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疼吗?”
纪家!
真是该死!
他问疼吗?
她说:“疼。”
大概是疼的!
纪则收回唇角的自嘲,仔细回忆那天在医院的所有经过,透过她暗棕色的瞳孔,好似能看见那晚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她回忆的时候神色并不痛苦,对于纪则来说,时间过得太久远了,她已经不记得那晚究竟痛成什么样子,也不记得那晚有多少根管子插在她身上
她只记得,第二日一早起来的酸楚与颤抖。
那是澹至留给她的唯一的,能让她忘却那晚疼痛的东西了。
可她不想说她忘记了,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问过她会不会疼。
就连跟姜羡坦白这一切的时候,姜羡的反应也只是愤怒,却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疼不疼?
于是她循着记忆说了一句疼,不过纪则似乎觉得这样一个疼字不够,她又说;“很疼。”
但是只有纪则知道,她的内心是无比平静的,那样的疼痛已经不能再折磨她了,她也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纪则了。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澹至周身的气息逐渐变成充满邪性的戾气。
纪则第一次开口说疼的时候,澹至眼中的情绪就已经不对劲了,现在她又说了一个很疼,澹至的变化就更明显了。
原本就冷峻的面容在此刻更加严肃,薄唇紧抿,眼中激起汹涌地暗流,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捏着纪则的手指不自觉地就加大了力道。
疼的纪则下意识地皱了眉,“澹至。”
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在澹至的世界里,纪则已经不是喜欢那个程度的重要了,在他看来,纪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所以在听到纪则说疼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听到纪则喊他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尊称地叫他,第一次喊了别人不敢喊的名字,这才将他的理智拉回来,没让纪则的下巴碎在自己手里。
同时,即便有再多的情绪,他也只能默默收回,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暗记下了纪家。
见自己的手还覆盖在纪则白皙微凉的脸上,下意识地摩挲了两下,他对她已经不仅仅是想每天见到这么简单了。
他想占有她,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底气,为她撑腰。
而纪则好像感受到了澹至的感情,内心忽然一阵轻松,面色红润,挑眉开口道:“我们之间确实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不过是片刻间,那个狂妄的、胆大的女孩又回来了。
澹至眯着双眼去看纪则的眼睛。
四目相对,是坦诚,是信任,是我愿意独给你一人的深情。
不刻,澹至松开了捏着纪则下颌的手,同时也移开了目光,双手再次交叉放回到了双腿上,头也微微下垂,俨然一副贵族公子的模样。
纪则眼中的信任不够!
远远不够!
他要的是全部…
可纪则不知道,她的脖子还维持着刚才的高度。
见澹至没有回她话的意思,自嘲再次爬上她的唇角,干脆利落地扭回身子,顺势带着椅子与澹至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还希望我在报复纪家的时候,璟爷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纪则的骄傲和多年在外的经历已经让她的心性犹如磐石般坚韧,好在他们都是隐晦的人,说的话也都是点到为止,这样就不至于连朋友的做不成了。
但她内心难免有失落,到头来,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呵。
如果是别人肯定不会敏锐的注意到纪则的故意避开的动作,但是她旁边的人是澹至。
纪则刚扭身子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小姑娘靠着身子的劲把椅子带起来了,顺势往旁边挪了一些。
可是椅子还没落在地板上,澹至就伸手抓住了檀木椅的把手,硬生生用一只手承住了纪则和檀木椅的重量,让那檀木椅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去。
纪则这一坐,因为被澹至拦下,椅子现在有坡度,她没有坐实,差点重心不稳摔了过去。
但是澹至没有给纪则摔倒的机会,手臂用力往回拉,纪则的椅子和他的椅子就撞到了一起,纪则也因为受力不均跌倒了澹至怀里。
不过仅仅一刻的接触,纪则就从澹至的怀里挣脱出来了。
她内心不悦,她虽然心冷,可是她也有心,澹至现在是什么意思?
刚刚还一副冰冷的模样
她正想着呢,上方就传来澹至低沉的声音。
“怎么不听我说话?前脚说了相信我,现在却不听我说,一个人草草决定了我的想法?”
纪则没有回答,不是不信,而是她这样的人太会规避风险了,一旦不利,那就算再想要,也会毫不犹豫地远离,抛弃。
“说话。”
女孩默不作声,靠在檀木椅子上,让澹至有一瞬间的不悦。
而他似乎也能洞悉纪则内心的想法,一想到纪则不是完全的信任他,一想到纪则可能会随时退出他的生命,他的那些疯狂的念头就包藏不住。
以至于他的语气颇为严肃
纪则不愿开口去解释自己的不信任,她信任,但没有那么信任罢了,而这也是澹至纠结的要点。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谁也不愿开口
这时,服务员敲响了包厢的木门,语气恭敬道:“璟爷,知道您来,老板特意让后厨给您备了大闸蟹,要给您蒸上吗?”
门口的人等了很久,木门里面都没有传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服务员正斟酌着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包厢内传出一道深稳沉凉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问道:“想吃螃蟹吗?”
他们在想璟爷是在问谁?
这屋子里还有人?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能在璟爷面前提意见的。
璟爷点,哪有不吃得份?
但是下一秒木门里面的对话让他们大跌眼镜。
“不想吃。”
门外的服务员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敢拒绝璟爷?
这不是找死吗?
可谁知道下一秒,那沉凉的声音再度响起,“好,那就不吃。”
带着妥协的语气
紧接着,就听见刚才还略显温柔的磁性声音,此刻恢复了薄凉,用他们一贯听到的语调说不必了。
门外的人虽然错愕,但是也明白澹至的身份地位,只好匆匆应了一声,就下去了,不敢停留在门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