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临终告白
当王艾妲来到“9楼”的标识牌下之时。
迎面看到的，是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以及…站在电梯中，满口鲜血，阴冷发笑的小女孩。
见状，王艾妲微微眯眼之间，抬起弩枪，无比果断扣下了扳机。
弩箭的确极快，可小女孩的反应竟也相当惊人。
趁着王艾妲将弩枪从背后拿下的期间，小女孩是毫不迟疑就朝着一侧，以电梯门为壁垒进行闪避。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弩箭破风穿过了最后一丝缝隙。
一声沉闷的金铁交加之响透过紧闭的电梯门传出，而此时，电梯…却已开始下行而去。
就这一个空档，李昂已经赶了上来。
看到手持着弓弦仍在震颤的弩枪，李昂已经顾不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心脏就如同弩枪的弓弦一般剧烈震颤着。
慌乱越过王艾妲身边，一路奔向白洁的所在。
踏入防盗门的一瞬。
入目的，是大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染、无力靠坐在墙边，一脸惨白的白洁…
“白洁！”
呼喊着白洁的名字，李昂的表情…像是个失去玩伴的孩子，悲痛、不甘、不舍。
来到白洁身边，李昂颤抖的双手，无从安放，手足无措。
听到李昂的声音，白洁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吃力抬起头，冲李昂莞尔一笑，另一手缓缓伸向李昂的脸，虚弱回应道：“李昂…”
此时的李昂，大脑已是一片空白，虽然没有一丝哭泣的声音，但泪水却决堤一般不断流淌出来。
李昂根本就没有从母亲惨死的事实中调整回多少的心态。
一切的镇定，不过是在沉默中慢慢酝酿着的蓄势待发。
王艾妲进门后，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白洁伸出的小手，将之放在李昂的脸颊上，低头对白洁歉意道：“抱歉，我来晚了。”
闻言，白洁吃力摇摇头，微笑道：“李昂…别哭…”
李昂摇摇头，伸手紧握住白洁的手，悲痛强笑道：“好，我不哭，你也别死，答应我，千万别死…王艾妲，麻烦你，给白洁检查一下伤口。”
闻言，王艾妲淡淡点点头，从卫生间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用酒精浸透之后，这才小心翼翼拿开了白洁捂着伤口的手。
白洁左侧的脖颈，被生生撕下了一大块皮肉，狰狞无比的伤口正不断不断向外渗出血液。
查看完伤口之后，王艾妲极为果断将毛巾按压在白洁的伤口上，抬头对李昂说道：“没伤到颈动脉，但失血仍然有些多，凝血能力也有些受阻了。”
“没伤到颈动脉就是还有救，对吧？”李昂急忙问道。
王艾妲却是沉默着不说话。
见状，李昂失控悲痛大声道：“回答我啊！王艾妲，白洁还有救，对不对！你告诉我白洁还有救！我求你了！”
王艾妲黯黯低下头，依然默不作声。
其实白洁还有没有救，李昂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但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李昂…”白洁抬眼温柔看着李昂，笑道：“别…别吼艾妲，你知道的…你那么聪明，一定都已经知道了…我已经…”
“不！”李昂下唇颤抖着，猛摇了摇头，道：“不…我被咬了没有死，那帮子王八蛋被咬了也没有死，你也不会死！你一定不会死！”
话虽如此，白洁的体温却已经开始缓缓降低，嘴唇也愈发惨白。
不仅如此，一条条预示着不详的黑色脉络线，从白洁脖颈的伤口处像是爬山虎一般，沿着白洁的脸颊朝着她的大脑缓缓延伸而去。
王艾妲亲眼目睹过人类慢慢转化成丧尸的场景，白洁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是了，李昂的母亲和小女孩的母亲都是死于一刀封喉。
可她们却都变成了丧尸。
那时候，因为没有在她们身上看到咬痕。
李昂的大脑本能因为看过“活人死后就会变成丧尸”设定的作品，而自动忽视掉了这个细节。
另外…那小女孩单手举着几乎6斤重的97式霰弹枪都平稳无比，可见其肌肉力量极大！
而且小女孩狂热得非常病态，病态到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能够泯灭掉人性，要么是天生的恶魔，要么…就是她已经全身心加入了恶魔的行列！
无症状感染者不是丧尸，但无症状感染也是感染者！
被无症状感染者咬到，和被丧尸咬到没有差别！
“李昂…”白洁吃力摇摇头，伸手温柔摸了摸李昂的头，虚弱道：“对不起…还是…给你和艾妲拖后腿了。”
“你从来就没有拖过什么后腿。”李昂与王艾妲几乎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
见状，白洁欣慰一笑，说道：“你看…你们两个人越来越默契了…真好…对不起哦…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我…”
“别说了，白洁，够了…我带你回家！”
李昂摇头打断了白洁的发言，用力抹去泪水，无比坚定一把将白洁公主抱了起来。
见状，王艾妲站在了李昂前行的道路上，淡淡道：“等等，李昂。”
“你要阻止我带回白洁？”李昂沉声问道。
王艾妲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小女孩，坐电梯下去了。虽然没被我射杀，但…她应该被弩箭钉在电梯里了，脱身应该需要点时间。”
闻言，李昂微微一愣，随后脸色便猛然沉静了下来，冲王艾妲点了点头。
愤怒悲痛到了极点的人，往往都会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沉静，毫无波澜。
此时的李昂就是如此。
未免出意外，李昂和王艾妲并没有选择乘坐电梯。
抱着白洁一路走楼梯而下。
路上，白洁的呼吸愈发微弱，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进入了弥留之际。
可白洁的意识竟依然清醒着，甚至比平时更加清晰。
白洁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她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李昂…”白洁抬起头，看着李昂，呼唤道。
“你别说话，保存好力气，别死了…”李昂咬牙道。
哪怕只有极小的可能性，李昂也不想就这样放弃白洁。
闻言，白洁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说…我怕如果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李昂…我喜欢你…”
李昂顿时微微一愣，稍稍低下头与怀中的白洁四目相对，看到白洁欢喜而柔情似水的眼神，李昂只觉眼眶再次一酸。
“我都让你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