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敢
“生气了？”
澹至深深地看了纪则一眼，他只查到了名字，如果他能查到更多的，那也不至于等五年了。
“不敢。”纪则实话实说。
话一出口，气氛就凝滞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澹至说话，至少这几年在里洋没有人敢，更没有人敢这么放肆地表达情绪。
前边开车的褚卫不敢也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把车开得尽量平稳些，眼睛也不敢乱看，但是内心还是有些不同的期待的。
因为他察觉到老大对这位纪小姐的不同，只是不知道这些许的不同是不是到了可以放肆的程度。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不到五分钟…
纪则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冒犯到了澹至，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却不料澹至先开口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纪则的上空飘来一句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莫名还有种委屈和妥协在里面。
一转头，她就看见澹至盯着自己，目光沉沉。
她没想到澹至会解释，或者说她觉得澹至不屑解释这些。
其实纪则并没有生气，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就算是对方把她查个底朝天，也照样什么都找不到。
至于刚刚那句不敢只是下意识说出口的话。
她向来如此。
“我没生气，你不用解释。”纪则耸了耸肩，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那句不敢了。
澹至看着纪则认真的脸，点点头，声音略带疲惫：“以后你亲自来说。”
“嗯？说什么？”一时间，纪则没听懂澹至的话。
“下次我想知道什么，你亲自来说。”
瞳孔深邃，差点将纪则吸进那旋涡里，纪则晃晃脑袋，感觉有些玄幻。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有些暧昧，又有些疏远，最终，纪则还是没有回答澹至的话。
一直到车子开到西山别墅，下车的时候，澹至叫住她。
纪则也应声回头。
可是男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么深沉地，悠远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就一个站在门口的石板路上，一个坐在车里的真皮靠椅上，对视了很久很久，澹至才抬手让纪则进去。
纪则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转身就进去了。
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而他们又在享受这种默契…
等别墅的灯亮了起来，澹至才吩咐褚卫开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褚卫一直观察探知的脸色，确认老大真没有动怒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大，您对纪小姐？”
刚才他全听见了。
老大是谁？
整个里洋谁敢这么说话？
谁敢？？
褚卫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偏偏今天他见识到了，这代表什么？
澹至此时的目光落在窗外，途径那天他们和巴博斯狭路相逢的地方忽然开口：“下次她过来不用报备。”
听着男人的话，褚卫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表情开始变得严肃，看来以后真的要对这位纪小姐尊重一些，保不齐就是未来的夫人了。
只是
褚卫内心又蹦出来一些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
“你有话要说？”
澹至清冷的声音响起，与刚才纪则在时完全不同。
褚卫被看穿，也不尴尬，还继续目不斜视地开车，“老大，五年前那位还查吗？”
还查吗？澹至问自己。
女孩的身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还查什么？
人已经在他面前了，只需要等待就是了。
于是狭小的空间里再一次响起澹至冷冽的声音。
“不必。”
夜晚的西山总是冷清又带着一丝丝的荒凉。
纪则洗完澡窝在地毯上，手里拿着那张磁卡。
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然后脑子里就出现了澹至的那张脸，那双鹰隼般的眉眼，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
她大概是中邪了！！
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支起身子，去拿电脑，准备看些研究院最近研究的项目提神醒脑，修身养性，平心静气。
顺手拿的一份资料就是有关无痛症的一些研究。
纪则皱了皱眉，这个领域在国际上研究的人也很少，因为得这个病的人很少，而且没什么研究价值。
这种病一般都是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障碍，基本上没有治愈的可能。
纪则很奇怪为什么俞弘文会开启这个项目，虽然她不缺钱，但是纪则不喜欢做无用功在一些根本不会改变的事情上
再一看项目开启的时间，已经超过一年了
而一年多的时间，进展只有这么薄薄的几页纸？
纪则的眼里出现了不耐烦…纠结片刻，这股不耐烦才消失。
算了，既然项目已经启动了，也没有随便终止的理由，不然只会浪费大家的心血！
翻着翻着，看着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
纪则拿起手机准备问一下姜羡自己的车有没有取回去，可是刚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澹至发过来的微信。
一共两条，一条是两个小时以前，跟她说时间再约，另一条是一个小时之前，提醒她早睡。
纪则咂咂舌，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尖，发了个笑脸过去。
对面几乎是秒回，纪则还没放下手机，就感觉自己的右手一阵酥麻，是手机的震动，可是这阵酥麻却麻进了纪则心里。
深吸一口气，点开一看，果真是澹至发来的消息
：怎么还不睡？
纪则：晚上在看研究院的项目资料，忘记时间了。
同样还是秒回：嗯，早点睡。
纪则盯着屏幕上两个人的对话，想回一个晚安，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回一句晚安有些太过亲密了，最终按灭了屏幕，什么都没有回。
屏幕暗下去，偌大的客厅好像也失去了一些光亮，纪则顿时兴致全无，不想看资料了，于是转身把资料收拾到了一旁的文件袋里，给姜羡去了电话。
可不知为什么，对面的人似乎在忙，或者已经睡了，这通电话并没有接。
正好一阵困意涌上来，纪则一边上楼一边打哈欠，眸子里多了些水光，看楼梯都有些模糊。
没一会儿，就倒在床上，透过没有拉窗帘的玻璃，能看到外面巨大的圆盘月亮挂在天上，旁边还有繁星点缀，整个画面都极浪漫，极美。
不由得想到澹至那双锐利漆黑的眸子，比星星还亮上几分，却也深沉了几分，让人看不透。
她在想，澹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