经坐在那等他了。
“哥,快坐下,嫂子上次靠岸的时候,特地托人带的鸡,今天加上笋干煲了鸡汤。你闻,香不香?”谢南音已经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嫂吹。
不为别的,刚上船的时候,南音和北章都晕船,整天只能躺床上。谁知安心下厨为他们用些药材和香料煮了碗汤,很快,他们居然就生龙活虎了。
安心这才说,安掌柜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这是他留下的方子,对晕船有奇效。
安心这一手,让南音和北章都对她更崇拜了。
后来,在船上一日三餐大都是鱼,谁让这东西可以就地取材,方便快捷。
但是,谢家三口快吃吐了,天天煮鱼,鱼汤,胃口越发的差。
这时候,安心又想办法,要么船靠岸时,托旁人带些吃的,要么利用船上的食材,换个口味,换个做法,反正是想尽办法,给谢家兄妹改善伙食。这才让他们没有继续消瘦下去。
就像现在,炖的酥烂的老母鸡,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勾引着在座的人。
“北章怎么还没来?”谢南音着急地问。
“来了,来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谢北章匆匆忙忙赶来了,身上还有几分汗意,他也不管,一屁股坐在自家大哥身边。
谢家用饭本就没什么规矩,人齐了,就准备开饭了。
谢东池敏锐地注意到,谢北章的手不大灵活,拿碗都有些不自然。虽然他刻意掩饰,但是,瞒不过谢东池的眼睛。
“哥,你干嘛呀,疼疼疼。”谢北章惊叫起来。
谢东池握住他的手臂,脸上表情一下子冷下来,不顾谢北章玩笑般的挣扎,掀开了他的袖子。
上面赫然两道伤痕,已经肿了起来,颜色更是青紫。
难怪谢北章连碗都拿不好,伤得这么重,亏他还想装成无事发生。
“谁打的你?”谢东池脸上难掩怒气。
北章可是自己的弟弟,而且素来乖巧,自己都没动手打过他,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他打成这样。
“哥,你误会了,不是你想得那样。”谢北章看见谢东池的脸色,一时间还有些高兴。哥哥平素喜怒不形于色,若非真的关心自己,也不会这么生气。
谢北章小心翼翼地说:“我拜了一个师傅,他教我练武。”
“师傅很厉害的。学武嘛,总是要受点伤的,等我学会了,就不会再受伤了。”
谢北章本想瞒着哥哥和南音的,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不同意。
本朝重文轻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哥哥从小就压着自己和南音一起好好读书。发现自己不是科举的料子,也没放弃。把各种经书,史书,农书,百家杂学都编的简单易懂,一点点教给自己。
自己知道哥哥的意思,习武会很辛苦,而且打仗十分危险,从文则安全又有哥哥帮衬,是一条更宽阔的路。哥哥的想法,谢北章心里清楚。
但是,他似乎骨子里就有一股热血。同样是书,四书五经他觉得深奥难懂,可是兵书他能看得津津有味。
读书在房间里,太阳晒不着,雨水淋不到。夏天有冰,冬天有暖炉。而习武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辛苦不言而喻。
可是,纵使是这样,谢北章还是想习武,这简直就像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谢东池无奈了,若是别人欺负他,自己还可以去找回场子,偏偏自己的傻弟弟心甘情愿,那自己能怎么办?
“那人是什么身份,在那条船?算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拜访一下。”谢东池看着弟弟不安却又坚定的眼睛,只能无奈地叹气,默认了他拜师学武的事。
但是,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总得去看看,万一心怀不轨,自己的傻弟弟还不被人带偏了。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