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身世之谜
两人就此进入枫泽，回到熟悉的院子里。
小环对这里的界力很是敏锐，一进来就转换形态，从徐薇手指上脱落。
“你们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还有闲心往这里跑？”
韩霄没有回应郭老，反而开门见山问道：“外公，你能带我去找莫老吗，我有点问题需要问他。”
郭老疑惑：“是关于技法的吗，我也可以为你解答，找他作甚，大忙人一个，整日遨游枫泽，想见他，得等。”
“并非技法，另外一个问题。”
郭老更加疑惑，韩霄犹豫片刻后说：“比如，我的身世！”
郭老表情凝重起来，看了一眼徐薇，后者与之对视，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郭老眼神躲闪，笑道：“你们是外界的人，我们哪知道你的身世？”
“您可不可以帮我联系一下他老人家？”
郭老犹豫几秒：“可以，但不清楚他何时会回来，你可能要等很久。”
“没事，那我就在这等吧。”
“你自便，房间也还给你们留着，主要我也懒得收拾。”他说完，转身离去：“丫头跟我过来来。”
两人对视一眼，徐薇跟着郭老走开，韩霄叹了口气，走进地下书库。
徐薇坐在界印之中，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聊的左右乱瞟，郭老收回界力后，说：“可以，你的情况已经稳定，只要不暴露体质，不频繁过度使用界力，没有什么大问题。”
徐薇摇摇头：“晚了，我和韩霄的体质都被外面的，号称无光盟的人知晓，要不，要不你们出去帮我除掉他？”
郭老眉头一皱，先是用手指了指她，随后又摇摇头：“你们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这样就暴露了？”
“人家全是极意界，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也奇怪，那人似乎没有散播出去，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其他的是我们基地的，他们似乎测试过韩霄的体质，但也没有宣扬，总体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人家在策划什么？不得不防啊，孩子！对了，你的隐疾有出现过吗？”
徐薇将自己吸收水冰两种源髓，以及之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
“聊什么呢，老家伙？”
就在此刻，身后界门展开，莫老从中走出。
徐薇站起身，打了个招呼：“莫爷爷！”
莫老带着笑意点点头，走向郭老，问：“人呢？”
郭老看了一眼身旁的徐薇，传音给莫老：“他可能知道了点什么，你做好准备。”
莫老眼角轻轻触动一下：“没事，我来处理。”
郭老开口：“地下室呢，等好久了，说有问题要问你。”
莫老悄无声息的来到韩霄后面，看见桌子上用瓶瓶罐罐和书籍摆出的奇怪模型，略显疑惑，他轻声将韩霄从发呆状态带了出来。
“听说你找我？”
韩霄一惊，腾地一下站起来：“莫老，您终于来了。”
莫老点点头，走到他面前：“何事，难道是界法出了问题？”
韩霄叹息一声，鼓起勇气问：“您老，如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本来就属于枫泽，您跟我到底什么关系？”
莫老轻轻一笑：“你难道不是来自外界的人吗，为何多此一问？”
“您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你多虑了，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关系？”
“那您为何这么帮助我们？”
“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的体质问题，很特殊，我初次查看时，看见你的灵泉周围并不稳固，但那些界力就好像扎了根一样，又流失不掉，起码现在这个阶段是这样的。毫无杂质的白色灵泉，不是普通体质，但也绝不是一般变异体。我之所以帮你，就是想看一看你有没有可能突破极意界的壁垒，若是在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样的奇迹，则无憾矣。”
“这么说，您真的只是单纯惜才而已，帮我仅仅是想看看极意界之上的境界？”
这样的答案，韩霄听闻明显有些失落。
莫老点点头，走到他对面坐下，随后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你会存在一定的关系？”
韩霄犹豫片刻，也坐下，说：“实不相瞒，我的父母失踪了，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一样，连界灵军都找不到。”
莫老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忧虑，随后立马平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大活人，为何杳无音讯？”
韩霄向他讲述了经过。
“如此说来，那个坏人说，救你的是你父亲，但是在你的心目中，他们是普通人，不应该会卷入界力者的争斗？”
韩霄点头：“是，所以我换了一种思路，也许他们原本就是界力者，毕竟界力是可以遗传的。后来在徐薇的提示下，我联想到枫泽，我们能进来，会不会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人，这样也就可以解释我父母的身份。再者就是，从某种角度来说，您无私帮助我们的行为，也得到了解释。我们家祖上三代根本没有任何信息，我爸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所以我幻想过，您可能就是我的爷爷。”
莫老表情凝重，犹豫片刻。
“很抱歉孩子，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认识你的父母。但是既然你知道了他们是界力者，也就说明他们暂时的安危，你也没必要过于担心。”
韩霄摇头道：“那也只是那个坏人的说辞，我不确定保护我的人是不是我爸，我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界力者。”
“他可能是碍于某些原因，不便与你相认。”
韩霄轻轻点头：“希望如此吧。”
莫老看见失落无比的韩霄，自己也面色凝重，心如刀绞，他闭目凝神，随后笑了笑，说：“短短几月不见，你已经到了超凡界地级水平，资质正如这境界名，超凡脱俗。能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你的父母自然也不算是普通人了，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们正在以某种方式保护着你。”
韩霄听到这，想起数次从天而降的金光，说不定可以从那下手，但肯定要等自己的境界很高才能办到。
他这么想着，嘴上再次说了几个字：“希望如此吧！”
莫老眼睛里似乎泛起泪花，他摇摇头，看向桌面，想转移话题：“你摆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韩霄抬起头，解释道：“这是现在外面的形势图，您看，名为无光盟的一伙人在暗中操作，伙同这边的焦兰对全世界发起攻击。以这条溪流为战线，要和神华抢夺位于这个点位的一道界门，这周围的暗元素和那边的元素空间，都是他们的杰作。”
莫老眉头再次一皱：“无光盟？”
韩霄抬起头，看见他怪异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点仇恨：“怎么了，您认识？”
“啊，不奇怪嘛，毕竟我们对外面的情况可以实时掌握。”
“也是，我都忘了。”
莫老仔细端详着组成元素空间的那套茶具，若有所思：“只是好久没有关注过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居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随后他转向被灰尘包裹的那道界门：“这似乎出现了很久，关不掉吗？”
韩霄点点头：“是的，那些人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至今仍没有办法封禁，现在联合安协还在努力。可以说外面的形势，很大一部分是由它引起的。”
韩霄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一眼莫老，后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是想借用我们上次使用的科技？”
韩霄眼神左右晃动，没有做表态，莫老愁眉不展：“这恐怕有点难办，帮助你们两个，已经是坏了祖先的规矩，若是因为你们再使用技术帮助外面的人，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他缓缓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其实你们外界的人只是忽略了科技而已，不像枫泽的人，我们不去追求界力的高低，更在乎精神层面的满足。闲下来就去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再辅以界力，很多无法想象的，名为科技的东西就出来了。你们外界的人也可以，只要给他们个方向，要不了两三年，界力削弱器这种东西，也是可以研究出来的。”
韩霄终于开口：“两三年，只怕地球早已因为那道界门变样。”
莫老沉默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心出现一颗胶囊般大小的奇怪东西，颠了很久，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决定交给韩霄。
韩霄好奇的接了过来，疑问：“这是何物？”
“小型削弱器，纳米技术制造，一次性产物，这个给你们，或许能起到一定作用，原谅我们不能过多插手外界的事，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韩霄立刻起身，作揖道：“莫老愿意给予这点帮助，已经是外界人类的福气，您不必抱有亏欠感，我代表神华界灵军，向您表示感谢。”
“无妨，你也应该了解过，枫泽是建立在地球之上的，枫泽没了对你们没影响，地球要是没了，枫泽也就跟着玩蛋。所以你一定要慎重，这东西千万不可落入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到时候反而是害了你们。”
韩霄重重点头：“韩霄谨记。”
莫老看着桌面，又陷入沉默，韩霄收起纳米削弱器，想到自身的情况，于是问：“对了，莫老，您和郭老都说我的体质很可能是无相体，典籍上记载，这样稀有的体质应该很强大才对啊。我能进步这么快，可以说完全是药物堆积起来的，先是郭老给的聚气洗髓丹，后又得到魔晶龙岐，再后来夺回徐薇的界阴泪，自动跑到了我的灵泉里面，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感受到体质的作用。”
“嗯，关于无相体的记载，典籍上也只是寥寥几笔，根本无从探查。我们只是根据你的灵泉与众不同，以及散发出的界力气息，推断你是无相体，具体的还不太能确定，但或许日后随着你的成长，可以发掘更多的可能性。”
韩霄点点头，莫老随后问：“破枪修炼如何？”
“前三式已经炉火纯青，后三式还在探索中。”
“嗯，很好，那你先自己待会，我还有事忙，就先走了，若是有问题，你就问郭老吧。”
莫老瞬间消失，来到房顶之上，静静的站在那，仰头看着天上的云飘向远方，随后郭老的身形也出现在他身边。
“你也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吧？”
郭老点点头：“丫头跟我说了点情况，你与他相认了？”
莫老摇头：“没有，还不是时候。”
“你啊，一直不是时候，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莫老沉默片刻，说：“我有我的打算，以剑成的实力，外界没有几个人可以与他较量，失踪可能是他自己搞的鬼。算了，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你得知这些情况，还愿意让他们现在出去吗？”
“太过危险，我也有我的打算，你继续去巡查吧，这里有我。”
“暂时别让他们出去，以他们现在的道行，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对了，我准备紧急召开一次会议，尽管你没了职位，也还是来参加一下吧。”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郭老说完就转身离去。
郭老来到房门前，不知在捣鼓什么，看见韩霄两人走出来，停下了手中的活。
“这就要走了？”
韩霄点头道：“现在外面情况糟糕，我们不能多逗留。”
郭老摇摇头：“你们两个出去又能帮上什么呢？”
他正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姐姐，小玉好想你们。小环，别跑！”
小玉一路跑过来，看见探出脑袋的小环，立刻追了过去。用出吃奶的力气，抱着小环走过来。
“哥哥姐姐，你们好久没来了，小玉听说你们来了，就马上跑过来找你们。”
小玉一边抚摸着小环，一边奶声奶气地说着。
徐薇疑惑地看了一眼郭老，后者神秘一笑：“难得来一次，去市区转转吧，你们还未见识过枫泽的城市，就当去放松一下心情。”
小玉一听说，马上高兴地蹦起来：“好耶，可以去玩了，走，小玉带你们去坐过山车。”
她立刻拉上徐薇的手就往外走。
韩霄则一脸的疑惑：“我们可以去市区？”
郭老又是神秘一笑，看了一眼徐薇，后者立刻明白此举是什么意思，拖着小玉回来，挽上韩霄的手，一起往前走。
“哎呀，你别担心了，就当放松一下。”徐薇说。
“可是，我们能随意走动？”
“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吗，总之那次发生了很多，有一些事我还没告诉你。哎呀，走吧，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来到大街上，看着周围的铜墙铁壁，灯红酒绿相映其中，大白天就有夜晚一样的安详之境。
头顶一排排天街纵横交错，分不清自己身处几楼，如临未来一般。
路上行人有走路的，有飞行的，有站在界印上前进的。还有人驾驶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工具，就连科幻电影里都没见过。
韩霄先前就知道这里的科技很发达，但是没想到这么发达，现在他就像一个乡下人进城一般。
片刻后，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稚嫩的声音将韩霄从震惊中唤回。
“姐姐，你来啦。”
“洋洋，好久不见！”
看见二人这么熟悉，韩霄也更加疑惑。
“好，你拿好啊，呀，徐小姐来啦，要不要吃点什么？”
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旁边的商店，店主是个女人，看见门口的徐薇，热情的打声招呼。
徐薇笑着回应一下，但是韩霄已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上次进来都发生了什么？”
徐薇轻轻一笑，挽上他的手：“路上告诉你，我们走吧！洋洋，主题公园今天开了吗？”
“嗯，昨天就开了。”
和小玉一起抚摸小环的男孩回头应道。
众人向着主题公园走去，路上，徐薇交代了一切，唯独隐去自身情况。
几人开开心心的玩了一个下午，很多人见到徐薇都会打招呼，这份友好也让韩霄彻底放下心。
莫老在房间来回踱步，旁边一个老者开口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还不足以我们出手，况且我们能援助的，只有科技。单界力体系而言，他们要比我们强很多。”
“是，我的建议，还是先静观其变，无光盟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再打破完全修复后的枫泽，外面的世界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毁灭。”
“还是得早做打算啊，地球若真被毁灭，我们可就跟着消失了。”
其中一人扭头看向莫老：“外面那个迟迟无法关闭的界门，到底是什么等级？”
莫老坐下，摇了摇头。
“这样吧，让那两个孩子带个监测仪器出去，传一些数据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众人都沉默不语，等待着莫老的回复。
莫老依旧没有说话，微微点头。而郭老坐在末席，全程没有任何言谈举止。
杨志向笑了笑，开口打破沉默：“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韩霄那小家伙到底是谁，你说呢，韩兄？”
莫老听到这个称呼，脸上表情显得不是很愉快。
旁边一白发老者也说道：“是啊，虽然老郭把所有责任都拦了下来，但是我们这群老家伙眼睛还不瞎，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子的关心。”
莫老眼神闪躲，抬手一挥，道：“散会吧！”
众人面面相觑，郭老也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杨志向却留到最后。
“我家的祖传技法呢，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老弟还是劝你一句，往事已过，一切都已经偿还。该相认就相认，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
杨老无奈摇头，起身道：“行，多的我也不说，走了。”
会场死一般的寂静，独留一个老人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