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永恒的夜
“老先生，我们要从哪里说起呢？”
“我都忘记了，你也都忘记了。”
师父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盘腿在地上直接坐了下来。
“不要紧张，放松，尝试着进行深呼吸。”
“要让身体放空，让大脑放空，让身体自然的活动着，自然的进行着生命最基本的的活动。”
李林杰尽管十分疑惑，但也都一一照做了。
“准备好了吗？”
师父轻声问道。
“已经按您说的做了。”
李林杰点了点头。
“好。”
在得到李林杰肯定的回答之后，师父双手合十，直接将手指插进了地板里。
“开！！”
尽管李林杰在脑海中尽可能的模拟着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但眼前的一切依然让他惊掉了下巴。
师父的皮肤开始慢慢变化，逐渐的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而自己的周围场景也被逐渐吞噬，变成了一片虚无的景象。
在周围，一切都变成虚无之后，师父也将身子直了起来。
师父擦了擦嘴角的血。
“感觉身体又虚弱了不少，这种燃烧生命的行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维持的。”
“这种感觉好熟悉呀，像是在哪里经历过，而且经历过不止一次。”
李林杰感叹道。
“你竟然能做出和他一模一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那你就是见过他了，你口中的那个虚无之人，也是我口中的虚无之人。”
师父的声音也年轻了不少。
“不必紧张，不必拘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以内，我会一一向你解答的。
“你叫我寒冰就好了。”
说到这里，师父苦笑道。
“这是我曾经在部队使用的代号，但我也忘了我曾在哪里服役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无名不将我们的记忆抹掉，还给我们留了一些，勾引着我们去寻找。”
“无名？”
“对啊，无名无姓之人。”
不知为什么，寒冰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感觉一股陌生的记忆像喷泉一样爆发了出来。
寒冰思考了一下，说道。
“那个家伙叫吴铭，有名有姓之人，我估计这名字是他自己给他起的。”
“你是怎么知道？”
李林杰在心中感到疑惑，嘴中却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了这句话。
“这是怎么回事？”
李林杰眼神中透露着惊恐。
“这种情况和我见到吴铭时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我从他手中继承的能力。”
寒冰平静的说道。
“还有多个能力支撑着我成为现在武林霸主的根基，都是从他手里得到的。”
“这太离谱了。”
李林杰再次接收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信息。
“我得知了这些，恐怕要从一个漩涡走进更大的漩涡里吧！”
“不清楚，只有那个吴铭知道。”
说到这里，寒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抹除我们的记忆的人并不是那个吴铭。”
“为什么。”
李林杰不解的问道。
“抹除记忆这种事情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吧，或者说科技也做不到吧！”
“我这不想起来了嘛。”
此话一出，寒冰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我这并不是想起来了。”
“嗯？”
寒冰前后矛盾的话，让李连杰更疑惑了，不过也间接的让他的注意力转移，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我这并不是想起了我的记忆。”
寒冰严肃的说道。
“这应该是你的。”
“你应该从吴铭手中继承到了部分能力。”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李林杰脱口而出。
“我只和那家伙有过一面之缘，他只是与我做了一个交易而已。”
“而交易的天平上的筹码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他让我回来，我带给他兴趣。”
“这只是这一座天平的筹码而已。”
“寒冰，你什么意思，我之前还与他交易过吗？”
李林杰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严肃不起来了，尊敬不起来了。
不过看到李林杰逐渐放松，寒冰倒觉得这是很好的。
“这只是一个猜想，我说过我继承了他的部分能力。”
“但曾经，我以为他的能力是创造空间。”
“可今天再进来，而且是和你一起进来，我发现，其实我并不是创造了一个空间。”
寒冰停顿了一下。
“我是在使用他的空间，你的记忆破碎掉了，飘的到处都是，而我进入空间之后，恰好触碰到一样。”
“而我其他记忆呢，是什么样子？”
李林杰在得知寒冰获得了自己部分其他记忆之后，也不管什么空间，什么能力的问题了。
只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什么样子。
“等一下，我看看。”
寒冰闭上双眼，李林杰则在一旁期望的看着他。
但寒冰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寒冰的表情愈发凝重了起来。
“寒冰，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见到寒冰的面部表情已经有一些扭曲，李林杰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拍了寒冰几下。
“无法用语言形容。”
“什么？”
“无法用语言形容。”
寒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到处都是战场，到处都是哭声，巨大的星舰驰骋在天空之上，肆意的扫射着大地。”
“尸骨累累，一眼望不到边，我甚至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梦见我踩上去。然后瞬间陷进里面。”
“啊？！”
李林杰对些感到震惊，李林杰迫不及待的说道。
“那接下来呢，你又看到了什么？我难道以前是一个暴君吗？！”
“我还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筷子手？”
想到这里，李林杰想要找回自己记忆的想法，动摇了。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你确定吗？那我……还要继续再说吗？”
“说吧，每个人都要正视自己的过去的。”
“好的。”
寒冰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继续说道。
“你应该是穿越而来之人。”
“我看到了一个领袖一样的人物，他将众人环绕在他的身旁，抵抗异族的入侵。”
“抵抗成功了吗？”
李林杰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道。
“不，没有。”
寒冰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悲哀。
“在一场大远征之中，这位领袖率领的人类联军惨败。”
“尸横遍野，人类的防线被彻底攻破了。”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血腥味了。”
说到这里，寒冰又闭眼沉思了一下。
紧接着，寒冰高兴的说道。
“但这场战争对于异族来说也是惨胜，他们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打光了一代人，丧失了所有的有生力量。”
“怎么感觉那位领袖像是一个入侵者。”
李林杰的话让寒冰也笑了。
“也许吧，我再读一段记忆，也是最后一段了。”
李林杰满怀期待的看着寒冰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但仅仅两秒之后，寒冰便怒目咆哮道。
“不，这怎么可能！”
寒冰愤怒的样子把李林杰吓了一跳。
“你这是看到什么了？”
李林杰的询问让寒冰意识到自己周围还有人，寒冰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
“这位领袖被他保卫的人民送上了断头台。”
“然后呢？”
“然后那位领袖在100年后被人唤醒。”
“而将他送上断头台的那些人，用自己的亲身实践证明了他们的想法是如何给人类带来毁灭的。”
“那位领袖再次用自己的方法想要拯救人类，然后再一次被送上了断头台。”
“谁。”
李林杰警觉的看向四周。
而寒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寒冰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用颤抖的声音说。
“虚无缥缈之人，无名无姓之人，你，终于，肯再次露面了！”
“我为何不肯露面？我一直在你身边呀。”
“什么。”
“那注视的眼神。”
寒冰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是你，我还以为是那架无人机。”
“确实是那架无人机，但我也在场的。”
吴铭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
“寒冰，你让我太失望了，60年过去了，你才肯再一次来这里向我询问你的记忆。”
“现在也不晚。”
“哈哈哈。”
听到寒冰的这个回答，吴铭狂笑不止。
“你让我想起了他，我唯一看错的那个人。”
“今天的你燃烧掉这段生命之后，你认为你能活过明天吗？”
“时间，是毫无意义的。”
寒冰语气中的感情也逐渐变淡。
“时间只不过是变化的一个衡量而已，而我无论怎么做，都是变化。”
“明天我活着是变化，是死了也是变化，毫无意义。”
李林杰忽然明白了，寒冰口中所说的继承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继承，这是变成。”
“哦，这不是李林杰吗？”
“别说你刚刚一直没注意到我。”
“抱歉，确实没有，不过这不重要，让我继续来回答寒先生的问题。”
“这既不是继承，也不是变成，这是你自己的能力。”
“你淡化掉了时间，确切说，曾经的你领会到了世间的真谛。”
“不过很可惜，你忘掉了这一切，你把本属于自己的功劳给了我，而我却什么也没做。”
“什么。”
寒冰的情绪忽然又高涨到了极点。
“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哎呀，该从哪里说起呢。”
吴铭故作为难的说道。
“我见到的事情太多，都不知道从何讲起了。”
“请问我能插一句话吗？”
“请讲。”
“吴先生，您是从何而来？”
“我不相信你是个虚无之人，无名无姓之人。”
“万物皆有缘，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成神的。”
“成神？哈哈，好词，真的是好词，我只是与你不同而已。”
“我说过万事对我皆无益，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就可以了。”
“那好的。”
李林杰深吸了一口气。
“你能把剩下的记忆跟我说一下吗？您是如何被推向断头台的。”
寒冰惊讶的看着李林杰，他很不理解这个人怎么敢向吴铭谈条件。
“……”
“哎呀，这个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不过年轻人，听了此事，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哦。”
“没有关系，时间对我而言，同样毫无意义。”
“好。”