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绝处逢生
韩霄体力不支，从空中跌落，在地上翻滚数圈后，起身看向身后完全合上的裂缝。
他叹息一声，仰躺在地，看着赤红的天。
面色平静的仰望着天空飞过的神界兽，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捡了根树枝，支撑着身体，胡乱选个方向走去。
来到一条小溪边，他已然精疲力尽，树枝似乎也快撑不住，折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艰难爬向小溪，也不管这水能不能喝，有毒没毒，直接将头埋下去咕嘟咕嘟喝起来。
喝好后，他瘫倒在地，仰望着参天大树。
他抬起发光的右手，呼唤道：“枫泽！你在吗？”
“呼，你还在沉睡吗，难道真要找回另一半，我才能有个人能说说话吗？”
他无助的放下手，缓缓闭上眼睛，但随后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睁眼坐起身。
他将汇聚在右手的光芒散布全身，开始屏气凝神。
片刻后，他身躯一颤，意识穿越无尽黑暗，站在星辰大海之间。
“这是？”
斗转星移间，他看到了进一步的真相，关于这个总体世界的构构造真相。
他的意识急速飞跃，瞬间跨越九个世界，看到一人站在他身前，觉得有些疑惑之时，察觉到身后的气息，瞬间转身。
转身后也看到一人在身后，和自己一般穿着，一般动作。
“这九个世界，构成了一条无限循环的通道。”
话音落下，他身躯一颤，场景瞬间变换，身处一片天空之下，雨点落在身上是那么的真实。
一阵强光袭来，韩霄立刻抬手遮住双眼。
两位古代强者出现，带领双方人马展开战斗，顷刻间刀光剑影，山石崩塌，海浪翻涌。
地面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一个孩童跪在一具尸体旁，无助的哭泣着。
一位白发老者升空，单是抬起双手，就将两位战斗的强者拦下。
强光再次袭来，将所有人都笼罩，两位强者惨叫一声，消失在光芒中。
接着，所有的界力者都消失，只留下孩童的哭声和雨点落下的滴答。
“这难道就是枫泽的创造过程。”
白发老者还未消散，还有一道隐隐约约的虚影，他先是俯视大地，随后仰望天空。
在韩霄震惊的眼神中，虚影瞬间来到他面前，将手指放在他额头。
“孩子，该走了！”
话音落下，虚影手指弹在韩霄额头，他的身躯和灵魂瞬间向后退去，穿越无尽岁月。
一幕幕画面展现在他眼前，尽管现在还在旋转，依旧能看得真真切切。
“这是，地球数千年的岁月！”
他停下旋转，历史停止，扭头瞬间，场景再次变换，他看到几只手，在一个宇宙模型上指指点点。
随后又看到一片宽阔的大陆，飞越大陆，看见界兽变人，人变界兽，肆意穿越在大陆间。
本来没有任何建筑的大陆，银白色建筑瞬间出现，韩霄赶紧捂住脑袋，还好只是一道虚影。
场景闪烁，他的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涌进脑海。
“够了，够了，我用不着这么多界法！”
只是停止灌输，韩霄猛烈地喘息起来。
“一千年间所有出现过的界法，都有记录，还有的比现在所记载的还详细。可是这么多，我要怎么取舍，况且现在，我的灵泉。”
“等等，好像有关于我这种情况的记录。”
韩霄的意识还在浏览枫泽的知识库，却不料自己的肉体已经被顶上。
小溪上游，一条五彩斑斓的小鱼游来，透过清澈的水流，将目光锁定在溪边的人身上。
小鱼一跃而起，嘴里吐出一个泡泡，逐渐变大，将韩霄包裹起来。
泡泡内开始灌注水流，片刻后，韩霄感觉到了一阵窒息感。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水，立刻捂住嘴巴，窒息感却越来越强烈。
“可恶，千心谱也用不了，难道今天要死在一条鱼手里了吗？”
脑袋现在已然昏昏沉沉的，他眯眼看着水泡外面的那条五彩小鱼，还没有巴掌大小。
就在这时，一个墨团穿过水泡，瞬间将那条小鱼化为尘埃。
水泡破裂，韩霄倒在地上，最后印入眼帘的，是一只灰黑色的蹄子。
韩霄的耳边传来水滴声，他从睡梦中惊醒。
环顾四周，竟然是一个山洞，就在他回想起最后那只灰黑色蹄子时，山洞外产来脚步声。
墨麒麟叼着一根树枝走进来，树枝上是一种不知名的果子。
“你醒了？”
“墨前辈，怎么会是你？你也进来了？”
墨麒麟将树枝放下，道：“我说过的，界兽空间已经跟不上我的修炼速度，这个世界打开，我就会转移到这。”
韩霄缓缓从石头上下来，看着墨麒麟说：“多谢前辈救我一命。”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那前辈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呢？”
“我会在这呆几年，这里的界力足够我修炼到神界兽，你呢？”
韩霄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是进来追杀一个人的，不过当下，是要想办法恢复实力。”
“是那个无光盟的领头人？我看到他越过海洋而去，现在嘛，不知去向。”
“没事，现在知道他在哪，我也奈何不了他。”
“那你抓紧时间恢复吧，我还等着你送我回原来的世界呢。”
“可惜您当时来晚了，不然像琳娜一样，跟进那道空间裂缝，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是啊，我就是感应到那个力量，才赶过去的，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拂尘来自居山阁，您为什么不去找一找那边的人，或许他们能送您回家。”
“去过，不知为何闭门不见。”
韩霄点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见墨麒麟走出洞外，他开始按照枫泽记录的方法，尝试修补灵泉。
“那就用鸿界汲引诀来代替吧。”
他运行鸿界汲引诀，周围植物瞬间干瘪，变成枯枝败叶，就连刚才墨麒麟带来的树枝，都变得干黄，可惜了，应该先吃那些果子的。
“不行，这个空间总体的界力蕴含虽然丰富，但我吸取不了，而且能转化的，犹如雨滴落入干涸的大海，这样下去，恐怕要几百年才能填满。”
“对了，穆炎枪，穆将军能以武入道，这套技法必定蕴含某种运行法则。”
韩霄起身，将那根数只剃光，以它代枪，开始舞动招式。
“果然有用，感觉身体融入了环境。那战斗的话，在灵泉修复前，就先用界印来代替吧。”
就这样，韩霄在这山洞内闭关两月，暂时稳固了灵泉，虽没有一滴界力注入，徐薇给的力量也没有流失。
现在的力量，完全靠着穆炎枪的运行法则支撑，力量散布在身体各处，强度可以达到极意界玄级水平。
而战斗方面，除了穆炎枪，他还研习部分枫泽记载的界印，可以用来攻击。
千心谱虽不能用了，但运行鸿界汲引诀却毫无阻碍，他借此积攒微弱的力量，直到可以使用破界回去。
韩霄抬手看着玻璃破碎的手表，好在能看清时间。
“转眼都两个月了，不知道他们那边如何，那些界外之人有没有回去找麻烦。”
墨麒麟缓步走进山洞。
“放心吧，短时间内是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韩霄打量双手，道：“我也是时候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一起吧，这个地方的植物都被我吃的差不多了！”
“也好，我现在力量还没完全恢复，或许还得依靠前辈你！”
二者走出山洞，也不知道该往哪走，最后韩霄选择越过海洋，或许能遇到胡皓羽。
“你为什么非得找到他？非得杀了他？”
韩霄踩在界印之上飞行，犹豫片刻。
“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的亲人因他而死，还有一样东西我得抢回来，在他身上太危险！”
韩霄低头看向海面，一条大鱼掠过水面，传来强烈的气息威压。
“真是可惜，现在力量微弱，不然去找这个空间的界兽锻炼一番，也能获得不小的成长。”
“倒也不散可惜，你那女友不是借助你的力量到达了无感界吗？”
韩霄嘴角一勾，道：“抱歉啊，前辈，我们已经结为夫妻，没有请您喝一杯喜酒。”
“无妨，我这样的外貌过去，估计酒席上的人都得跪下参拜，那样反而无趣。”
二者相视一笑，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海另一边。
“这里果然有战斗的痕迹，看这模样，是人类界力者没错。”韩霄摸着漆黑的树干说道。
“这边，我能感受到这里的气息！”
在墨麒麟的带领下，二人翻过一座山峰。
四周都是山，连绵起伏，山谷里几乎都是岩浆在流淌，如此闷热的环境，这里的树木长势却是极好。
“有战斗！”
二者立刻躲在巨石后面，看向天空。
“果然是他！”韩霄眉头一皱。
天空之上，一头黑色麋鹿，长角如树杈般错综复杂，眼睛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注视着对面的胡皓羽。
“玄冥鹿，这个世界居然也有！”墨麒麟压低声音道。
“玄冥鹿，那是什么？”
“也是我那个世界的一种珍稀生物，我记得你们世界有一种叫鹿茸的东西，这些家伙也会有。它们也会蜕变，犄角所化的残留物蕴含界力极其丰富，即使在我们的世界，也是各方争夺的东西，或许会对你的灵泉有所帮助。”
谈话间，天空二者再次开打，两道黑茫流窜天地间。
胡皓羽身化巨大兽头，将玄冥鹿一口吞下。
后者双角释放出黑色闪电，将胡皓羽释放的黑雾震散，随后冲出包围圈，回身对着他。
它片刻不停，一脚踏在虚空，胡皓羽被震退，地面窜出无数黑刺，都向着他刺去，顷刻间遮天蔽日，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太阳。
胡皓羽释放出无数界印，将黑刺尽数切断，随后那些界印将玄冥鹿包围。
“难道他是要夺玄冥鹿的蜕变残留？”躲在石头后的韩霄疑问道。
“我看不是，首先他不可能知道，其次，看他下手的力度，更像是想取其力量结核。”
“神核？那看来他是在冲击无感界！”
韩霄脸上的忧愁加重一分，胡皓羽是有另一半枫泽的，估计那一半里面，就有玄冥鹿的信息。其次，若让他真的到达无感界，那报仇将遥遥无期。
“玄冥鹿快不行了，也罢，我出手相救吧！”
墨麒麟话音落下，消失在韩霄身边，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反应的机会。
胡皓羽手握玄冥鹿的犄角，正要一拳轰下，一个墨团飞来，将他打向天际。
他回正身形，看向玄冥鹿身旁，墨麒麟缓缓现身。
“麒麟！”
他飞回两头界兽面前，冷笑道：“灵感兽也敢来插手！”
墨麒麟听闻，双脚凌空，落下之时，天地变色，三者瞬间身处水墨画之中。
“什么，糟了，灵感兽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胡浩宇转身化作一阵黑烟飘走。
墨麒麟转向玄冥鹿，道：“你既是神界兽，我这么交流你应当能明白吧！”
后者点头。
墨麒麟继续道：“你我合力，将其击杀，不然保不齐我走之后他还会回来找你。”
胡皓羽已经飞出墨麒麟水墨画影响范围，正庆幸之时，身后两道能量急速靠近。
他侧身躲过，还未稳住身形，一道黑色闪电劈下，将其从天空击落。
墨麒麟现身，周身气息化作一条条丝带，飞向胡皓羽。
后者不断闪身躲避，最后还是被其缠绕，往回拽。所有墨色丝带朝他袭来，瞬间将他全身包裹起来。
韩霄在山峰见跳跃，跟上远去的三者。
胡皓羽看见周围空间伸出的黑刺，眼神一横，周身黑气暴涨，将丝带撑破。
随后他双手舞动，一道界印飞出，穿越两头界兽，在他们身后停下。
界印上伸出无数金色丝线，欲将两头界兽束缚住。
墨麒麟见状，再次一脚踏出，水墨画展开，再次将三者包围，那道界印也被冲破。
“你的力量，远比这头神界兽要高，怎么会是灵感兽？”
身旁玄冥鹿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但墨麒麟没有回话，数道分身飞出，逼得胡皓羽无处落脚。
片刻之后，周围无数飞鱼走兽出现，冲撞更加密集，胡皓羽一不小心，被一团墨状倒在地，在水墨地面上划出一条墨带。
“可恶，界兽之间还会互相援助的吗？它一个就能轻易碾压我！”
胡皓羽起身，捂着被撞的胸口咳嗽两声。
“这家伙的影响范围，比上次大了一倍，必须得想办法逃走！”
只见他脚下一道界印展开，能量四射，随后全部钻进他的身体，一团黑云扩散，几乎充斥半幅水墨画。
黑云之中，飞出无数黑气，朝着两头界兽袭来。
墨麒麟对天长鸣，下一秒释放出去的水墨气息瞬间收缩，在韩霄看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墨团眨眼间归于一点。
胡皓羽释放出的黑气全被压回体内，连开界门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墨团围住，任他如何攻击，都无法破开。
不知什么时候，玄冥鹿已经悬在他头顶，周围到处都是漆黑的闪电，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
一道黑色光柱从旋涡中心落下，瞬间将墨团吞噬，胡皓羽从空中跌落，身上衣物尽毁，连软甲也只有贴在身上的残片，摇摇欲坠。
“轰~”
胡皓羽落地，将山腰炸出一个大坑。
“慢着！”
见玄冥鹿要俯冲而下，墨麒麟大喊一声，浑厚的声音响彻天地间，玄冥鹿应声停下。
墨麒麟转向地面，看着韩霄。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韩霄听闻，十分诧异，但随后还是踩着界印，飞向那个深坑。
“咳咳”
尘埃散去，胡皓羽从泥土中爬出，却看到一个人影靠近。
“什么人？”
他躺在地上，艰难挥散眼前尘埃，看到那人影手中，似有一把剑慢慢成形。
人影突然加速，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胸膛就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刺穿。
“你！怎么会是你！”
韩霄缓缓蹲下身，眼神凌厉，注视着胡皓羽的眼睛。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欠地球的帐，今天，不，永生永世还不完。至于我和你的帐，算是还清了！”
说完，韩霄撤去界印凝聚的光剑。
胡皓羽身躯一颤，重重倒地，眼中满是不甘。
“咳咳，好大侄子，叔叔我当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你手里。”
“你死不足惜！”
韩霄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掌心向下，对着胡皓羽的身体。
一道能量从胡皓羽体内飞出，钻进韩霄手心，等全部进入后，他眉头一拧。
他赶紧摇晃一下脑袋，翻转手心，凝聚出一个光球。
“小少爷，辛苦了！”
“回来就好，事后再说！”
胡皓羽听到谈话，嘴角流露出笑意，随后变为狂笑。
“哈哈哈哈”
他不顾伤口撕裂的疼痛，最后脑袋一歪，与世长辞。
韩霄看了一眼，退出深坑，手一挥，泥土将其尸身覆盖。
墨麒麟和玄冥鹿靠过来，韩霄首先对着墨麒麟鞠了一躬。
“多谢前辈！”
“先别急着谢，还有礼物要送你呢！”
墨麒麟看向身旁的玄冥鹿，后者领会，犄角发光，随后从地面不知何处飞来一道光芒，在韩霄身前停下。
“这就是我方才和你所说之物，我也算帮了他一个忙，这是为了感谢，特意献出来的。”
“这”
“收下吧，对你的灵泉有好处。”
“多谢前辈，多谢这位前辈！”
韩霄再次对墨麒麟鞠一躬，但面对玄冥鹿时，不知如何称呼，也用前辈代替。
玄冥鹿点点头，化作一道黑茫，飞向地面，消失在天地间。
“前辈，您这一举两得的恩情，我恐怕无以偿还。”
“不，你忘了，我对你的要求？”
韩霄收起玄冥鹿的礼物，拱手道：“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二者找了个环境适宜的地方，是一个较为平整的山顶。
韩霄坐在石头上，将玄冥鹿的东西吸收进体内。
“果然有用，灵泉彻底流失，就像一棵树被人连根拔起，现在总算把根种回去了。接下来就是吸收界力，储存进灵泉。”
“那就恭喜你了！”
韩霄却摇摇头，道：“不行，吸收的界力无法融化。”
他说完，闭上眼睛，在完整的知识库中寻找起来，片刻后睁开眼睛。
“看来得回去找他们一趟！可惜，芳姐的灵泉还是没有办法。”
“你要回去了？现在的你有办法穿越两界？”
“有是有，两界的气息我都熟悉，用我的技法可以跨越，但是抱歉，还是没办法带您回去，第一，力量不够，第二，我不熟悉你们那个世界的气息，我们两很有可能会流落在万千世界中的某一个。”
墨麒麟叹息一声，道：“无妨，慢慢来吧！”
韩霄点点头：“虽没办法继续修炼，但还是能积攒微弱的界力。要攒到足够回去的力量，恐怕得一个月。”
二者在这方天地又历练一番，一月时间转瞬即逝，韩霄告别了墨麒麟。
“前辈放心，我修复了灵泉，一定会回来的！”
墨麒麟点头应允，并未多说什么。
韩霄以界印化枪，释放所有积攒的界力，施展破枪，穿破两界隔阂，回到了残破不堪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